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魯莽還是破釜沈舟?
2P良雀 | 西洋棋手PARO|但西洋棋的部分全是瞎掰,只有談戀愛是真的(對)距離早渡良知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已經過了三天,而迫在眉睫的西洋棋大賽就是明天。檀雀不自覺的咬起自己的拇指,聽著後方廚房杯盤敲擊的輕微聲響,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和甚至稱不上朋友的傢伙在家單獨共處了三天,而這三天他們不僅奇蹟般的沒發生恐怖的爭吵,各方面來說甚至算得上默契。儘管他們所謂的生活不過是起床-洗漱-隨便吃點東西-下棋研討-睡覺,這樣簡單到可說是貧乏的循環。但至少在三天以前⋯⋯
檀雀抬起眼簾看向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自己的早渡良知。至少在三天之前,她絕對無法想像自己會喝到這人親手煮的咖啡。
「怎麼?不想喝?」注意到少女微妙的視線,紅棕髮的少年挑著眉問。
「沒⋯⋯謝謝。」懷著微妙的心情伸手接過咖啡,濃郁的香氣隨著熱氣鑽入她的鼻腔,檀雀小心翼翼的吹涼喝了一口,有些不甘心的想,這個味覺偏差的傢伙煮的咖啡居然比自己好喝。
無論如何,大賽前的每分每秒都是必須把握的關鍵,因此短暫的休息後,他們再次執起資料和棋子,繼續投入佔地64格的黑白世界戰場中。
「妳太急躁了,在這個地方攻擊,疊兵會暴露你的弱點,主教就有機可趁。」
「那是陷阱,我需要一個破綻讓他入甕。」
「明天的對手以謹慎出名,這種程度未必騙得了他,如果他這樣反擊⋯⋯」
骨節修長的手指挪動黑色的棋子,直驅白色陣營,威脅位於本營的國王。
「你讓自己陷入了險境。」少年冷靜的嗓音這樣陳述,然而聽到這句話的檀雀卻反而勾起了嘴角。
「不,那只是必要的犧牲。」像是看見獵物的咽喉,深紅的眼睛亮了起來,在黑棋因進攻而露出的空隙中,白色皇后長驅直入,先後吃掉了城堡和主教完成雙捉,成功掃清阻礙站在了敵方國王之前。
「Check !」
成功反轉的局勢讓檀雀有些腎上線素激增,她抬起頭想和對方說話,卻撞進了早渡良知同樣看著自己的蔚藍眼中。
「還不錯。」
少年勾著讚賞的微笑,短暫交錯後很快收回了視線,繼續專注於棋局,將修長的食指指向白方陣區。
「但你薄弱的後方同樣被對方牽制,黑方國王只需拖延時間,即使有主教和騎士擋著,ㄧ兩回合後你的國王就會面臨威脅,只要你放棄追擊回防,就會錯失這得來不易的機會,這個情況你⋯⋯」
檀雀試圖集中在眼前的棋局解析對方提出的問題,然而前幾秒對上的視線卻令她無法集中精神。那並非是他們第一次視線交纏,事實上在這獨處的三天裡,類似的情況並不稀缺,而他們之間的氣氛也逐漸變得膠著詭異。
她說不上那是什麼感覺,只是敏銳的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們之間悄然發生了改變,這改變或許早有徵兆,但在這幾天卻迅速抽芽成長為檀雀無法忽視的模樣。
專心點!她對自己說,在早渡良知解說中途突兀的抹了抹自己的臉。
然後她聽見對方停下了說明,問她怎麼了。
檀雀抬起臉,審視般地注視對方那雙蔚藍的眼睛,而早渡良知也敏銳地察覺了什麼,在零點幾秒的愣怔後浮現瞭然的神色。
膠著的視線使空氣逐漸變得濃稠,這說不上寬敞的起居室內,在這幾天凝聚了太多不可言說的東西。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卻無一人願意戳破。早渡良知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中,不同於檀雀心中莫名的焦躁,他顯得游刃有餘且耐心十足,像是對一切都瞭然於心,好整以暇地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的獵手。
不確定感、困惑、莫名其妙的忐忑和揣測,各種無法明確闡述的零碎思緒和煩躁感緊抓她的心臟,檀雀紅色的眼睛狠狠地刺向悠然的罪魁禍首。那或許會被稱作魯莽,但她向來討厭被動和等待,帶著這樣不上不下的迷惑揣測坐上棋桌,結局也只會是被敵方殺得片甲不留。
這才不是魯莽。她想。
去他的沈住氣,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
檀雀用力的閉了閉雙眼,將告誡的聲音用力拋到一百公里外,等到再次睜開眼她的聲音也同時傳出:「你說你是來幫我獲勝的對吧?」
「不然呢?」坐在對面椅子上的早渡良知疊起腿,似乎是猜到對方打算說些什麼,看著對面露出孤注一擲神情的檀雀,他勾起微笑:「我可是浪費寶貴的時間在這裡待了三天。」
「那為了專心獲勝我需要確認一件事,你可以幫我吧?」她掐緊了自己的拇指,好讓自己能在緊張中盡量維持鎮靜。
儘管不想在這場無聲的戰役中落入下風,但檀雀不得不承認,在耐心方面,她確實比不上對方。
早渡良知在聽見她的話後擴大了嘴角的弧度,彷彿勝券在握的獵人,他故意用慢條斯理的語速,捉弄獵物般地晃動餌繩:「那得看是什麼事?如果太麻煩的話我——」
剩下的話句被另一雙柔軟的唇瓣堵了回去,藍色的眼睛難得的露出詫異。失去耐心的檀雀彎腰越過棋盤,一把拉過他解開幾枚扣子的衣領,用近乎兇猛的氣勢吻住了他。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除了嘴唇貼著嘴唇,什麼也沒發生,不知是因為憋氣還是因為窘迫滿臉通紅的檀雀放開了他,碰的一聲摔回自己的單人沙發。而早渡良知表情微妙,若非要用一句話描述大概就是「什麼鬼?就這樣?」
「.......所以你、所以你覺得如何?」沈默片刻後,檀雀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地開口。
「什麼?」大概還在驚訝於對方的小學生吻技(現在的小學生說不定都比檀雀高明),早渡良知難得的反應慢半拍。
「哦,你說那個小學生一樣的Kiss ? 」畢竟是在棋賽中擁有紅狐那樣狡猾稱號的人,少年很快反應過現在的狀況,他瞇起狹長的藍眼睛,意昧深長地拖了聲長音。「比起我覺得如何.....」
「......星夜ちゃん該不會是想表達感謝結果親錯位置了吧?像小孩親吻大人臉頰那樣?」
雖然知道檀雀想表達的意思,但早渡良知從來不是會乖乖照著對方設想走的那種人,他起身繞過棋盤,彎腰湊向因他的逼近整個人陷進沙發椅背的檀雀,愉悅的彎起嘴角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雖然親錯了位置,但再給你個機會亡羊補牢也不是不可以,來吧。」
「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被對方的步步緊逼逼得幾乎要炸起毛的檀雀整個人緊緊貼在沙發椅背上,一邊低吼一邊試圖拉開對方和自己的距離。
「嗯?不是感謝嗎?那是什麼?」
狐狸晃著尾巴,好整以暇的逗著被逼到牆角的貓。
「遲來的招呼?」
「你都來多久了!」
「友情的親吻?」
「你算得上朋友嗎!」
「嘿——難道是惡作劇?真過份啊星夜ちゃん,就算是我,這種惡作劇也是會受傷的呢?」
「怎麼可能!我才——」沒那麼無聊!
受不了想吼出下半句話時,檀雀看著早渡良知望著自己的笑臉,突然察覺了什麼。
「你根本就知道吧?」
「知道什麼?」
「知道我的意思!」
啊,被發現了。
早渡良知沒怎麼在意的想。
「這個嘛......我本來是知道的吧?」
「但因為星夜ちゃん那個小學生一樣的Kiss反而不確定起來了呢。」
極大程度滿足了惡趣味的狐狸心滿意足地甩甩尾巴,看著自己走進陷阱的獵物,良知臉上的笑容加深些許。他朝陷在椅背裡的雀又湊近了幾分,壓低的嗓音如同曖昧的耳語低沉而暗啞:
「吶、星夜ちゃん,所謂告白的吻呢,應該要這樣才對—」說著他低下頭,叼住了少女的唇瓣。
短促的驚呼被緘封,不及閃躲的獵物被封鎖了退路,曖昧糾纏的呼吸像是張密不透風的網,其中偶爾洩漏的破碎氣音和細微的嗚咽讓室內昏黃的燈光都蒙上了濃濃的暗色。不知過了多久,紅棕髮的少年直起身體,看著滿臉通紅不可置信的少女,微笑著用促狹的語氣問道:「我想這應該足夠回答你那個問題了?」
「.....!你這傢伙!」
不自覺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檀雀終於反應過來,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但對此已有充足應對經驗的早渡良知顯然早有預備,他十分刻意的露出困擾的表情看著炸毛的少女:「嗯?原來不夠嗎?真貪心呀星夜ちゃん......但明天就是大賽了,接下來的部份還是當作勝利的獎勵吧。」故意用為難的聲調這樣說,早渡良知湊向檀雀耳邊,用壓低的曖昧嗓音接著補充:「晚上,單獨給妳的獎勵。」
「......!!!不需要!!!」
儘管對親吻之後的步驟幾乎一無所知,但檀雀本能的理解了話語中蘊含的曖昧與危險,被逼到臨界點的她幾乎是一下就跳了起來,摀著聽見耳語的那隻耳朵,用靈敏得不像個理科生的速度翻到椅子背面警戒的縮起身體。
「你不准再靠過來!」
「嗯?星夜ちゃん在緊張什麼?」大概是差不多捉弄夠了,早渡良知終於直起身體,收斂那帶有危險壓迫性的微笑:「我說的是宵夜,上次冬鳥推薦了一家還不錯的餐廳..........不過,看起來星夜ちゃん想要別的東西?」
「我沒有!!」
本來就快要爆炸的炸毛貓聽到這句調侃後終於崩潰大喊,而如願以償欣賞了對方崩潰樣子的良知終於大發慈悲地決定放她一馬,笑著將話鋒一轉:
「嘛、不過不管是什麼獎勵,前提都是獲勝才能得到呢,星夜ちゃん能拿到嗎?」
獲勝、拿到。
隨著鑽入耳中的關鍵詞,本來還在混亂崩潰的檀雀像被按下了暫停和清空鍵,一下從那些窘迫崩潰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
「哈...!你在開玩笑嗎?我當然會勝利!」
恢復正常的狀態的檀雀不閃不避地對上早渡良知的雙眼,看著那個從她踏入黑白棋格之初便一直在追趕的人,紅色的眼睛閃爍著明亮與篤定的野心:
「不只明天會贏,我會一直贏下去,然後在最後的戰場上—」
「—我會奪走你的王冠!」
最初稚嫩的黑色小貓不知不覺成長為能夠帶來威脅的猛獸。面對後來者充滿挑釁意昧的宣戰,早渡良知從容地彎起了嘴角。
「那就來試試看吧,我等著。」這樣說完後,骨節分明的寬大手掌蓋住了檀雀毛茸茸的腦袋用力地揉了兩下。
「嘛、不過下一次,星夜ちゃん要記得用鼻子呼吸啊...」像在報復對方囂張的言論,順勢湊向檀雀的早渡良知再次露出促狹的表情:「萬一昏倒可就不好了。」
「才不會有下一次!!!」
毫不意外的崩潰聲再次迴盪在起居室中,儘管那個問題的答案仍未被宣之於口,但原本的那些焦躁與不確信已在不言自明的默契中蒸發殆盡。而隔日的賽事勝利與否,之後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那就是後來的故事了。
End.
2P談戀愛速度真的好快&不知道有沒有後續但我希望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