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臉上多出的傷痕

全知讀者♢眾獨♢深夜60分創作
【第12輪】題目【新年快樂】及【臉上多出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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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02

　　－作者，今天的更新也很好看，祝您新年快樂。

　　－衆赫啊，假設，達成目標以後……第一個新年，你想怎麼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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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怪之王打開了頻道。

　　末日遠去很久，新生的首爾準備跨年，重建的樂天世界塔再度施放煙火，畫面滿是人潮，好比山海，人人都在歡呼，等待，送走年尾。

　　擠滿人的病房裡的歡樂並不比那裡少。

　　指針近十二，會客時間早過，照理來說已經到了連唯一的那位患者都該被壓著睡覺的時候，不過今天是特別的——特別的日子當然要和特別的人一起過。孩子們如此宣布，沒有人反駁他們，因為全部的人抱持著同一個想法。這是真正的新年。畢竟時間的意義曾經很痛苦，一秒的流逝也讓心臟疼痛，每次都只是提醒失去了某個人越來越久。

　　——三。

　　但他醒來了。

　　——二。

　　最後的最後，奇蹟發生。

　　——一。

　　螢幕裡爆出歡呼，煙火同時綻放，123層高的塔，於頂端開啟新的希望。鬼怪之王並沒降低頻道的音量，而病房的快樂還是輕易壓過那一切。孩子們緊緊摟著失而復得的救贖，所有人都在看他們，包括站在角落的主角。

　　新年快樂。他們的世界笑著說。

　　新的一年由此開頭，別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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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獨子睡眼惺忪送走依依不捨的孩子們與烏列爾。

　　最初有一個提案是這樣的：在工業園區一起放煙火。聽上去並無不可，但有人這麼說了，晚上溫度會是負的。負的！馬上有人反應：金獨子承受得了？現已成為易碎物品的金獨子毫無發話權，總之，好的，煙火現場轉播，溫暖又安全，滿場一致同意。

　　「我並沒那麼脆弱吧？」他歪頭詢問還留在病房內的劉衆赫。

　　劉衆赫丟了一個不要廢話的眼神給他，「回床上去。」

　　金獨子只好抱著小小鬼怪之王回去床上。

　　房內剩兩人，原本常駐金獨子病房的韓秀英也該還在，但似乎有事要和劉尚雅與鄭熙媛談，不知何時才會回來。待到我回來，別讓他一個人，作者說。不用妳說，主角回。

　　「躺好。」劉衆赫又說。

　　可變了真多，金獨子邊拉起棉被心想。那條棉被很厚，每天都換，上面滿載陽光的味道。而眼看一切的劉衆赫好似終於忍受不了金獨子的慢吞，一個大步上前拉起棉被，把那張臉直至鼻子的位置都蓋住。

　　「——我以為隊長的耐心應該要長進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藏了一些笑意。

　　金獨子跟著劉衆赫皺眉的視線望去，那張小巧的容貌他也看過幾次。女孩長得像他，語氣也像。棉花糖般的鬼怪之王現在已經可以自由轉換型態，金獨子聽她說她和劉衆赫一起旅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很偶爾時女孩會分享宇宙裡的小故事，那是他們父女之間的秘密。

　　譬喩趴在床邊，對被包成一團的金獨子眨了眨眼。

　　「我來看著就行，隊長先回去吧。」

　　劉衆赫的表情明顯不接受。

　　金獨子心中的天秤卻斜向譬喩。

　　說實話，他醒來之後一直避免和劉衆赫獨處。主角的眼神熱度和面面俱到的行為舉止讓金獨子膽顫心驚，摸不清楚其中究竟為何，迷迷糊糊中警訊大響。

　　「譬喩說的對。」所以他幫腔，「很晚了，衆赫，你先回去，我一個人也可以，真的不用把我當成小孩照顧……」

　　「……把你當小孩？」

　　那神情，彷彿聽見金獨子說了一個全宇宙最讓人發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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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門時正好與劉衆赫擦身而過的韓秀英只瞥了一眼，不能說清楚，但也足夠。離去的人臉色不善，又似乎滿足。沒事，見怪不怪。她甚至不用進房，一往病床的方向探去，答案立即揭曉。

　　「你是被狗咬了嗎？」韓秀英看著金獨子嘴邊的齒印明知故問。

　　「是的。」回答的是譬喩，女孩正把金獨子的棉被重新鋪平。

　　只有紅著臉的金獨子一臉欲哭無淚。

　　韓秀英並不想稱讚劉衆赫做得好，但金獨子確實活該。她回到專屬座位上，打開筆電，準備上傳新連載的最新章節。金獨子已經看過了，但韓秀英知道他明天會重看一遍，並且留言。作者，今天的更新也很好看，祝您新年快樂。讀者總是如此。

　　「劉衆赫沒說什麼？」

　　「……他叫我快睡。」

　　喔？不想說？韓秀英想了想，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曾經有個孩子，他讀著某本小說，與之一同成長，每年的各種節日都會跟作家打招呼，一遇到什麼事，也會好奇詢問小說裡的主角。你鏟過雪嗎？你最喜歡哪種類型的遊戲？你是否也——

　　－衆赫啊，假設，達成目標以後……第一個新年，你想怎麼迎接？

　　作者知道主角正在回答。即使緩慢，但確實，用所有一切回應過往讀者那些第一條世界線的詢問。

　　讀者並不知道。

　　讀者還不知道。

　　「金獨子。」

　　「……嗯？」

　　聲音裡的睏意更重了，金獨子今天已經撐得夠久，光是跨年還醒著，足以說是神奇，韓秀英用手支著頭，注視那兩片快閉起來的眼皮。明年的今天。她想。明天的今天，或許某些事物會改變。

　　她不清楚劉衆赫還剩多少耐心。

　　但在此之前。

　　「新年快樂，金獨子。」

　　跟主角、作家，還有所有喜愛的人一起迎接新年的讀者聞言，笑了。

完
2020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