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

「從前從前⋯⋯」

溫暖的嗓音從室內傳來。

一名母親溫柔的拍著臂彎內的襁褓，一邊輕翻故事書⋯⋯也許是這個夜晚特別寧靜，嬰兒睡的很熟。

新生兒的鈴鐺玩具吊在搖籃上，時不時發出細小的聲響。

叮叮——

叮——

「然後小綿羊就跳進窩裡⋯⋯」

「媽媽。」稚嫩的聲音突然打斷。

「妹妹可以跟我玩了嗎？」淡金髮的男孩趴在母親的腿上問。接著期待的說：「我覺得她已經長大了。」

這星期他已經問過無數次，但都被母親給一一拒絕了。

——妹妹可以一起去撿小石頭嗎？

——Olive還小呢。

他想著，今天晚上再試一次。

「真的。」像是要印證自己的話，男孩補充道。

「我今天看到她笑了。」

「她長大了。」他認真的說。

母親聞言輕笑，她摸摸男孩的頭。

「是嗎？」

「嗯！」他笑著看著母親，偷偷伸出手牽著對方，並緩慢放在自己頭上多揉幾下。

她捲起小孩髮絲，輕輕的纏在小指上又順著梳開，反覆幾次。

像是想起誰，嘴角微微揚起。

「嗯⋯⋯可惜妹妹還沒長大呢。」她故作沈思。

「欸⋯⋯怎麼辦？」

「對呀怎麼辦呢。」她笑著說。

男孩向前撲，喪氣的把頭埋在母親懷裡悶悶的說：「唔，那她什麼時候長大？」

「要怎樣做⋯⋯」

「她才會長大。」男孩又問了一次。

媽媽一定有辦法的，他總這樣覺得。

「嗯⋯⋯」

「再多點給耐心。」

唔？

剛剛的動靜不小，嬰兒睜開眼後並沒有哭鬧，反而好奇的看向周圍。

「還有多跟她聊天。」注意到嬰兒醒了，母親把她靠到男孩眼前。

「最重要的是⋯⋯」她牽起男孩的手跟嬰兒相觸。

「你是哥哥，可以當個榜樣。」去示範怎麼好好的成長。

男孩牽著嬰兒的手不敢用力。

他看著她輕聲說。

「⋯⋯Olive，妳醒啦。」

可能是剛睡醒，嬰兒的反應楞楞的。

接著她好像認出男孩是誰了。

「咿⋯⋯呀呀⋯⋯」

母親扶起嬰兒，哄道：「怎麼啦？」

「嗯？妳也想找哥哥玩嗎？」

「咿⋯⋯呀。」小小的手努力向前伸。

男孩意識到什麼，把上半身向前傾，結果被嬰兒抓住瀏海。

「嘶⋯⋯喂，小力一點。」幾根頭髮被扯下來。

「呀！咿⋯⋯」嬰兒應聲，接著手順著頭滑下來。

在碰到男孩的臉後，她笑了。

「嗯？」男孩也笑了。

「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長大了？」

「咿呀⋯⋯呀。」

「呀。」嬰兒看似又睏了，在回應幾句後眼睛慢慢合上，但嘴巴還在開合像是要說什麼。

「沒關係。」他輕拍嬰兒的襁褓。

⋯⋯感覺，也沒那麼著急了。

「睡吧。」

「我會等你。」

⋯⋯他決定給予更多的祝福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