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

　　 哈莉特今天帶回來了一疊錄影帶。

　　 瑟琳娜好奇地翻了翻，都是一些老片，有些甚至是在她出生前上映的。

　　 「這是上課教材，」這位普蘭菲爾德高中的音樂教師解釋道，她隨手拿起其中一片，封面上的黑衣女人轉過身來，一派自由瀟灑的氣質，與身旁一眾端莊典雅有所不同。「有趣一點的上課方式會比較吸引人──也許吧，但電影音樂確實很不錯的主題。」

　　 瑟琳娜難得很感興趣，她又伸手拿起另一片，白衣小女孩坐在一架擺在海岸邊的鋼琴上，身邊是她一身黑衣的母親。「有看過的嗎？」哈莉特問她。

　　 「看過一些，」她說，目光興致勃勃地繼續在那一堆錄影帶中挑選，「但內容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每次上課只會帶一片去學校，」哈莉特說，難得看見女孩輕鬆的神態，她也樂得讓她多開心一點，「剩下的都放在家裡，你想看的話就放來看──沒有想看的也跟我說，鎮上的錄影帶店還是不錯的。」

　　 瑟琳娜隨意地坐在地毯上，模樣不復往常的端莊僵硬，裙擺也不再是坦平壓著，彷彿這才是她最自然的樣子。

　　 她又拿過一片，這次看的時間比前一次更久。

　　 哈莉特不住好奇地湊過去看，封面上兩名軍人打扮的男子靠得極近，一位背對著看不見臉，一位似乎親吻著對方的臉頰，眼神卻望向遠方。

　　 「哇，這部也蠻久的了，我記得好像是16年前的電影吧？」哈莉特感嘆了一下時光飛逝，少有地笑著問她：「怎麼了？你看過嗎？」

　　 「……嗯，幾年前看過。」半晌後，瑟琳娜放下手中的錄影帶，語氣裡滿是懷念：「把它當成聖誕節電影了──雖然它確實是，但不是我想的那種。」

　　 「我記得當初有把它看完，只是情節全忘了，只記得配樂很好聽。」

　　 哈莉特不知怎麼的，抬起手摸了摸瑟琳娜的頭。是錯覺嗎？她總覺得女孩現在有點難過，「那今天再看一次？我弄點爆米花，還是你想吃餅乾？」

　　 瑟琳娜抬起頭來看向她，藍綠色的眼睛裡罕見地有了神采，像是重新拋光打磨的寶石。

　　 「爆米花好了。」她說，站起身來和哈莉特一起走向廚房。「好久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