《校風》

《校風》

德姆蘭衆x霍格華茲獨


眼前這個討人厭的帥哥,不過就是隻專門致人憂鬱的哭蜜蟲罷了。

金獨子在心中輕易下了這樣的結論。然而這個輕飄飄的定論,卻未能在他內心刻下任何濃重墨彩或蒼勁有力的劃痕。說到底,還不如繼續翻看手中借閱的百科全書,或者欣賞那個男人在《今日魁地奇》雜誌上總是板著臉的冷峻模樣來得有趣。

可事實上,這個行走的聚光燈又一次選擇坐到了自己的對桌──第四次了,還是第五次?金獨子已經懶得細算。

他甚至能感受到圖書館牆上那些古老畫像們,正投來沉默而熱切的注視。畫框中的巫師和女士們竊竊私語,明顯也被這連日來反覆上演的戲碼所吸引;更別提聽聞八卦的人數有逐漸擴張的趨勢——消息傳遍整座古堡的各個角落,恐怕不過是時間問題。

來自德姆蘭聲名遠播的劉衆赫,與霍格華茲眾多學子中毫不起眼的金獨子——如此懸殊的組合,確實足夠成為全校師生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熱門談資。

劉衆赫:保加利亞魁地奇國家隊史上最年輕的現役搜捕手,率領球隊征戰各大賽事並屢獲殊榮的傳奇人物,如今更是三巫鬥法大賽中領先群雄的鬥士。

此刻,他正一言不發地與金獨子相視而坐。那雙深邃如寒夜般的眼眸,毫不掩飾地緊緊鎖定眼前的目標,彷彿一頭耐心十足的巴西利斯克,意欲將獵物的靈魂連同所有防備都徹底剝離洞穿;棱角分明、向來兇悍冷酷的面容上,隱約透露專橫與執著,如潛伏暗處的妖獸時刻散發危險的氣息,每每讓周遭的旁觀者不由得不寒而慄。

撇開這幾日下來早已看慣的虛張聲勢不談,金獨子實在想不明白:兩人的人生軌跡明顯屬於截然不同的世界,就像那些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一個是站在聚光燈下萬眾矚目、光芒四射的魁地奇之星;一個是躲在人群背後默默無聞、平凡普通的霍格華茲學生。

這位顯然不是為了埋首書海而來的外校學子,究竟為何要如此執著地一次次找到這裡?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麼他就這樣漫不經心地放任不管,眼睜睜看著本該安靜莊嚴的學習環境,因為自己的闖入而變得躁動不安,喧嘩四起?

每天如此循環往復,連向來嚴肅古板的館長平斯女士都開始頻頻側目,射向金獨子的眼神中更是逐漸充滿了不悅與警告——彷彿就是他招來的麻煩。

儘管金獨子從理性角度深知愛情這種複雜情感,永遠牽涉自由與人性的多樣化,但他也同樣明白,現實中並不存在什麼所謂命中注定的靈魂伴侶,更不應該癡心妄想地坐等完美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拒絕這個行為動作,從來不是建立在刻意傷害他人的惡意之上。不過是坦率表達自己內心的立場與不可妥協的底線罷了。

『也許這傢伙真的對你有意思呢,不然幹嘛三天兩頭貼著你的屁股往圖書館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圖書館藏著什麼大賽的線索呢。』

想起韓秀英在與自己共同歷經這一連串匪夷所思的風波之後,那些膽大又帶調侃意味的精準猜測,金獨子原本平靜淡然的眉頭不禁再次糾結起來,內心深處莫名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保持簡短而疏離的語調,反覆深思熟慮一番後,他終於緩緩開口。

「這裡是圖書館。」

「那是你們學校學生缺乏基本自律的問題。」

劉衆赫的聲音低沉醇厚,語調中帶著明顯的不以為然,甚至還隱含幾分居高臨下的輕蔑,似是有意批判霍格華茲的整體校風。

話音剛落,圖書館入口處又傳來一陣壓抑的驚呼聲,似乎又有誰剛好路過看見了裡頭的景象。

難不成德姆蘭除了助學金比霍格華茲高,就連氣焰都要不止略高一籌?

但這話說得著實一針見血,無法反駁。

金獨子用餘光瞥向圖書館寬敞的入口處,那些霍格華茲的年輕學子們——主要是低年級興奮激動的女性群體——僅因為劉衆赫一個漫不經心、毫不在意的眼神就激動得驚叫連連,彷彿見到了什麼絕世稀有的珍寶。還有幾個膽大包天的直接湊到窗邊肆無忌憚地偷看,完全無視平斯女士那幾乎化作刀刃般鋒利、充滿威懾力的怒視。

金獨子在心中長嘆一聲:好一個魅力四射、禍國殃民的妖孽。

「你只要稍微開口讓她們安靜下來,有損兩校聲譽的流言蜚語就不會在校內滿天飛了。」金獨子故作若無其事地翻開書頁的下一面,語氣裡隱約夾雜著愛莫能助的諷刺:「畢竟你在大賽中只是暫時領先,應該不希望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意外影響到自己在評委心中的形象和評價吧。」

劉衆赫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彷彿聽到了有趣的笑話。他向後靠在椅背上,依然牢牢鎖定著金獨子,沒有半點被激將法影響的跡象。

「三巫鬥法大賽上只要活著就是贏家。」

他的聲音依然維持著那種令人窩火的慢條斯理,目光輕佻地掃過金獨子那身銀綠相間的史萊哲林校服,似乎對眼前這個敢於挑釁貴客的蛇院學生產生了更濃厚的興趣。

「比起這些──」劉衆赫微微前傾身體,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歡迎會上的擁抱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說得毫不掩飾,甚至過於直白,讓金獨子手中翻頁的動作瞬間僵住。距離稍近的學生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竊竊私語聲更加熱烈起來。

那個該死的歡迎晚宴。

周圍的視線如芒在背,彷彿整座圖書館都在等待金獨子的回應。三所學校齊聚一堂的盛大宴會上,他做為一名臨時加派的接待,確實曾在眾目睽睽之下與這位德姆蘭的明星擁抱,但那只是禮貌性的禮儀而已……難道不是嗎?

平斯女士看著被金獨子捏皺的書頁,眼神已經能殺死一頭龍了。她就像尚未成熟的魔蘋果即將爆發,準備好對這些破壞圖書館秩序的學生們來場刻骨銘心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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