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亂|雜伏】下次見
plurk@ffengw✦ 涉及《毒竹忍者隊最強之軍師》劇透
✦ 看完特別場的腦衝產物,可能有bug
✦ 十分我流解釋,OOC屬於我
他近乎是不假思索的將視線從課本上移了開來。
隔著紙門行過走廊的兩道身影,帶著不同於忍術學園內所有人士的氣息,那是比老師們更為冷冽鋒利,卻比一般的陌生人更讓他感到熟悉的存在,於是搶在思考前的動作,像天生就銘記在體內的反射。鶴町伏木藏愣愣的望著領頭人的身形消失在紙門後,從他們教室再過去的方向,就是一年葉組的教室了。
一年葉組發生什麼事了嗎?
「伏木藏。」面對學生朝門口過於專注的凝望,斜堂只好出聲把對方的注意力拉回課堂。意識到現在還是上課時間,伏木藏在一聲簡短的回應後繼續提起了課本。
而一年葉組騷動的聲音則越過牆壁,直奔他們一年綠組的教室,整個鬧哄哄的、喧騰吵雜得令人無法不去在意。幾番嘗試讓自己集中在斜堂老師的課程上,卻又忍不住在下一秒自隔壁班傳來的聲音中豎起耳朵,希望能捕捉到任何一個他能理解的關鍵字。
如果沒認錯的話,並且從一年葉組的反應來看、剛剛走過去的人是黃昏時城忍者隊的雜渡先生吧?眼神坐落在字跡密密麻麻的課本,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教室內所及的範圍,思緒彷彿從手中飛離的竹蜻蜓般隨風飄得又高又遠。
可是雜渡先生去一年葉組又是為了什麼事?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收起你的殺氣吧!」
剎那間紙門用力拉開的聲響與拔高音量的大吼傳遍走廊,安藤老師對著一年葉組教室便是一陣罵。啊、果然是雜渡先生吧,腦海浮現對方站在講台的身姿,無法忍住驚險與刺激的嘴角已是悄悄揚起,方才短暫的片刻,他依稀能感受到空氣裡被觸發的不自然,當他在沉默的課堂抬起頭時,身邊的同學老早在幾秒鐘前瀰漫的強烈殺意中敗下陣,一個一個如接近昏厥狀態的倒地暈迷。
於是隔壁班的擾攘不安在這段插曲過後變得寂靜,直至下課鐘響他都未曾再聽見更多。
伏木藏離開教室時,碰巧遇到要去上實技課的葉組同學們,和平時的活力充沛相比,難得的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雜渡昆奈門先生在幫你們上課嗎?真是懸疑又刺激——」對同樣身為保健委員會一員的亂太郎說道,他看著一年葉組們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黃昏時城忍者隊首領所教的課程似乎是極其艱澀難懂,剛上完一堂課就已經無法好好消化,被大量的知識所榨取,稍嫌年幼的靈魂成了乾涸的井口。
「伏木藏⋯⋯我反而比較希望土井老師快點回來⋯⋯」
「欸?土井老師怎麼了?」
「說是去很遠的地方出差了,得過一陣子才有辦法回來⋯⋯」語畢又是一個集體嘆氣,感受到如群山壓頂的沉重,伏木藏能說出口的也只剩下勉勵之語。
目送一年葉組的離去,轉過頭便直直撲進後方的視線,那人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面前,像是湊巧與偶然。儘管無法看清對方的全臉,少年仍能瞧見那隻唯一沒被包裹住的眼睛底滾出了輕巧愉快的笑意。
「啊、雜渡先生。」在他喚出對方名字的同時,年長的一方緩步而來,身後正跟著同屬黃昏時城忍者隊的諸泉尊奈門。
「伏木藏。」雜渡低頭看他,聲嗓依舊。
「雜渡先生有機會會來教我們班嗎?」伏木藏困惑的問。
「這得看你們老師同不同意了。」雜渡微微彎下膝蓋傾身向前,試圖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他接著壓低了音量,湊近,尾句不偏不倚的落在少年的耳畔。「但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再額外找時間。」
我們。刻意加重的詞彙咬在唇齒間銜著某種意義,字句清晰且真實。伏木藏聽完後隨即點點頭,開心的情緒完整寫在臉上。雜渡看著對方笑瞇了眼的模樣,挺起身,離去前順勢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伏木藏不怕他嗎?他聽見有人問。
怕?他歪頭思索半晌。「剛開始碰見雜渡先生的時候確實是很怕他,但是久了就覺得⋯⋯這是個很溫柔的人。」他回答。
雜渡先生對我很好。伏木藏沒將這句話說出口,只是獨自收進心底安放。他清楚知道對方並不是什麼大好人,可卻在每次的相遇間都能一一感知到那人不經意流露的善意。起初他以為這種善意是偽裝的錯覺,不管是讓他喝菜粥,或是坐在腿上的舉措,時間拉長以後,錯覺於是形變成自然而然,就好像這些事本應如此。
接連幾天的課程過去,黃昏時城忍者隊的首領持續對一年葉組進行教科與實戰的指導,一年葉組的精神則日漸憔悴,生氣凋靡。伏木藏下課時間能碰見對方的次數不多,畢竟那人也是位一流忍者,更何況是一隊之首,想必也集繁忙事務於身,他縮在牆邊的陰暗處時想到,他們能見面的機會多得是吧,可是為什麼⋯⋯感覺心裡很奇怪呢?
直到後日夜裡,寂寥沉靜的天色重重覆蓋著整個寢室,雙眼所見的全部皆成昏暗不明的形體,身側室友早已睡去,呼吸起伏平穩,不時還吐出幾個難以辨別的囈語。伏木藏打著哈欠,在入夢之際,聽見門外傳來細微的步伐,木板震動,敲在耳膜鼓譟起熟稔的頻率。
面向闔起的紙門時,那道比夜更深的影子停在他的門前,伏木藏於是坐起身,拾起腳步,不帶猶疑的拉開門。
雜渡昆奈門正坐在廊道的一側等他,他也同等自然的坐到對方身邊。
「伏木藏。」雜渡開口喚道。
「是?」年少的一方聞聲仰起纖細的脖頸,後髮披散及肩。
男人看見少年的眼睛總是盈爍著乾淨如初生水鹿般的純潔,在每一次的注視與回望裡,似是還相信自己身上殘留些他所知曉的善良與溫柔,但對他們這樣徘徊在現世的屍骸來說,那些早該是被遺棄的無用之物。長久以來,他都只擁抱著地獄,而地獄亦反身擁抱他,這是他的歸宿,更是他自身的一切。
但若是要撿起幾片能夠與之相襯的柔軟心腸,雜渡想,若是只贈予給他的話,或許也無妨。
他伸出指節輕撫少年的臉頰,青澀的面龐還保留著稚氣與柔嫩,腦子裡同時勾勒出一種想像,眉眼因此彎起。
「我要離開忍術學園了。」包著繃帶的男人說。
「要離開了嗎?」
「是啊,在這裡的任務結束了。」
「原來是這樣啊⋯⋯」少年回應的語氣裡有藏不住的失落。
「下次見吧,伏木藏。」雜渡收回手,指節上餘留的溫度熾熱。「下次你想學什麼就跟我說。」
是!看穿對方心思的後話換來少年的應允,在沒入黑暗的臨行前,雜渡昆奈門望著門扉再度拉上。
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