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文天祥】南冠

【忽必烈×文天祥】南冠


出了十一月,忽必烈忽然想起那个南朝宰相还被囚禁在兵马司里。起先他是想着这南朝文人的骨头硬,多磨磨总是好的,可没想到手下的人总有那么几个不经事的,医官来报时他正在看王炎午的那篇祭文:维年月日,里学生旧大学观化斋生王炎午,谨采西山之薇,酌汩罗之水,哭祭于文山先生未死之灵,言曰:呜呼,大丞相可死矣!

那医官是个读过诗书的汉人,说话便很文绉绉的,忽必烈皱着眉头听了半晌也没全然明白,翻来覆去只听见什么“斯辱极矣”“子卿死耳”的话,遂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那医官,亲自往兵马司去了。

等看见文天祥的境况,忽必烈终于对那祭文有了些理解——他脱离出两人的立场和境遇地想:果然是大丞相可死矣。但元朝的可汗总是冷静而蛮横的,这样稍显柔软的念头只在他的脑中过了一过,便泥牛入海了。外臣们只看见他冷冷地看着斗室内被锁着的人,冷冷地道:“这个人还不能死。”

于是臣子们噤声,迤逦退出。

传说文天祥年轻时体貌丰伟,美晢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现如今风流云散,凛凛岁云如同刀笔,一字一句使他变成了如今嶙峋瘦削、苍白病弱的模样。

倒格外教人怜惜。

可汗想,大概是自己做得过分了,一道旨意教人压在这里,却忘了南人从江南的烟水气中长大,原是经不住北边的风霜刀剑,也经不住军士下作的折辱。

即便是文天祥也没什么不同。

支撑着他不肯屈服的是他内心的道义,但身体终究还是垮掉了。元朝的可汗很难得地屈尊弯腰,伸出手去扯住南朝丞相的白色衣带。他觉得似乎长了一截,然后便轻轻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钥匙解开了那枷锁。

等文天祥睁开眼睛时,日光已然十分黯淡,照进来时还被层层帘幕挡在外头,最后只有那么一星半点儿能有幸教他看见。但那都没什么,纵然是彻彻底底的黑暗,在他看来也不足为惧,更何况此时还有那么一点儿光。

他仍旧昏沉着,只觉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分开帘幕进来,向外说了句他听不懂的异族话,尔后便听见许多人行走退出的声音,再之后便是水声。

文天祥觉得似乎那人好似在试水温,但水声传到耳畔便化入黑暗,朦胧的声响让他忍不住想蹙眉,这才发觉自己连动一动的力道也没了。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不能更糟糕了。前日得疾还得负暄,如今却是无法可解,他漠然地想:惟死矣。

好像只需这样一想,他便离梦中的青简更近一步,而那幽都也仿佛近在咫尺,浑然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苦痛挣扎和数次的求死不得。黍离麦秀都太作悲了,可谁能料想他也要将这些尝遍呢?

“你醒了吗?”有个孩子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我能看见你的眼睛在动。”

文天祥的手颤了几颤,终于从中汲取了些生气和力量。他甫一睁开眼睛便看见赵显伏在他的床头,漆黑的眼珠在他脸上扫了几圈,回过头去叫道:“相公醒啦。”

一旁的可汗将赵显拉开,指着刺着山河锦绣的九曲屏风,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去后面。不许出声,也不许出来。”

赵显瘪了瘪嘴,像是要哭,可最后仍旧是恐惧占了上风,他看了躺在榻上的文天祥一眼,鬼使神差的通悟了——他知道相公不能护着自己,便依言去了。

“医官说你醒了就喂你喝药。”可汗行至榻前,又将自己日前在臣子面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还莫名的流露出几分符合江南烟水气的柔和,“你不能死。”

文天祥冷冷地看着他,坚硬而讥诮的语气因着身体的虚弱而失了力道,好在内里的锋刃还能勉强听得出来,他说:“衣冠事至此,命也欲何如。”

可汗闻言,眼眸蓦地亮了。

那是前所未有的征服欲,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也不是君王对楚囚,而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他不再想教眼前的人对他行叩拜礼,也不想教他对自己松口服软,他想的是让文天祥自此对他俯首帖耳,心悦诚服。

但可汗此刻并不能分清两者的区别,他只遵循的人最原始的本能,将手中的药搁在远处,欺身而上,掐着文天祥的下颌,对他眼中的愤怒和厌恶不闪不避,饶有兴致道:“你这样也很好看。”

那长了一截的衣带很快被解开,露出了苍白瘦削的身体,文天祥清楚地听见九曲屏风后面的抽气声,却无力阻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有些颤抖地按住可汗在他腰间摸索的手,不成字句地斥责:“此等行径……非人哉……乃兽耳。”

可汗听得分明,忽然笑出了声。

他大约是被这连辱骂也带着儒臣意味的言辞取悦了,反握住文人的手时动作轻柔了许多。文人的腰骨十分细瘦,肩骨亦然,落在手底时可汗忍不住疑惑为何总也折不断。衣物很快被褪尽,可汗从文人死寂的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下一个瞬间仿佛看见了建康秋日里连绵的淫雨。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并不曾见过建康的雨,那让他产生错觉的是同样不曾见过的文臣眼底的泪。这个认知让他怔了怔,忍不住回想起自从俘了身下这人,仿佛是第一次见他流泪。

这是文天祥第一次真切地认清自己的处境。

他囚于兵马司的斗室中时曾经有过“已愧功臣传,犹堪烈士书”的期望,那是在他黑惨惨的囚禁生涯中能够不屈服的支撑,而现在他最后的光也被夺去了。

可汗看着文人身下那无甚反应的阳物,覆上手去摩挲,将搁在一旁的药膏取来,抬起他的一条腿来,将蘸了药膏的手指伸了进去,伏在文人的耳畔轻声道:“你不要怕,若难受了只管叫出来。”

九曲屏风后渐渐响起了啜泣声,文天祥寂了片刻终于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上加了三分力气,咬牙道:“松开……”

可汗解开繁复外袍,抽出在文人体内的手,简短而迅速地摆弄了片刻自己的阳物,又使力分开文人的双腿顶了进去。

文天祥倒吸了口气,苍白了面色,身上抖得愈发厉害,剧烈的疼痛随着情事教幼帝看见的耻辱化作前所未有的死志,他忽然想面南了。

可汗将他的身子翻转过去,在他小腹处垫了一个软枕,伸手去捂他的眼睛,捂了一手的水渍。可汗怔了怔,终于大发慈悲地回首道:“出去。”

屏风后啜泣的赵显如蒙大赦地跑了出去。可汗见此不由冷笑,抽插许久方向文天祥嘲道:“假若我放了你,这是你往后要效忠的君王么?”

文天祥沉默了一会儿,积攒了些力气,喘息道:“天子年幼。”

“难为你还为他说话。”可汗撇了撇嘴,忽而想到什么似地以唇齿咬住他的耳垂,笑道,“那相公不妨猜一猜,你口中的年幼天子,可知道我方才对你做了什么?”

文天祥不语。

可汗想了想,复又将他抱起,两人身下的交缠因着这动作更是紧密,骤然的深入教文人的眼睛蓦然睁大。可汗见此,却是又笑了。

他将文人往怀里揽了揽,伸手分出他一缕汗湿的头发,低声道:“你瞧,他已经出去了。”

文天祥昏迷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上位者和异族人的放肆与骄横。

“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保证没有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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