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稿
Hugh青年遇見諾亞的那天下著微雨,他剛穿上那件從駐堂牧師宿舍裡頭找到的神父服,在主教堂的祭壇前端詳著這座廢棄教堂因佈滿蜘蛛網而變得陰沉的花窗玻璃。
教堂門上那生鏽的螺栓發出刺耳的聲音,一道高度不足腰的人影竄進了這裡頭,踩過那張浸泡在小水窪裡佈滿腳印的聖母畫像,似乎沒有發現他,貓著腰躲在禮拜堂的座椅下。
他聽見那些人暴力的推開在外頭的上鎖圍欄,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青年刻意隱藏起自己的腳步聲來到門前,經過座椅間的那道人影時他的視線在對方手裡緊攢著的一包白色粉末上停留了那麼幾秒。
接著他越過瑟瑟發抖的男孩,在那群人推開門前先行替他們打開了門。
「你有見到個該死的小鬼嗎?他偷了我們的東西。」
青年的目光停留在那群男人隱藏在大衣下的手,接著抬頭一一對上那群人不太友善的視線,突然牽起個笑容。
那就只是個牽動肌肉而成的清淺笑容,笑意甚至未及眼底,卻柔和了他原本清冷的氣質,而眼角的淚痣給青年的表情平添了一絲無辜。
「沒有。我沒見過誰到這裡,或許你們可以往……」青年沉吟片刻,他探出身子往外看的動作逼退了想要往教堂裡頭窺視的男人們,接著他抬起手,打了個響指,順勢比劃個遙遠的方向。
「往那裡找找。」
送走了那群來意不善最終神情恍惚離去的訪客,青年闔上門回到教堂內部,彎下腰從長椅間找出了那個蜷縮在地上的髒兮兮少年,對方已經以拙劣的技巧藏起了那袋粉末,他的目光一一劃過少年身上任何可以藏匿那包粉末的地方,最後落在他的雨靴上,從少年瞬間繃緊的肌肉確信了那包粉末的下落。
他注意到少年正以虛弱的嗓音喃喃自語著些什麼,在此時只聽得見雨水聲的教堂裡頭格外的清晰,於是他湊近了少年。
「貝阿特莉切……那群人走了嗎?這裡實在太吵了……有太多太多的影子……」
青年在唇角那抹還未來得及消去的笑意驀地加深了。
「貝阿特莉切不在這裡。那是你的朋友嗎?」
瞧,這年紀的男孩總是守不住自己獨特的秘密,往往別人一點就什麼都招了。而比起看得到亡魂的通靈人,青年總是更願意相信更加科學一些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