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伏] duomo days, isola nights

[宿伏] duomo days, isola nights

綠子


伏黑惠的手停在半空中,來不及成印的手指被勞勞握在宿儺的掌心,尖甲摩挲著關節骨,宿儺斜乜著眼看他,四隻眼睛裡盈滿清亮的光。

明明是上彎的嘴角,卻讓伏黑惠緊張得涔出一身冷汗。


眼前是身長兩尺的詛咒之王,凝重壓迫的詭譎氛圍迎面而來。伏黑惠顫抖得連膝蓋都伸不直,翻騰胃液使他喉間發熱作嘔,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因為防備而緊繃到幾乎疼痛,要不是宿儺的前臂捆在自己的腰後,他可能瞬間就跪落在沙地上。


靜曠的日式庭院裡夜色濃墨,月光亮得猖狂。伏黑惠腳邊的影子窄得連一粒沙都無法納進。但面對此方窘境,伏黑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畢竟他早已習慣身邊的光源總是太亮,即使自己蜷曲身子仍塞不進這樣敞亮的世界。


宿儺用手指抬起黑髮少年的下顎,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他,要開始了嗎?

莫名其妙的問句配上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伏黑惠再次陷入進退兩難的不知所措,只能皺起眉頭試圖用表情來表達他此刻堅定的反抗之心。


但黑髮少年碧綠的瞳仁太美了,讓詛咒之王想起千年前曾路過的夏季湖畔,他已然忘記那時的自己是肉身亦或咒靈,但卻記得午後暴雨的盛況,雨珠夾雜著遠方雷鳴,把所有新生的綠意都打落,像是不遠處被他親手搗毀的村莊,屍體攤散在路面猶如花葉坍落在湖面。他應當繼續趕路,卻忍不住蹲伏了身子,讓湖水洗淨手心殘留的血漬——

他回神,看見伏黑惠簇擁眼眶的濃密睫毛和少年的手腕一樣纖細脆弱。他於是收緊了手掌,感覺對方腕間的脈搏此刻因為束縛而劇烈跳動著,每一下都規律的迎擊在指腹上,黑髮少年帶血的臉頰還是那麼清麗,彷彿落在泥濘之中的白茶花,無論此間有多少的污穢與紛擾,都只不過將花瓣襯得更加脫俗。


慾望從宿儺的身體裡本能地翻湧而出。

這種感覺的確源自於他自己,但同時也像是一種從遠方新生的新奇事物,他對這樣的情緒感到既陌生又興奮。

他輕輕轉著伏黑惠的臉,端倪對方稜角分明的下顎線,以及漂亮的鼻樑骨。來自詛咒之王的無限憐愛,其實也就等於是一種無理暴虐。因為恨和愛是難分軒輊並同等強大的。他終於忍不住,像折下花桿般,帶著亢奮與欣賞的心情,輕巧地折斷了伏黑惠的右手腕。遠處折損的式神像被蒸發的水氣,消散在丑時的空氣之中。


為什麼。伏黑惠啞著喉嚨,聲帶努力震動卻只發得出近乎氣音的問句。


什麼為什麼?詛咒之王一眼就看出他的顫抖不是因為害怕或疼痛,而是因為憤怒。


宿儺在笑,看起來心情很好。

伏黑惠很快就為自己下的註解感到諷刺,揣測咒靈的心理狀態就跟預知未來一樣,不過是狂妄而不知量力的癡人說夢。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只留下我。


伏黑惠本來想用的是『選擇』這個詞彙。為什麼只選擇我。但很快又意識到,所有問句不過就是深井裡躑石,毫無意義,盡失邏輯。

屍體遍佈沙地,寬敞的四方庭院仍舊綠意一片,血痕把植萃濺得更加蓊鬱,即使才剛經歷一場腥風血雨,禪院家的精緻造景也絲毫未被磨減掉分毫氣派,反而增添了洗鍊的詭異美感。


雖然宿儺的停頓十分短暫,但伏黑惠卻還是意識到了這個不尋常的沈默,千分之一秒的時間也足夠黑髮少年在彼此過近鼻息裡判斷出對方下一步的動作:他準備要吻自己。

在過近的距離裡,他們鼻尖相對著鼻尖,額頭互抵著額頭。伏黑惠鴕鳥心態似地瞥開了視線,宿儺將嘴唇湊上他的,強硬地伸出了舌頭,卻發現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探入對方炙熱的口腔,來不及吞嚥的唾液順著伏黑惠的下巴流往脖子,少年的雙唇根本沒有要閉緊的意思,連牙關都不攔下他不斷侵入的舌尖。伏黑惠只是抬高了臉,順著他的節奏加深這個旖旎的吻。他心想,伏黑惠不願闔上眼皮,而是瞥開視線,他沒有緊抿嘴唇,而是張嘴承接,少年那麼戒慎恐懼但又那麼不服輸。那是多麼無用而又倔強的一種反抗方式,如此不甘示弱,如此愚蠢徒勞。


宿儺收緊了手臂,把黑髮少年摟進自己的懷裡。

他破壞。

他踐踏。

他摧毀。

數千年如一日。


但那年夏季,旱日裡難逢的那場午後雷雨,他卻只是站在湖畔邊上,為水面上那唯一一朵完好的白茶花撐了整下午的傘。


END.


好想看純愛宿伏(=純粹做愛的宿伏)T_T

想看做完之後大爺抱著惠惠幫他擦深藍色指甲油,深到很像黑色的那種藍色指甲油(?硬是要扣題)

(標題duomo days isola nights是OPI的一款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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