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茶口味
莫桑的心血來潮總是出現在有些奇怪的地方。
阿納托利在週一下午抵達慕尼黑,共同度過平凡而瑣碎的半天後,她在指針超過數字12的瞬間(可能晚了幾秒)拿出一盒餅乾棒,朝看過來的青年輕輕地晃了晃。
「你不會把它誤認成某種造型可愛的菸盒對嗎?」
處於某種未知的理由,阿納托利曾在出差時給她帶過由塗鴉裝飾包裝的雪茄盒——儘管莫桑根本不抽雪茄,最後被用來收納各處蒐集的名片——禮物的用意在於表現心意,而她對阿納托利的心意,有時候真的有那麼一點怪異。
「我看得出來那是什麼。」阿納托利挑高一邊眉毛,本就不羈的模樣顯得更是囂張。
莫桑很難描述每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玩心與隱約被挑釁的興奮便會自心底迫不及待地湧出,撩開裙擺放肆地跨上他的腿,她選擇接下這個無傷大雅的調笑,指甲摳開餅乾紙盒抽出一根叼進嘴裡,向前湊近阿納托利的唇。
阿納托利樂得捧場她隨機的心血來潮,但是商業化包裝的噱頭與節日?至少職業生涯中寫過的無數篇專欄裡沒有接觸過太多這樣的題材,他依然是知道怎麼做的——不立刻反應過來的話,莫桑的挑釁不知道會變本加厲成什麼樣子,儘管阿納托利本人並不介意。
「有趣嗎?」她問,難得因為嘴裡有東西而含含糊糊。
「......不夠甜。」抹茶的甘苦味大概不適合西方人的味蕾,阿納托利罕見地露出困惑的表情,「這是什麼?」
「台灣人用來嘲諷心機很重卻喜歡假裝無辜的女人的東西。」那應該叫做綠茶。
暫且不論兩種相似色系的茶類到底有何不同,阿納托利無比慶幸莫桑的味覺並沒有太過敏銳,他是不可能再吃一次這個口味的餅乾棒了......如果她還想玩,裹著巧克力的那一端可以給她。
咬完了一整根餅乾,莫桑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阿納托利倒是放下心來。一場不被看好的遊戲,她不會在短時間內展開第二次,果不其然莫桑這一次從他椅背後的外套口袋掏出一根棒棒糖——甜得誇張的熱帶水果口味。
「這又是用來嘲諷什麼?」阿納托利在她拆開包裝時裝模作樣,乖順地仰頭等待投餵。
莫桑故作猶豫,捏著棒棒糖貼上他的雙唇,「美國甜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