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陸

兩手蓋在小孩兒頭上，掌心傳來毛絨又溫軟的觸感。

我一時半刻想不到如何解釋，很方。
怪異的沉默就這樣瀰漫在咱仨之間。

前輩收回刀，木凳留下一角淺淺砍痕。

「行了，自己手勁兒多大不清楚？別把小傢伙的頭給摘了。」
「咿……」我手中的頭顱發出細小驚聲。

前輩這反應，不按套路走啊？

唰唰磨刀聲又響起來，底下的耳朵消失了，我坐回椅子上。

「我老家風俗不似中原，不用大驚小怪。」
「您不是中原人？」
「連藥堂大伯都知曉的事你怎麼不知道。」前輩鄙視。

？？？
我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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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名伊爾畢，故鄉在遠方雪山上。

前輩一副親切鄰居作態，很快把人家老底套得七七八八。
中途我說了句別邊磨刀邊問，孩子眼裡的水儘管沒滑下來但也是一直蓄在那。

看著都想喊聲造孽。

偏偏啟程後受到前輩照拂，小傢伙對人產生好感，跟在屁股後頭奶聲奶氣喊落斌叔。

唉，識人不清。
之後莫怪我不救。

不過小傢伙身手是真不錯。加上半獸能力，往阡陌陵路途中幫了不少。
且落斌前輩雖沒明講，但我看出他在傳授小傢伙一些知識——局裡最頂鏢師的經驗與門道。

就像他教我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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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落斌前輩及少當家坐鎮很是順遂。
就連到了村口，守衛也是見了少當家的臉就給放行了。

黑市比不了城鎮有序，卻也應有盡有。
少當家財大氣粗的包了間院落，有些破舊，但比住客棧方便的多。

沒想到貨卸一半，竟看到爹理所當然地踏進院落，理所當然地和前輩打招呼，接著理所當然地往正房去，應了少當家喊的那聲「春江前輩」。

我知道您和少當家認識但？

前輩一臉賊笑走過來拍拍我的肩。
小傢伙礙於身高及膽量，最後拍了拍我後腰。

好啊，都這樣啊。
每回就我最後一個知道。

柔桑志異 ⋄ 短篇 | 拾陸

Plurk | 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