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
初空「那麼,現在開始舉行迎新舞鬥會。」
伴隨著瑪麗亞女士的介紹,從場地兩端慢慢走出來的兩人被以擴音器分別介紹,「珍珠生第一名的—靜留.維奧拉。」,與此同時響徹雲霄的尖叫聲不絕於耳,「珍珠生第二名的—遙.阿米特吉。」,伴隨著另一波聲量的加入,將整座典禮會場的氣氛炒熱到了最高點。
被唱名的兩位選手各據一方,身著晉級珍珠生以後所象徵的鐵灰色舞鬥服,手執比試專用長棍,一方正鬥志滿滿的摩拳擦掌著,另一方則像是在微笑似的閉目養神。
「終於能看到妳這傢伙認真起來了。」遙比劃著手中的長棍,豪不客氣地往靜留的臉上指去,「放馬過來吧,我一定會打得妳落『化』流水的!」
「平常總是閃閃躲躲的隱藏著身為第一名的實力,要贏、就要打倒發揮全力的妳,不然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靜留睜開雙眼,紅褐色的眼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看上去比平時還要更淺一些,雖然臉上還是帶著一如往常的笑意,禮貌、溫和,同時也蘊含著一層疏離感。
「多謝誇獎。但,我一定要得到夏樹。」
她們對話的音量不大,備戰狀態所站的石柱高差、加上場外歡呼喧騰不斷,幾乎沒有人能聽到她們在說些什麼。
「隨妳高興啦。但是,先贏過我再說吧。」
遙往前踏出一步,壓低了身形,隨著瑪麗亞女士宣布「開始」的那個瞬間,她往地上一踏,像個飛彈一樣整個人彈射了出去。眾人只聽見一聲巨大的響聲,煙霧四起,只見遙衝出去的力道已經大到將靜留原先所站的石柱撞出了一個大窟窿,但靜留卻不知所蹤。
「還是老樣子,那麼急性子呢。」
靜留的聲音悠悠傳來,她正好整以暇的站在旁邊的石柱上,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又開始躲了。剛才不是說好要出全力的嗎?」
從以前就是這樣的,這傢伙總是點到為止,只要能贏,就不會多費招數。就像是在節省時間一樣。剛開始的時候,連自己是怎麼輸的都搞不清楚,入學考試的時候是這樣、期中考試的時候是這樣、連遠足都是。
遙從碎石堆中站了起來。
───這傢伙很強,所以很懶、哪怕多花上一秒鐘的纏鬥都不願意。
─────但是,越是這樣,就越要在這裡打贏她,這一切才有意義。
「如果妳要繼續這樣躲下去的話,這個怎麼樣呢。」她伸出手,用長棍狠狠的擊向靜留所站的石柱底端、同時間斷裂的卻不只有那一根石柱,只見以靜留所站的石柱為中心,四周鄰近的其他三根石柱也都同時應聲斷裂了,分別往不同方向倒去。
「阿米特吉!這實在是太亂來了。」
對於瑪莉亞女士的廣播置若罔聞,遙在一片煙霧中拼命的尋找著動靜。果不其然,她看見一道身影往更遠的石柱上跳去,遙抿緊嘴唇,果斷往自己身後攻擊、又擊斷了一根石柱,然後直接扛起三分之一段的碎石塊用盡全力往那邊砸去。
大範圍、精準又重砲的攻擊,接二連三地讓場邊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與預期中的近身決鬥全然不同的浩大場面,簡直就是拚上了性命似的瘋狂對決。
「哎呀哎呀。」靜留總算不再逃避了,正面接下了遙扔過來的巨大石塊,只是那麼細的一根練習用棍,對上那麼巨大的硬石,卻在眨眼間碎裂崩解。長棍絲毫未損、更別說靜留的衣著,甚至是她那一頭披散的長髮,完好如初,仍像個初次踏入此地的人,優雅而整潔,相較之下,從一開始捨身撞向石柱後就灰頭土臉甚至被破碎的石塊砸重頭部的遙.阿米特吉看上去就狼狽多了。
「嘖,這傢伙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啊。」但她本人卻渾然不覺,還認真的在分析著戰情,「那就再吃我一記!」她抬手,還想砸出石塊作為攻擊使用,卻沒有注意到整個場地早就在她這一通胡攪蠻纏下被搞得支離破碎了,最開始弄倒的石柱有幾支引起了骨牌效應是三四支跌在一起的、早都已經搖搖欲墜,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震盪和撞擊了,就在她還想砸下合適大小的石塊同時,有一支石柱支撐不住往她身上逕直倒了下來。
場外觀禮群眾紛紛發出驚呼聲。
一道身影迅疾、如流星一般射向遙.阿米特吉所在的方向,比傾倒的石柱更快得將她帶離了原地。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遙.阿米特吉被靜留擲出的長棍死死釘在了後方的牆面上,棍身幾乎完全沒入牆面。靜留的這一扔不僅完美地幫助她避開了石柱倒塌的危機、也同時阻止了她的攻擊。
「勝負已定,快去療傷吧。」靜留平靜以對。
場外歡聲雷動,同時夾雜著被釘在牆上一時間沒辦法把自己的緞帶挖出來的阿米特吉的叫囂聲。
瑪麗亞女士被這一番動靜嚇得不輕,正清了清嗓子要重拾麥克風宣布勝負。只見靜留一個人從場中央僅剩的、為數不多的幾根柱子往觀眾席的邊緣跳去,她身形輕巧,背後的緞帶伴隨著高低起伏地跳躍甩動,像在拉扯著跳出一支絕美的謝幕舞。
耳語聲越來越大,從竊竊私語累積成轟轟作響。
所有的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討論著、看著她到底要去哪裡。
只見她鞋尖落定,終於佇立在某一處觀眾席前的牆垣上,對著眼前人伸出手。
「夏樹,以後還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