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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拉西歐倒下的聲音像是句話被打斷。
羅伯特站著，盯著看一會兒。
他本該動手——即使他不知道怎麼做，也知道蠻力可以解決這一切，餘下的便是面目全非的屍體。
他沒動，反倒是坐了下來。
地面是濕的，手掌貼上去時有點涼。
他靠著一旁焦黑的殘木，呼吸慢慢沉下來，像是在等腦子靜下來，也像是給這具屍體多一點「死亡的時間」。
他看著拉西歐的背影，像是在觀察什麼會不會再動。
當然不會動了，但他還是等了十五分鐘。
深吸了一口氣，他才動手。
手伸出去的瞬間沒有猶豫，這不代表他能接受，而是——事情來了，你就得動手。就像那個米爾格倫實驗，毫無道理的服從。
只是在一碰到拉西歐的指尖的剎那，他感覺沉入了水中，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有些遙遠。
快速、粗魯。
他低頭，開始處理。
他拔指甲時沒換表情，拔牙時用力很穩。
那些血、那些組織，黏在他手上的時候，身體卻狠顫了一下。
這不像剝資源，這像在剝「認識過的人」的一部分。
「幹你媽的……」
他低罵了一句，像是對著地，也像是對著自己。
他不是第一次對這世界的規則感到厭煩，但這一次，那厭煩裡多了一種噁心——
他不小心記住了那個名字。
拉西歐。
他不打算記，但腦袋卻像自作主張地把它刻進某個角落。
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說不上來，他們只是一起走了一段，但那段路夠他感受到一種……活著的方式。像某種堅持，也像某種選擇。
而現在，他得親手剝奪那選擇，轉換成他任務完成的籌碼。
「祂媽要的就這些——」他把那句話重複了一遍，這回聽起來就像笑話一樣。
那具身體靜靜地躺著。他看著那張臉一秒、兩秒、三秒……然後抬頭望了一眼天，霧濛濛的什麼也沒看見。
「就值這一兩片破玩意兒，破爛任務……」
他說完，不留痕跡地用手套包好牙與指甲塞入口袋中，背對著那具屍體，像背對著一種答案。
一步步走進濃霧裡。
這次的步伐，比任何時候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