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尖叫声、血腥惨案：随着大规模枪击事件的激增，训练变得更加现实

撰文：Matt Vasilogambros

来源：Stateline

原文链接：https://stateline.org/2024/02/05/gunfire-screams-carnage-as-mass-shootings-proliferate-training-gets-more-realistic/

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大雨开始同时下起，这一切令人毛骨悚然。然后尖叫声开始了。

顷刻间，人一片一片地在地上，一些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另一些人痛苦地扭动着身体。鲜血流成小溪，与雨水汇合在泥泞的地上，地上散落着弹壳。

三名枪手迅速向圣地亚哥县治安部门的一辆装甲卡车开火。它沿着一条小巷爬行。六名特警将步枪对准敞开的门口，或者从角落里还击。

一名袭击者戴着黑色手套，蓄着灰白的黑胡子，站在三楼公寓的阳台上，当警察走近时，他向停在楼下的两辆白色汽车投掷燃烧瓶。爆炸发出了一阵热和声音，枪手的AK-47步枪打断了爆炸声。

“救我！”一个男人在地上滚来滚去，鲜血从断腿上喷涌而出。另一名男子在他旁边呻吟，躲在汽车周围滚滚的烟雾中。

这就像是动作片里的情节。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

子弹是空的，燃烧弹没有点燃，烟雾来自一台机器。爆炸得到了控制，受害者和枪手都是演员，血是假的。然而，来自该地区各地的代表、消防员和医生都是真实的。

1月中旬的一个周六下午，他们正在圣地亚哥北端的一个商业场地进行模拟，由以前好莱坞制片人和退伍军人经营的战略运营公司负责。

几十年来，特别是在1999年哥伦拜恩学校枪击事件之后，急救人员和执法人员一直使用模拟训练来应对枪击或自然灾害等大规模伤亡事件。但近年来，随着大规模枪击事件在美国变得越来越普遍，模拟也变得越来越真实。现在它们的特点是内脏音效、训练有素的演员、烟火甚至虚拟现实。公共机构的培训费用也越来越高。

但在圣地亚哥县治安部门基础设施安全小组工作的科林·赫贝勒（Colin Hebeler）中士说，超现实的模拟对于学习如何应对活跃的枪手、对大规模伤亡进行分类以及在混乱的环境中协调各部门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该部门有两个设施，供副警长进行类似的模拟训练。

他告诉Stateline说：“如果我们能提供尽可能接近现实生活事件的训练，你实际上会产生与现实生活事件中相同的压力和反应。”

停止杀戮，停止死亡

在赫贝勒在安全小组中的16年里，安全培训不断发展，远远超出了课堂和有限的模拟，这些模拟包括看起来像枪的塑料碎片和大喊“砰，砰”的声音。他说，虽然昂贵，但模拟大规模枪击事件现在要激烈得多，真实得多，也频繁得多。

“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们会做好准备，”他补充说。“我们不希望这成为新闻中出现的灾难性事件之一，每个人都说，‘好吧，执法部门搞砸了。’”

执法机构在如何应对大规模枪击事件方面继续面临公众的监督，上个月美国司法部就2022年德克萨斯州乌瓦尔德校园枪击事件的反应发表了措辞严厉的报告，突显了这一点。那次枪击事件造成21人死亡，其中只有两人是小学生。

在大规模枪击事件中，急救人员被训练专注于两件事：停止杀戮和阻止死亡。联邦报告发现，乌瓦尔德的执法部门在枪手所在的四年级教室外等了77分钟才与他对峙并将其击毙，这表明他们没有按照规定行事，造成了人员伤亡。

纽约洛克菲勒政府研究所地区枪支暴力研究联盟的执行董事贾克琳·席尔德克劳特（Jaclyn Schildkraut）说，得克萨斯乌瓦尔德小学的枪击案中，警察的行为表现出了“一层有一层的失败”。她说，模拟强调了在受控环境中主动射击事件的视觉、声音和气味，因此在乌瓦尔德看到的失败不会发生。

她说：“不管你是第一个警察，还是独自一人，还是有20个人，你都要进去阻止枪手，然后开始努力帮助受伤的人。模拟是为了让你适应当天可能遇到的情况，这样你就能保持专注，从而尽可能地保障自己的安全。”

但她想明确一点：这种培训不应该在学校的孩子中使用，因为它太痛苦了。

枪击模拟的使用正在增加

在北卡罗来纳州罗利市中心以东17英里处，维克理工大学正在建造一个占地6万平方英尺的设施，占地8英亩，专门用于警察、消防和紧急医疗工作者的现实模拟培训。

从外面看，观察者不会意识到这个巨大的灰色综合体充满了建筑和街道，空间的设计模仿了商业、监狱、住宅和学校的空间，急救人员将在他们的社区中体验到。学员们可以开车进入该设施，将车停在里面的特定地点，并对模拟事件做出反应——例如，学校枪击事件或超市火灾。

在大规模射击模拟中，学员们将通过他们所有的感官体验灾难：它可能闻起来像烟味，可能会有闪烁的灯光和警报器，角色扮演者可能会扮演尖叫的受害者，或者使用装满油漆的模拟弹药。这座耗资6000万美元的设施计划于今年春天开放，由威克县选民于2018年批准的债券提供资金。

维克理工大学公共安全教育教长杰米·威克（Jamie Wicker）说，对警官来说，模拟训练比朝一排书面目标射击或简单地演练开枪/不开枪的情景要有效得多。她补充说，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服役的退伍军人的帮助下，大规模枪击事件的训练已经发展了多年。

“描述混乱是一回事。经历混乱是完全不同的”，威克说，他已经在执法部门工作了20多年，并有过专业训练经验。“这是有管理的混乱。”

这种方法得到了研究人员的支持，他们研究了急救人员模拟训练的有效性。

当警察对大规模枪击事件做出反应时，他们会奔跑，可能是爬上一段楼梯，也可能是抬着人。他们会看到受伤或死亡的受害者。他们会担心枪手的位置。与此同时，家长们可能会赶到现场，以及来自该地区各机构的其他急救人员，他们以前可能没有相互交流过。

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的非营利研究机构国家警务研究所的科学与创新主任科尔比·多利（Colby Dolly）说，这种效果的一个驱动因素是重现了高压力下的生理效应，比如心率加快。

多利说，虽然心率加快可以产生积极的反应，如肾上腺素和敏锐的感官，但它很快就会变成消极的反应，导致视野狭窄、听觉排斥或判断力受损。

他说：“在某种程度上，你想在训练环境中培养这种能力。”“这让警察有条件给他们接种疫苗，以免他们在时机成熟时被所有这些东西压垮。”

在过去的十年里，联邦执法部门将高级执法快速反应训练中心（通常称为ALERRT中心）视为主动射击模拟训练的国家标准。该中心是在哥伦拜恩事件发生后成立的，自2002年以来一直设在德克萨斯州立大学。数十万名警察接受了该中心的培训。

ALERRT由得克萨斯州预算和联邦拨款的一个项目资助，被授权每两年在位于奥斯汀和圣安东尼奥之间的圣马科斯市培训8万名得州警察。但培训中心的专家也会去所有50个州传播他们的培训，在休息时间去学校和企业，学员或他们的机构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

有时他们让当地戏剧专业的学生扮演受害者，化妆，涂上石膏，模拟伤口。“他们很喜欢，”该中心的外部资源主管拉里·鲍尔丁（Larry Balding）说。

在训练中，ALERRT喜欢长走廊和T路口——执法部门应对活跃枪手的压力点。除了学习如何阻止枪手，学员们还专注于将受害者送到手术台上。曾经在消防部门工作的鲍尔丁说，枪击受害者只有大约30分钟的时间，否则就太晚了。

“没有人会100%做好准备，”他说。“但如果你能找到一名新警官，让他接受训练，努力让他有正确的心态，这就是我们想要做的。”

当被问及模拟训练在急救领域的发展方向时，鲍尔丁毫不犹豫地回答：虚拟现实。

在虚拟世界中训练

圣地亚哥会议中心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栩栩如生的人体模型——会流血、会眨眼、会移动，还能被戳戳、回答问题。有些甚至怀孕了，宝宝随时准备在提示下蠕动出来。

上个月，在医疗保健模拟协会组织的一次会议上，140位医疗保健领域的演讲者中，有一些公司希望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将医疗行业带入一个全新的方向。该协会是一家会员制非营利组织，旨在促进模拟培训，以减少医疗保健中的错误。

该协会主席巴里·伊森伯格（Barry Issenberg）博士说，无论急救人员是在急诊室里使用Oculus耳机学习如何与病人互动，还是在枪击现场使用救生工具，各地都在更多地向急救人员提供虚拟现实培训。

“这是减少错误，更安全的护理，更安全的培训方式，”伊森伯格说，他也是迈阿密大学戈登医学教育模拟与创新中心的主任。“我们所做的不仅仅是一个很酷的想法，而且最终会对他们的选民产生影响。”

该协会与好莱坞风格的机构合作，为圣地亚哥县治安部门和前一天参加的其他当地急救人员组织了模拟。大约有100名来访的学者和医护人员在镇里参加会议，他们都是旁观者。

虽然研究人员在几项研究中发现，虚拟现实可以为医疗保健培训带来一些好处，但仍有一些怀疑。

国家警务研究所的多莉看到了用虚拟现实技术培训警察的“一些希望”。它可以是一种成本效益高的面对面模拟替代方案，可以帮助警察在射击/不射击的情况下进行训练。

然而，他也看到了游戏的局限性，即不能四处奔跑并体验大规模射击所带来的混乱，而这种混乱可以通过真人模拟来充分感受。

回到圣地亚哥的模拟射击现场，尖叫声仍然响彻天空。

枪声又持续了一分钟，七名代表在建筑群中从一个房间冲到另一个房间。他们杀死了枪手，然后把一些伤员抬下楼梯。

枪声终于停止后，受害者的尖叫声几乎被救护车的鸣笛声淹没了。

消防员和紧急医疗技术人员用担架将流血的受害者送往附近的临时急诊室和手术室，海军医生试图站在沾满鲜血的光滑地板上，并努力缝合受害者的伤口。

医生们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和鞋套，让受害者侧身，寻找伤口。一个要求O型阴性血。

第一声枪响一小时后，模拟结束。急救人员在急诊室围成半圆形。一位教练让房间安静下来，要求关掉哔哔作响的心脏监测器，然后转向参与者。

“那么，我们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