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戚風蛋糕(上)

2022了才在填2020的平司兄弟生日賀文坑，這次應該能填完了吧，戚風蛋糕爛了。

◎此篇上篇為舊文重新翻新加筆

◎時間軸為平司同居的第一年年底，COFFEA成員剛湊齊的時間(秋敘還未加入)

《巧克力戚風蛋糕》　

００．

　　那是他們成為兄弟的第一年，在同個屋簷下度過的生日。

　　有司看著神情微妙的義兄，再看看蛋糕上的蠟燭，似乎有些在意這奇妙的氛圍，忍不住催促出聲。「哥，你願望許好了沒？」

　　聽到身旁人的呼喚，有平才將思緒拉回現實。

　　「許好了，一起吹蠟燭吧！」

　　「等一下，吹蠟燭前我有事想和爸爸...和阿姨說。」

　　後者的稱謂依舊生疏，但並不是完全拒於之外，有司和緩的將視線望向面前的長輩倆。

　　「每一年爸爸都會準備蛋糕幫我慶生，今年阿姨跟哥哥搬進來了，家裡多了新成員雖然還不太習慣，但今後會越來越好的。」懂事的孩子微微鞠躬，這意料之舉除了阿姨不為所動外，其他人都笑開了眼。

　　「有司是好孩子，這是你和有平哥哥成為兄弟後第一個生日，謝謝你願意接納他們。」爸爸的大手輕拍孩子的頭，牽起另一個孩子的手並讓兩人雙手交疊。

　　「未來不管發生什麼，你們兄弟倆都要好好扶持互相，知道嗎？」

　　「「知道！」」

　　夜裡，躺在身旁的人似乎睡得不好。

　　發現有司今晚睡覺頻頻翻身，讓原先就淺眠的他也因為這高頻率的動作弄得有些在意起來。有平不是能輕易入睡的類型，對於多個人睡在身旁這件事也用了些時間重新習慣...對，重新習慣。

　　小時候只要兩個人一起，不管在大房子的哪個角落都能玩耍、再一起睡去，但怎樣也至少過了五六年左右，早已沒了當年的輕鬆自在。

　　當初剛搬進有司家時正值入春，睡的是客廳的沙發。

　　房間有兩室，扣除有司的，另一間是父親的房間──那位長輩目前也依舊在醫院長期療養，房間已經空著好幾年，裡頭剩下的不過是最低限的家具及一些沒帶去醫院的衣物──但有平自願將自己的個人用品放在共用空間，家中的格局在客廳佔地有稍大些，沙發也是因為以前老早就睡慣了，也不差現在。

　　有司不反對對方用客廳當個人的生活領域，只是也沒讀懂有平怎麼沒使用那間空室。

　　那之後互相不再碰觸這個話題，有司依舊會抽空去探望父親，而有平雖然想過一同探望的可能，但罪惡感仍舊戰勝了探望的衝動...時間流逝著，轉眼兩人共同生活進入了下半年，時序來到入冬。

　　而有司首次對生活方針主動提出了改動。

　　──冬天一個人睡沙發還是會冷吧，不如來我房間睡？雖然單人床加寬可能也蠻窄的。

　　原本背對睡覺的姿勢此時變成了面對面，以為有司醒來的有平在翻身的那刻，對方也因為睡不好而變換姿勢翻來了另一邊。

　　為什麼睡個覺還得在意這麼多事...有平無奈地搔著早已睡亂的頭髮，正打算閉眼繼續睡時，聽見對方微弱的聲音。

　　「過生日...以後...一起...」說著沒有頭緒的話語，有司沒有醒來，卻明顯比剛剛安穩些。

　　這傢伙該不會在說夢話吧？好似看見什麼絕世場景。先不論以前，現在的有司光是平時對話就能感受到微弱的警戒感，雖然藏的很好但還是多少感受得到，沒想到睡糊塗了會這麼毫無防備，實在不解。

　　「都不知道你是真的睡得好還是不好了。」

　　自嘲的嘆了口氣，有平將翻身而稍微歪斜的厚棉被重新往對方蓋實，這傢伙再翻下去棉被遲早會整件掀開，他可不想連帶受寒。

　　「生日...嗎...」

　　往床頭撈出手機看了下顯示時間，凌晨兩點三十七分。

　　而日曆告訴有平，距離他們倆的生日，還有五天。

０１．

　　時針與分針相合於數字十二，此刻開始便是特別的日子。

　　已經很久沒為生日如此焦急了──看著街上行人來去，坐在吧台呈現下班模式的有平顯然也沒有收拾的動力，托著自己的臉頰百般無聊。

　　幼年時的確對特別的日子有美好的回憶，尤其是媽媽帶著自己另組家庭後，新年、情人節、各式各樣的傳統節慶、再來是生日（雖然那不是自己確切誕生的日子）──印象裡繼父總會安排各種娛樂活動，讓他和小一歲的義弟總是玩的不亦樂乎。對比自己的媽媽那副不鹹不淡的態度其實有點滑稽──後來發生那樣的事，被帶走的自己倒也沒了慶祝的念想，留下的只有那些被糖衣包裝的記憶，以及對特殊節日的焦躁情緒。

　　「無所謂啦，反正大部份人類都是終于過節的生物…」

　　「那麼懶得過節又不收拾的這位人類，無聊就不要擋在吧台。」從內場廚房走出正好看見偷閒現場，今日一起搭班的內場人員芷，沒好氣地一腳踢上坐沒坐姿的人喊道。

　　「今天還是快點回去吧，不是重要的日子嗎?」

　　「又要提這個？今天餐廳人已經夠多了，每個嘴上都圍繞著跨年話題，喜歡過節閒閒沒事做的人類怎麼能這麼多啊~」

　　「...」

　　芷很想回廚房拿平底鍋把眼前答非所問的臭傢伙收拾掉。但下手的話恐怕會對不起此刻在家中等待他回家的那人。

「今天是你們倆的生日啊！你不是要幫有司慶生？」

　　店裡已在兩天前開了派對慶祝兄弟倆的生日。年底店內忙碌、加上年輕人們總要有自己的時間去安排跨年節目才決定提前舉行。那天難得庚一聲令下讓店早早關了，讓這些毛頭們可瘋了似的玩好玩滿。看著被刮鬍泡抹滿上半身的外場紅牌（店長的愛稱）及被不斷餵食的內場小可愛（也是店長的愛稱），庚一邊感嘆著青春真美好之類的句子，一邊心想這些毛頭孩子們對兄弟倆的待遇簡直是極與極，不管好壞都蠻使人發笑的，想當然爾也沒有插手救場就是。

　　「店裡慶祝過就不用第二次了吧。」有平順著自己的瀏海倒是沒在客氣說話，想起那天光清理就花了快一小時，雖然刮鬍泡大戰蠻好玩的。好兄弟這麼熱烈幫自己慶生，自己也回敬了宇帆滿脖子臉頰的泡沫...但這不是現在的重點。

　　「有司只要有人慶祝就很滿足了吧，跟我要不要幫他慶生無關...就是有妳們這種忠於過節氣氛的人在，才讓人類越活越累啦！」

　　「你找藉口的理由還是一樣爛。」芷已經想轉頭回外場找廚具把人魚肉。

　　「那還真是難過。」

　　趕緊攔住對方想回廚房找凶器的動作，這下才願意開口招了，面對眼前的青梅竹馬什麼事都瞞不了。

　　「老實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慶生。」有平回到吧台坐下無奈道。「而且前幾天半夜有司睡不好在說夢話，講到了生日的事。」

　　「嗯？」

　　「雖然他說想和我一起過生日，但事實上說不定是相反吧?」

　　俗話常言道，夢境與現實往往是相反的狀況，以及──

　　「自從離開那個家後，對有司的理解也漸漸模糊了。」

　　因為環境的緣故，有平比周遭更能感受到他人對他抱持的情感，大概是為了短時間適應環境而練就的敏銳度，但這些從不在久別重逢的義弟身上適用。有司也變了許多，比小時候更加寡言，對話的內容也讀不出情感，要不是確信對方還在意自己，也不可能像這樣煩惱不已。

　　彷彿停留在當年因為離開而大吵的那晚，隔著一道門卻無比遙遠。現在的他們雖然重新住在一起、卻也沒有想像中這麼容易能修補關係。

　　「你就是對有司的事太容易拐彎抹角了。」

　　啪的一聲，吧台桌上出現已裝進外帶盒的蛋糕，似乎是趁有平剛剛思緒飛遠時回內場冰箱拿出來的。

　　「有司這孩子很會藏心事，現在更會了。大概是你不在的那幾年，為了許多事而硬逼自己忍下來的。」把蛋糕塞給愣住的有平，芷搖頭嘆道。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還有多少疙瘩，但既然你們選擇面對，就該對互相再坦率點吧，就像小時候我看到的、經歷的那樣。」

　　「這哪來的蛋糕…是有司喜歡的口味。」

　　盒中的巧克力戚風蛋糕隱隱飄出香氣，上頭還有可愛的草莓和奶油擠花做裝飾。

　　「我早知道你送不出禮物,提前趕工做出來的，快感謝我吧！」都忘了要吐槽有平趁機轉移話題，芷繼續說道。

　　「雖然蛋糕一吃就知道是我做的，但總比兩手空空回家好吧。」

　　看來還是被摸的透徹了。有平再次投降，會做到這個地步的也只有芷而已，在兩人幼年時總是關心著他們，直到現在也未曾改變。

　　「要是不好吃我要客訴。」

　　「你以為我是誰，蛋糕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此時芷已穿好大衣圍巾，正準備上樓去休息室拿包包了。

　　「動作快點，再三分鐘我要關鐵捲門了！」

　　「是是是，婆婆媽媽的唸不停…」

　　「不要以為我沒聽到！！」

　　上樓前看向要拿回家的戚風蛋糕，想著不知回家時，家中的那人會是什麼表情。

　　如果他喜歡，就太好了。

ＦＩ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