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偶爾當個壞孩子也沒有關係

- 2/14情人節配文

- 私設注意

政治餐會是凡多姆海伍家最常舉辦的晚宴，目的不僅是為了鞏固社會上的關係，同時也是交換重要情報的煙霧彈。

在餐會上不難看見派對主人的用心招待，從大廳的佈置到餐點搭配都完美的無話可說，雖然絕大部分是賽巴斯欽的功勞，但為了能與上流人士平起平坐，謝爾在學習上也花了不少功夫。

「怎麼了？」燈光照不到的暗處有個熟悉的背影，無論是身高或體型都與自己相似，很難不去注意，莉莉亞踩著響亮的鞋跟聲靠近站在露臺上的少年：「不去主持會場沒問題嗎？待會賽巴斯欽找不到你可是會生氣的。」逮到機會獨處也無須再掩飾自己的舉止，口氣中帶點揶揄想從對方那找點樂子。

少女向口中遞了雞尾酒，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裡擴散開來，瞬間將甜味驅散得無影無蹤。她眉頭微皺，與想像中的味道相差甚遠，嫌棄的表情一覽無遺。

其實莉莉亞並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雖然不用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但要與許多不熟識的人們打交道，其中還有著看上名聲而前來搭訕的男子，既不能擺架子也無法藉口離開，完全無法放鬆享受。但至少是能夠自由活動的時刻，畢竟執事與侍從忙著服侍貴賓，並沒有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能夠嘗試被禁止的事物也就只有現在了。

「......沒什麼。」回頭發現是莉莉亞的當下謝爾放鬆了繃緊的神經和警覺，長嘆口氣，捏著眉間試圖舒緩情緒。剛結束與各國線人交換情報，腦袋裡的資訊鬧哄哄地擠在一起，想到晚點要挪出時間梳理思緒，又看到手足拿著準備給客人的酒晃來晃去，整個腦袋都痛了起來：「只是有點累。」

身為凡多姆海伍的當家自然是沒有休息時間，既要維持形象又要有能配得上伯爵之稱的雅量，考量到還只是個十幾出頭的孩子，對他來說也是十分煎熬。更何況新官上任三把火，才讓女王特以表揚，是絕對不許破壞連勝滋味的。但莉莉亞無法明白謝爾扛起的責任，也不了解作為一家之主的代價。既然兩人都疲憊不堪，為什麼不逃呢？

「那我們逃吧。」

「逃到只有我們知道的地方。」

少女沒有給對方反應時間，將手中的酒杯隨手一擺，牽起對方就往大門跑去，無論少年如何呼喊都沒有停下腳步，因為她知道如果停下就再也沒有機會牽住這雙手。身材嬌小的優勢讓他們輕而易舉穿過人群，就連執事都沒注意到這兩個小小的身影。隨著輕盈腳步兩人來到無人所在的寂靜花園，那些逐漸遠離的紛擾聲，最後都隔絕在了室內，聽著音樂與人聲此起彼落卻無法穿透出宅邸，好像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莉......！」

「很久沒來了，對吧。」

搶先在謝爾的責罵之前，莉莉亞指向遠處的一座涼亭，地面上佈滿了青苔與雜草，不難看出這個地方鮮少有人經過，從遠處看就像一座佇立在鮮花之中的廢墟，有種淒涼的美。

這個地方是與家人的回憶之地，即便是身體虛弱而足不出戶的少爺也能到來的地方，謝爾的腦裡瞬間閃過與已逝之人的相處片段，但少女注意的不是這片廢墟而是在那之上的垂吊著的繡球花。她抬起頭來望著粉白相間襯托夜空，周遭還有些許藍色花瓣，在那些色彩之中有著星星作為點綴，就像是一場視覺饗宴。

「你看，很漂亮吧！」少女臉上漾起一抹微笑，如夏花一樣絢爛。

「我喜歡粉色的花，你呢？你喜歡哪個？」

莉莉亞總是這樣。

輕柔的觸碰那塊連自己都不願直視的醜陋，明明兩人的年紀相同，但她總在關鍵時刻扮演著姐姐的角色，好似能抵擋所有不安。

而如此重要之地卻轉為廢墟的原因謝爾心知肚明，一直以來無法正視自己失去至親的心情與面對少女忽然陌生的原因，其實他都明瞭，但知道後又該如何是好？就連自己的心意都捉摸不定，這份笨拙的情感又該何去何從。

入夜後逐漸降溫的微風讓他們緊緊依偎在一塊，升溫的不僅是兩人的體溫，還有那受盡傷痛而冰封住的心靈。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這座廢墟、這些垂吊的花，此時眼底映照的全是少女。

「......」沉默片刻想了千百種回答，最終還是敵不過那如浪濤般持續推進的澎湃。

「喜歡眼前這個吧。」

或許偶爾當個壞孩子也沒有關係。

2024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