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桑

『金水、包包，人家來找你們玩。』緊閉的房門被砸得砰砰作響，金玉方才正巧看見熟悉的白色身影走進去，只是衝到門前時已經被關在外頭。

房門很快被推開，眼前一片空蕩蕩，金玉想都沒想就蹲下身，抱起趴在地上拉門，頭部兩側各綁著一段粉紅色蝴蝶結的蠶寶寶『玉兒來找你們玩啦，玉兒發現新的秘密基地，你們一定會喜歡。』

「是什麼秘密基地呀？我們剛回來，正想休息一下的。」

金玉立即淚眼汪汪，看看包包又看看門縫，哽咽道『不去嗎？去嘛、去嘛、去嘛，很好玩的、去嘛，金水去嘛…你也想去吧……』

「可是……」

伴隨鈴鐺聲身前門又敞開了些，金水手搭在門上灰色的眼閃爍，侷促道「去哪裡？在什麼地方？」

『是秘密基地，不能說，人家帶你們去就知道。』

包包扭頭望向金水，金水張張嘴幾次開闔才道「不會又是山洞、土坑、樹洞吧？那是別人家…不能當秘密基地的。」

『才不是，這次沒人住，絕對沒有，才不會有人住那裡，是人家偶然發現的。走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不—』

「…好吧，等我一下，我先把東西整理一下。」

『太好啦，玉兒等你。』說完立即蹲下，抱緊懷中問『包包一起嗎？』

「我跟你一起吧，他很快就好。」

一屎一蟲就這樣蹲在門邊等，才閒聊幾句房門便再次打開，金玉迅速跳起拉著金水問『好了嗎，走了嗎，出發嗎。』

「嗯，走吧，真的不是別人家吧……」

『不是不是，不—是，等等你們就知道了。』

金玉帶著金水和包包在仙山繞來繞去、越走越遠，口中一直說著快到了、等一下。直到金水又不安的開口金玉才指著前面高聲道『看，在那邊，我們到啦！』

手指的前方是一片小樹叢，確實沒有任何可以住的洞洞。以金玉的身高來說樹叢還是有點高，但對金水來說卻只是高出一節手臂而已。

「這個是—」

「『「是桑葚。」』」三個聲音一口同聲道。

綠油油的樹叢點綴一串串飽滿的黑色果實，每一顆小小果肉都黑得發亮，陽光照耀下綠葉與果實都飄蕩著清爽氣息。

『嘿嘿、就說你們會喜歡，人家才發現的，果子跟葉子都很好吃。喜歡吧？很棒的秘密基地吧。』

「嗯，這裡真好，你是怎麼發現的呀？」

『不小心迷路就發現了。』

「啊、所以剛剛……」

『才沒有迷路，只是比較遠而已，沒有。』

絕口不談剛才的事，金玉迅速拉下幾顆果實和葉片，一高一低舉著『吃吃看，很好吃喔。』

「好甜。」

「嗯，好新鮮，謝謝金玉帶我們來。」

『要一起吃才開心啊，玉兒喜歡你們嘛。』空下兩手後金玉一左一右流暢的抓著果子進食，偶爾抓到幾片葉子也直接塞到嘴裡。熟透的果實汁水飽滿，難免染的雙手紫紅，連金水和包包都沾染上顏色。金玉吃完還用袖子裝了一堆果實，深色衣料上浮現好幾塊色斑。

「衣服都弄髒了，你不夠吃嗎？」

『玉兒要帶回去給大家吃，秘密基地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金水點點頭擦掉流下的鼻涕，跟著摘果子交給金玉，多一人幫忙很快就積出一座小山。

『好啦，我們回去吧，分給大家一起吃，下次再過來。』

「嗯，這些桑葚長的真好，下次再一起來。」

「回去應該不會迷路吧？這裡可以看到藥王殿方向。」

『沒有迷路啦，走～趕快分給大家。』

當歡笑聲離開這片桑葚叢，遺留在原地的它不久後迎來新客人，或者說主人。

金色束瞳盯著被摧殘過的桑葚叢楞神許久，蒼白的臉蛋毫無表情。緩步靠近用戴著手套的指尖輕撫葉片，在陽光灑落的寂靜中細心照料樹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