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幻想-上

情愛幻想-上



#Noctyx #PsyBorg 🔴🟣

心理醫師Fulgur x 病患Uki 
第一次寫 PsyBorg,OOC歸作者
私設多,一切源於腦洞 
情愛幻想Erotomania,患者會與虛假的人談一場真實的戀愛。文中病症描述不代表任何群體。


01.

Uki的紫羅蘭枯萎了。

暴雨吹落了花葉,根整個晚上泡爛在雨裡,只剩幾瓣泛灰的死白紫花黏在莖葉之上。Uki撿起花盆,面無表情倒出溺死花朵的髒水,換上新土,走回室內把花放回陽台。


他替自己斟滿紅酒,坐在陽台凝望他的紫羅蘭,直至鬧鐘響起才動了一下手指。殘存在體內的安眠藥讓Uki身體沈重,昨日的豪雨預報讓他擅自加重一倍的劑量,飲了半瓶紅酒,一沾枕便失去意識。


宿醉造成的疼痛從太陽穴一路蔓延,Uki認為或許乾脆在現實裡永眠甚至更好。

柔和的旋律持續在耳邊縈繞,Uki不再動作,將它和一些噁心的幻聽視為背景,繼續啜飲紅酒。


「Uki,該出門了。」一句溫柔的提醒在副歌時適時出現,打散了Uki的耳鳴。

Uki的聲音因為酒而發軟,懶洋洋地閉上雙眼:「但是我不想。」

「乖,你答應我的。」聲音拉近,在Uki耳邊低語。


臉頰感受到粗糙溫熱的膚觸,帶了薄繭的手掌輕貼Uki的肌膚,熟悉的聲音如往常是對自己的耳提面命。Uki嘆氣,花上全身的力氣才從椅子坐起,慢慢走回房間洗漱更衣。


「可是我後悔了,還是跟我一起在家跳舞?」Uki解起一顆顆的睡衣鈕扣,向男人擺動起腰臀,語氣挑逗。

「今天天氣很好。」男人的聲音變得輕盈,盛著滿滿的笑意,「結束後我跟你去河濱散步。」

「好吧。」


Uki不情願地伸手,和男人勾勾小指。

他坐到化妝臺與面前一排化妝品對視,想著自己上一次出門是什麼時候,三天還是五天?大概是更久,他記不太起來了。Uki看了眼窗外的藍天,打算瞞著男人取消正事,去花店買束花時,相同的聲音再度從身後響起,阻止了他的念想。


「Uki不行,我們說好了。」男人的語氣寵溺卻帶了堅持,說完俯身,從Uki身後將人緊緊環抱,「今天一定要去。」

Uki看著鏡中的人,冷冷開口:「你這樣做很殘忍。」


話題戛然而止,任男人再多的柔聲輕哄Uki也不願回應。

撲了粉的臉頰出現兩道淚痕,Uki隨意抹去,繼續上妝用粉底遮蓋眼下的青黑。他一直看著鏡子裡的男人,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完成熟練的淡妝,又用更長的時間挑選外出的衣服。


「這件好看嗎?」

「配這條手鍊我覺得不錯,你覺得呢?」

「這個紫我很喜歡,是跟你去買的,記得嗎。」


男人不厭其煩回應著Uki的反覆提問,儘管距離約診的時間即將遲到還是沒有催促。他坐在床邊陪伴Uki換下一件又一件的衣服,靜靜看對方從房間找出許久沒有充電的手機,將多日不曾使用的鑰匙和只剩幾顆的止痛藥盒放入包包。


「可以給我個吻嗎。」Uki問。

「當然。」


男人張開手臂,空出專屬於Uki的位置。

那我可以不要去嗎?Uki話還沒出口便被讀懂,男人站起身將人擁入胸膛,手在Uki的背上一下又一下輕拍。方才吞了止痛藥讓Uki頭痛舒緩,漲潮的激動情緒跟著消退,男人牽起Uki的手,揮揮手在房間裡和房間外的Uki道別。


「Fuu-fuu chan我出門了。」


房間內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

Uki看向他的紫羅蘭,即使在窗邊曬著太陽卻沒有存活的跡象。



02.

「先生,請稍等,醫生很快就好。」

「我有名字。」

「抱歉,您是……我看看……Uki Violeta。Uki先生,請在這裡稍等。」


年輕的護理師連聲致歉,接續出了幾個錯才完成Uki的報到流程。

這間私人診所與Uki的住處距離幾個地鐵站,因為附近有間花店,Uki以前時常經過。等候室的空間簡約乾淨,採光明亮,有電視和遊戲機供候診者免費使用。

純白的沙發裡有幾隻小羊抱枕正在瞌睡,Uki抱了一隻羊坐在角落攢緊十指,自從出現症狀後,這非初次就診,只是前幾次的經驗非常糟糕,Uki自認對自己的症狀比醫師清楚太多,而且如果可以,他並不想醫治。


Fuu-fuu chan……

Uki轉頭,身邊空無一人。


起初是幻聽,再來是出現幻覺,漸漸變得需要靠藥物才能入睡。

生病之後,Uki前幾個月還能正常生活,自由業讓他不須與人過度接觸,無傷大雅的幻聽並不造成他太多困擾,甚至使他創作出幾首網路風評不錯的曲子。


Uki在夜晚喝酒作曲,然後隨旋律搖擺身體,早上像株枯萎的植物,拉起窗簾沉沉入睡。


而Uki便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了男人。

那天晚上他即興創作完一首情歌,耳機才剛拔起,耳畔便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醉酒後的Uki黏人,太久沒際遇人類的他很快和對方搭上話,不管對方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覺,纏著對方討要對自己音樂的回饋,追問他自己長得好不好看。


「Fu……?你說你叫Fu什麼?」

「Ah, I got you. Fuu-fuu chan。」

「那這首歌就送給你了好不好?Fuu-fuu chan。」

「你在哪裡,我看不到你,你過來讓我看看好不好。」

「我想你會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還有柔順的頭髮。」


Uki的願望在隔天如願以償。

男人是他見過最美的事物,令他想起某年在山上看到的廣袤星辰。見到男人的隔日清早Uki難得精神十足,他賴床了五分鐘,在空落已久的雙人床另一頭,感受著久違的體溫。他看著男人同樣回望自己,銀色的眸色閃動著水光,精緻的不像是人類的五官讓Uki移不開視線。


「Uki。」男人笑著,喚了Uki的名字。

「Good Morning, Fuu-fuu chan.」


Uki替兩人做了早餐,還用番茄醬在培根旁畫上了幾顆小碎星。

至此之後的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變成了雙份,和主人一樣不再形影單隻。


沒有任何遲疑與猶豫,Uki很快接受了男人出現在他的生命裡的事實,儘管他清楚這只是他病情加重的徵兆。


他開始調整作息,主動踏出房門企圖對抗男人以外的痛苦幻聽。

Uki與男人一起逛街,在餐廳店員疑惑的眼神享受燭光晚餐,從容地在服飾店替男人挑選衣服,毫不畏懼店員的目光。


他們只用上幾天便命定了彼此,那是Uki曾經最美好的日子。


「Uki Violeta,請進。」年輕的護理師因為剛才的錯誤,視線朝下不敢看向Uki。

Uki想著男人心情不錯,他露出微笑,對自己方才暴躁的遷怒抱歉,「謝謝。」

「啊,好,好的。」小護理師臉紅,頓了幾秒才將診間的房門關上。


因為攸關心理層面的治療,比起刺眼白光的診間,這種環境多數會佈置成溫馨的房間。

Uki站在門邊,關注起白牆上彩繪的幾隻綿羊,掃視了整個空間才將視線停在醫生身上,Uki看著正低頭書寫的醫生,詫異於對方銀白如雪的髮色。


「Oh, I see. Uki,Uki Violeta?」


醫生將病歷表闔上,抬頭朝走入診間的人微笑。

水銀透徹的雙眼直直與Uki的眼神交會,僅僅一瞬,Uki的情緒近乎潰堤,他喘著氣企圖平復情緒,蹲下身將頭埋在膝蓋,拒絕接受眼前再一次變得更加真實的幻覺。


面前的人不管是聲音還是面容都太過熟悉,Uki低下頭捏著掌心不斷低語。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Damn it.不准,我不准 Fuu-fuu chan跟我開這種玩笑……我不准你為了哄我看醫生而變出這些低級的玩笑。


「怎麼了?」醫生看到Uki的反應,沒有過激的安慰,而是緩了片刻以輕鬆的語氣說道:「Come on,我不會咬人。」


Uki深吸一口緩緩抬頭。
他站起身,走到醫生面前。


「Fuu-fuu chan……?」Uki吐出了男人的名字。

「嗯?什麼?」


醫生把桌上的面紙盒推到Uki面前,後者拿出手機,將鏡頭對準醫生的臉瘋狂按下快門。Uki突兀甚至失禮的舉動沒有讓醫生露出不適的表情,醫生專業地等候Uki拍完照片,期間還擺了幾個拍照姿勢,盡責地成為照片裡的風景。


「好了嗎?」醫生問:「還是要我站起來給你拍?」

「不用。」


Uki顫抖著雙手,不敢置信看著眼前的照片,轉瞬衝出診間詢問外面所見的每一個人,急切討要著答案,想確認照片裡的人是否真實存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Uki快走回診間,先是確認人還在並沒有憑空消失,後而點開幾近破千的未讀訊息,傳了十幾張醫生的照片給久未曾聯絡的朋友。


—— 你看到了什麼

—— UKI????????Where r u?????????

—— 回答我

—— 呃,一個白色頭髮的醫生

—— Alban你確定?

—— Sonny在我旁邊,他也有看到。Holy SHIT! 這是什麼靈異照片嗎

—— Uki,你還好嗎?怎麼都沒有回我們!!


得到答案後Uki直接關上手機,他看著醫生神色複雜。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跟他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看吧,跟你說來這裡是對的。』

溫柔的聲音從耳畔響起,Uki猛然轉頭,卻只看到牆上的電影海報。


「請坐。」


醫生替Uki倒了一杯水,態度比巷口那間咖啡廳的服務生還要有禮。Uki看著醫生將他自己杯子裡的水分了些給桌邊的綠色植物解渴。

Uki坐下,想到家裡那盆瀕死的紫羅蘭。


「你想聊聊你自己的事嗎?」醫生問。

「……」

像是早已習慣,沒得到任何答案醫生也不在意,一派輕鬆繼續自說自話,「沒差,不想說的話什麼都不做也可以。」

Uki開口:「什麼都不說也可以?」

「Sure,」醫生露出漂亮的笑容:「Take your time。」


醫生起身,將唱片放上收音機,房間響起輕快的旋律。他從書櫃抽了一本雜誌和漫畫,將書放到Uki面前,再度打開病歷表,眼神停留在他的病患身上。


你慢慢來,可是我還是要工作,不然被人說偷懶就不好了。

醫生笑著眨了左眼,Uki這時候才發現對方和男人不一樣的地方——醫生的左眼側沒有男人的紅色傷痕。


「你不喜歡別人叫你先生。」醫生拿起鋼筆,聊起報到櫃檯的事,「有特別的原因嗎?」

「因為我有名字,不叫名字我覺得是很粗魯的一件事。」Uki看了眼醫生的名牌,淡淡開口:「對嗎?醫生。」

「沒關係。我不在意。」醫生笑了笑,「那我可以問你為什麼想來找我嗎?。」

「你是指我為什麼來就診?」Uki反問,盯著朝氣蓬勃的綠色植物,這次老實給出了一個答案,「我們養的紫羅蘭死了。」

「噢。」

「我吃了安眠藥,忘記把它放回室內,我明明知道有暴雨的。」Uki說,終於願意再次正眼看向醫生:「所以我害死了她,那是我朋友送給我的。」


醫生點頭,在紙上書寫了一行潦草的花體字。

與其他人的感覺不同,醫生並沒有和Uki身旁的朋友一樣小心翼翼,像是隨時會戳破汽球一般警戒;也不同於過往的醫生自大狂妄或一副「我理解你」的悲天憫人,兀自在幾次診療後判定Uki早已病入膏肓。


眼前的人就像是個在街上偶遇的路人,因為對上眼進行了一段萍水相逢的交流。

Uki感覺得出來這位醫生會是個友善的聆聽者,他欣賞起對方戴了紅色手套的手指,醫生優雅地翻閱著自己的病歷表,似在閱讀一本有趣的文學小說。


「或許我們可以聊聊你這個朋友。」

醫生補充:「如果你願意的話。Hey, Calm down!」


提起男人,Uki鬆懈的心再度戒備。

Uki緊閉雙口,快速權衡下一個動作。他不是沒有嘗試跟人說過,然而精神科醫生只是苦口婆心,告誡他盡快服藥,務必定下決心放棄自己建構出來的假想朋友;而朋友的反應分為兩種,多數是驚懼害怕,逐漸與Uki疏遠,少數則是擔憂過度談論會加重Uki的病症,選擇避而不談。


他與男人的事不是秘密,只是在其他的口中變成了玩笑。


『Fuu-fuu chan, why nobody knows how much I love you.』

他多想跟一個正常人,正常聊聊他的男人。


「醫生想聽早上的相處,還是夜晚的版本?」Uki問,淡淡露出一絲微笑,他想這次這個人或許真的會是個好的聆聽者。

「都可以。」


從醫生不可置否的眼神之中,Uki可以看出對方絲毫不帶惡意的玩笑——隨你高興,付錢的是老大。


Uki喝了口水,將身體埋進柔軟的座椅。
椅墊和靠座很舒服,讓他想念起男人的懷抱。


Uki說起這陣子足不出戶的原因,避重就輕逃避著明說自己的病症,將話題固著在他的那位朋友。Uki不吝惜讚嘆男人的好,跟醫生說起自己是如何走入男人的生活,在往後的日子裡,自己的創作又是如何因為有了對方,詞曲的靈魂也有了歸宿。


「你真的很喜歡他。……FuFu……?」

「Fuu-fuu chan,」Uki說,臉上漾起笑容,「你可以叫他Fu-chan就好。」


之後的所有時間,Uki像是被打開開關,桌上的開水滿了又空,空了又再被斟滿。

Uki用一字一句的文字堆砌他們的相處,像是急於證明或許男人根本真實存在。


他從日講到了夜,Uki的表情沾染了興奮,挺直背脊傾向醫生,伸舌舔唇,看向眼前將頭髮綁成小馬尾的人。


「夜晚的時候我喜歡拿繩子綁住Fuu-fuu chan,那時候他赤裸的肌膚會有粗繩的吻痕。」Uki用溫柔的聲音說:「這使我興奮。」


醫生點頭,沒有更多的回應,在病歷表寫下一行字。


「我喜歡精液射進體內的感覺。」Uki露出微笑,突然突兀地開口:「Fulgur醫生。」

「嗯?怎麼了。」

「我忘了跟你說,你跟Fuu-fuu chan長得很像。」

Fulgur眉頭只是微微一抬,「無套不太好。」

「我們是單一性伴侶。」Uki滿意地笑了。


Fulgur這次沒有回話。

旁邊的時針指向整點,沒有像是其他診間發出刺耳的催促,只輕輕「滴」了一聲。Fulgur說了聲抱歉請Uki繼續,看起來沒有趕人的意思。


「所以我的症狀很嚴重嗎?醫生。」Uki卻沒有多待的打算,主動做出結論。

「不輕。」Fulgur沒有隱瞞,指著病歷表上長長一串註記,「幻聽,幻覺,幻想。這些症狀在這種疾病不算少見,但每位病患都不太一樣要個案評估。⋯⋯唔,你的話已經影響到睡眠甚至食慾,絕對不算輕微。」

「是嗎。」Uki問:「會影響性慾嗎?」

「不一定。」Fulgur神色無異,看著Uki繼續:「我會開一些藥給你,這會減緩你的症狀。」

「我不吃會怎麼樣嗎?」

Fulgur對病人不習慣隱晦,直白回覆了Uki,「病情不會好轉。」

「如果只是找你談,然後不吃藥也不會好轉對嗎?」

「效果有限。」Fulgur坦白。


Uki鬆了口氣,眼神交會時,Uki看到Fulgur閃過擔憂的神色,眼神和他的男人如初一徹。


Uki起身與Fulgur道謝。


「Uki,你說他跟我長得很像。」

「我有說過嗎?」Uki反問。

「你跟Fu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Fulgur問,比起好奇,更像與Uki詢問病徵。


什麼時候?

第一次有人提出這個問題,Uki從剛才還篤定認為兩人的相遇始於那次即興創作,仔細一想才驚覺那段記憶居然已經斑駁,像是天空覆蓋繁星的烏雲,混濁而難以看清。


「我不想談這個。」Uki搖搖頭,走出房間,「時間到了。」

Fulgur起身幫Uki開門。


「好,下次見。」



03.

房裡的燈光昏暗,過了飯點的食物擺放在餐桌早已冷去。

Fu失約了,說好陪Uki到河濱走走作為看診的獎勵卻沒有出現,Uki只好獨自一人,在滿是歡樂家庭和恩愛情侶的路上閒晃。傍晚他到超市買菜,兩人份的,Uki一邊燉煮紅酒牛肉,一邊等待Fu的出現。


Fu偶爾會無故失蹤,大多時候Uki會安靜地等一邊做自己的事,等對方出現後鬧一下脾氣。等不及的話,Uki就會用更多的酒精,試圖引起男人的注意。

像現在,Uki灌下第三杯紅酒時,柔聲的嗓音終於在耳邊出現。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出現了。」Uki眼神有了醉意,「Fuu-fuu chan, I miss you so much.」

「不要喝了,等等還要吃藥。」Fu拉椅子坐到Uki旁,指著丟放在玄關的外出包。

「沒有,」Uki搖搖頭,把整顆頭靠在Fu的肩膀,「我⋯⋯我沒有要跟你道別。」


Uki一想到包裡的那些藥袋,胃裡的酸澀全湧上喉嚨。他知道服用藥物代表的意思,那些東西或許可以令人擺脫失眠和那些煩躁痛苦的幻聽,進而使他回歸正常人的正常生活。

可惜那些藥卻同時是Fu的致命毒藥。


「Uki,你很聰明。」

「我知道。」

「但是聰明的人也會生病。」Fu摸著Uki的臉頰。

「我沒有生病。」

「你知道你有,」Fu將Uki抱住,卻仍不斷提醒對方不願面對的現實,「你如果沒生病,就不會看到我了。」


我為什麼生病了呢?

Uki心想,為什麼明明他的溫柔和體溫都是真的,全部人卻都說是假的。


「再一天好嗎。」Uki撒嬌地討好,「就一天。」

Fu沒有說話。

「不要生氣,」Uki垂頭:「對不起我把我們的花養壞了。」

「這不是你的錯,」Fu嘆了口氣,「我也沒有生氣。」

「我想睡覺了,Fuu-fuu chan。」


Uki指了冷掉的飯菜示軟,整個人攀在Fu的身上,甘之如飴地將現實阻隔在虛幻之中。他哄著男人求對方抱自己上床,趁Fu重心不穩時把人撈進棉被窩裡。


Uki打開床頭的星星燈,包裹微光的燈罩旋轉,繁星散落在整個房間緩慢移動。兩人在星空之下接吻,唇分之後Uki眨了眨眼,用期待的可愛眼神凝望著他的男人。


Fu嘆了口氣,舉手投降,「又要我唸故事給你聽?」

「謝謝,Fuu-fuu chan。」Uki說,甜滋滋倒進Fu的肩窩之中。


『很久以前,在我們未知的世界裡,海洋深處有一種叫人魚的漂亮生物。某天,人魚小公主在岸邊玩耍偶遇了王子,她用聲音換取雙腿,只為了和王子再次相見。』


安眠藥的效力發揮作用,Uki閉上雙眼意識變得發散。

Fu繼續講著人魚的故事,訴說公主如何捨去了原本的生活迎接最後的悲劇。睡夢之中,Uki聽到Fu在他的耳邊不斷說著抱歉。


不要再說了,拜託。

Uki好想對Fu解釋,讓他明白不管多少次,自己都甘願以健康換取和他的相遇。但Uki被困在夢境裡,藥的劑量太重,他怎麼也無法清醒。


Uki痛苦地聽著男人的懊悔自責,淚水浸濕枕頭,在夢中變成一片無垠汪洋。

這一晚,Uki夢見自己變成人魚,沒有王子,只有自己化成泡沫,溺斃在海洋之中。





[TBC]


中篇


⚠️ NOTE

本篇的Fulgur設定為「身心/精神科醫師」並有心理諮商的專業,故劇情涉及心理諮商及物理開藥。創作前查過資料,僅少數國家/洲別的心理諮商師可藉修課/培訓/臨床經驗後合法開藥,所以有上述潛設定。

考慮到「心理醫師」一詞不夠精確會造成與誤解,做此補充。
感謝噗浪上的同好提醒。


🔮 Other

寫這篇文源自於之前看過的香港電影〈幻愛〉,主角是一名有情愛幻想症狀的患者。
電影的導演是〈時代革命〉的導演周冠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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