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
ddd此篇是《月照》的延續,雖然《月見》可獨立成篇,但為確保完整性與連貫性,如果您想深入了解黑尾與月島的初遇,歡迎先行閱讀《月照》。
涼風徐徐,月島在涼亭裡倚著樑柱翻著書,目光不時朝著唯一出入的路徑看,預想中的人影遲遲沒有出現,讓月島有些焦躁。
上次和黑尾在湖邊賞月,黑尾說之後要帶自己去划船,自己當下應允了,雖然期待但心裡總想著對方可能只是隨便說說的,直到收到黑尾的書信,看著黑尾寫著『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吧?十五夜帶你去遊湖賞月。』
剛勁的字跡像是黑尾本人親臨一樣。
之後還沒等父母說起今年月島的生辰宴要怎麼辦,月島就先告知當天有約了,要父母別忙著安排。
就明光在一旁嘀咕著生辰不是應當和家人一起過嗎,月島低低的回了句「應該是看本人想怎麼過才對吧。」
明光不死心問起月島是和誰有約,月島坦蕩的說是黑尾家的公子。
「就是上次把你從詩會拐跑的那位嗎?」明光驚訝的不自覺放大了聲量也誇大了事實,儘管那次月島在黑尾送他回來時已經跟哥哥說了不是這樣,顯然他愛弟心切的哥哥只顧著打造黑尾的惡人形象。
明光還想說點什麼,只見父母在一旁擠眉弄眼的要明光別再說了,明光只得按耐那些不吐不快。
早上明光在用過早膳後特地跟著月島回房,送上一枝紫毫筆,黑檀木的筆桿上還刻了月島的名字,月島的手指在自己的名字流連,跟明光說了謝謝。
「本來還想在生辰宴的時候送給你,讓大家看看我這精心挑選的禮物,而且我弟弟就該擁有這樣的禮物。」明光想起了破壞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黑尾鐵朗,「最好他是有像我這麼用心。」
月島的手指頓了頓,旋即轉身在自己桌上的木箱找一個小屜騰出位置收好這枝筆,明光還在唸叨黑尾不知道會準備什麼生辰禮,就看月島坐下來拿了本詩集翻看,語氣滿載著無謂,「他應該不會送我禮物。」
「嗯?」
月島抿抿嘴,「畢竟他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月島想過黑尾若是知道應當會在書信上提及一二,但草草兩行字就像趕忙提醒的便箋。何況這只是當日美景當前應興的口頭邀約,或許那紙便箋的目的其實在等月島回絕也說不定。
忍不住回想起早晨在房內的情景,明光在之後過了幾秒鐘後知後覺的驚叫如雷,一邊說著那黑尾是憑什麼,一邊又困惑弟弟還打算赴約,然後在月島波瀾不驚的說哥哥真的好吵後安靜下來。
隨著月島的思緒飄遠,發散的視線也放空了,直至一抹深紅色的人影映入眼簾,他看見黑尾正在四處張望,手上提了食盒,太陽正在西下,藍藍粉粉的天色襯著正在尋人的黑尾,即使月島早就看見他了也想多看幾眼。
黑尾漫無目的的視線總算在掃過涼亭後又轉回,對上月島的目光,有一瞬間的灼熱,黑尾展開笑顏邁開步伐,作勢要大聲喊月島,月島心下一驚怒瞪過來黑尾卻笑得更開懷,月島趕緊收好書出了涼亭相迎。
「小月看我大老遠在找也不出聲喊我。」黑尾雖然滿嘴抱怨卻語氣親暱。
月島心虛的面色微紅,「要月升了。」
「走吧。」
月島和黑尾並肩走進上次的小徑,黑尾說船停在更深處,兩人無聲的走著,月島不時看向天空,眼角餘光掠過黑尾,偶爾兩人交錯著視線,偶爾瞥見黑尾的側臉。
黑尾忍不住低笑,「別緊張,會讓你在湖上看到月升的。」
等走至小徑深處,黑尾牽著月島上船坐定,把食盒拿給月島要他幫忙拿好,鬆了船繩將船推了一把後跳上船,因為用力過猛船身晃蕩讓黑尾有些重心不穩,月島則是睜大了眼睛一手護著食盒又猶豫著要不要伸出另一手拉住黑尾,黑尾就僵著雙手重新找回平衡站好,對著月島笑了笑,彎腰拿起船槳開始划。
「小月沒有在湖上賞過月吧?今天肯定讓你看最美的月圓。」黑尾一邊搖槳一邊說,「知道背對你剛剛待的涼亭就是直面正東方吧?」
「嗯。」
黑尾奮力的划槳,潺潺的流水聲,月島把手伸進湖,讓湖水流過指尖,月島看著湖畔的人與物開始變遠變小,找到涼亭認好了相對位置,看黑尾雙手輪流換槳微調船身的方向。
「好了。」黑尾放下槳走過來在月島面前坐下,接過月島放在身前的食盒,「等月亮出來,小月就只管負責賞月。」
月島看黑尾打開食盒,最上面的一層擺了七、八支小酒瓶,黑尾說得要這麼多支才能塞好,邊把這層往他自己身旁擺,第二層和第三層放了琳瑯滿目讓月島光看就嘴饞的和菓子,黑尾把這兩層往月島的身前放,第四層是好幾串的糰子,最後的底層是一個小小小的方形花器,裡頭放了紅紅的炭充當烤爐,黑尾就這樣烤起糰子。
黑尾邊烤邊要月島吃那些在他身前的小點心,月島拿了個玉兔模樣的吃了起來。
「我去買的時候說是月島家的二公子要吃的,要他們做一些比較不常見的但你會喜歡吃的,好吃吧?」黑尾嘴角好像總帶著笑,月島想了想拿了一個方形的糕點湊近黑尾的嘴,黑尾張口含住那塊糕時眼睛直盯著月島看,月島覺得手指好像碰到了黑尾的唇而趕忙收手。
湖面那一邊泛起了亮光,月島一邊吃一邊注視著,暖黃色的月亮從湖邊爬升,沒一會兒的時間就至半空中高掛,湖面倒映的月影也讓月島目不轉睛,在月光的照耀下黑尾遞給月島烤好的糰子,蘸了醬還遞上了酒。
「這是草莓酒,特意去東北尋的,你喝看看。」黑尾雖然正在烤下一串糰子,也自己開了一瓶就口喝著。
瓶口竄出的莓果香撲鼻勾誘著月島,月島嚐了一口,嚥下後濃醇的酒香從喉頭四溢,唇齒間也滿是馥郁的香氣,再喝一口或是再吃甜點都相得益彰。
月島看著圓月清亮皎潔當前,黑尾又遞來下一串,偶有流動的水聲,風吹來時船身搖曳,月光灑在湖面上在黑尾身上,月島喝著酒吃著甜食,心想著即使黑尾沒有那個意思也已經覺得自己看了最美的月圓,過了最好的生辰。
「很美也很有趣吧?」黑尾翻轉著手上的串糰子,看月島眉眼溫潤似乎在笑,「生辰快樂,小月。」
—希望在月光下的靜謐時刻,能帶給您不錯的閱讀體驗,一起祝福月島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