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モリAW《Insomnia》R18

　　叩、叩，咿呀——

　　木門的悶響打破了深夜的靜謐，裝滿寢室的燭光悄悄從縫隙流瀉一地，照亮來人燦爛的金髮。

　　「阿爾伯特哥哥。」

　　「威爾嗎？晚上不多披件衣服很容易著涼的。」

　　「可是今天也睡不著的樣子。」

　　「是嗎……你先進來吧，稍微等我一會，處理完就好了。」

　　威廉乖巧地裹著睡袍鑽進房內，默默觀察阿爾伯特專注的模樣，那總會讓他想起第一次跨越界線的日子。

　　最初不過就是無法入睡的驚懼與安撫罷了——只要殺了第一個人，再殺第二個也不過是同樣的事——無論是巧用機關燒毀偌大的宅邸，還是親手把刀捅入人類的心臟，都是可以逐漸習慣的事情，路易斯也僅用一週就不再敲響房門，著實是個堅強的孩子；意外的夜間訪客卻換了個人，阿爾伯特早就發現他緘默不提的惡夢，坐在床邊低頭看著他時，總會露出那種讓人難受的表情。那並不是威廉想看見的東西。

　　「阿爾伯特哥哥，請您回房休息吧，我沒事的。」

　　「我會向路易斯保守秘密。睡吧，威廉。」

　　即使您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呢？威廉將刀刃般的詰問藏入閉合的雙眼，他早已選擇獨身背負一切的命運，也決心筆直向前不再回頭，自然不該讓這種微不足道的代價加重他人的負累。

　　阿爾伯特哥哥白日肩負貴族的義務，夜晚守著無法入睡的罪人，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承受不了這種熬磨； 威廉當然熟知各種疑難雜症的解答，也知道能以最快速度打破現狀的做法⋯⋯但任何溫柔的關懷與高潔的自尊都值得尊敬，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想傷害親愛的家人。

　　於是趁著某天的晨勃，威廉趁隙引誘了半夢半醒的阿爾伯特。他和阿爾伯特的靈魂打了一個賭：用當初挑選阿爾伯特的這雙眼睛，去賭阿爾伯特判斷世界的方式一如往昔。二十一點是只要計算機率就有八成勝算的遊戲——而人心也是如此。

　　「真誠的兩情相悅不會因罪刑而泯滅，唯恐現實的洪流磨損所有海誓山盟。」他清楚記得哥哥是如何評價校園暗處的同性情愫，於是他像現在一樣擅自跪伏在哥哥雙腿之間，擅自含入口中仔仔細細的舔舐直到完全硬挺，擅自要求阿爾伯特哥哥接受他的任性，接受惡魔的誘惑一同墜入地獄。

　　氧氣通道被佔據的感覺並不好，熟悉的體溫與陌生的氣味都讓人愈發緊繃，但威廉必須完全專注在口腔之中，長驅直入抵到喉頭的梗塞感過於充實，努力遏制嘔吐的生理本能才不會咬到哥哥，他沒有空閒去思考其他的事情，要讓哥哥舒服才行……

　　阿爾伯特哥哥終於從高潮的迷茫中完全掙脫出來，翡綠的雙眼寫滿了驚訝與心疼——正如威廉預想般——捧著巾帕焦急地讓他趕緊吐出來，威廉又一次贏了這局。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阿爾伯特哥哥。」威廉毫不在意地一口嚥下，伸出舌尖舔去唇角沾上的濁液，他很高興阿爾伯特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而且看起來比他預期的效果還要更好，「如果我能睡得著，您願意成為我的共犯嗎？」

　　即便如此，阿爾伯特哥哥也依舊溫柔地照顧他，除了始終不肯做到最後以外（即使資料上寫了好好擴張根本不會受傷，哥哥仍舊堅持未成年的身體還太小了），阿爾伯特哥哥確實是一位好兄長，有時候都讓威廉覺得好過頭了。

　　「不告訴路易斯真的好嗎？」

　　「……哥哥也不會特地弄髒乾淨的東西吧。」

　　「你和路易斯在我眼裡都是一樣的，威爾。」

　　不一樣，哥哥，那不一樣。威廉把溜到舌尖的如刀話語嚥下去，他忽視喉頭割裂般的疼痛——那只是渴求更多溫柔的幻想罷了——闔上雙眼，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