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治-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宮治-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幫宮治作便當的日子,已經邁入第三個月。

不論誰來看,都會覺得這件事又蠢又扯,所以妳誰也沒說。

妳跟宮治沒怎麼講過話,也很難講話,在妳喜歡上他以後,根本無法直視他的雙眼。

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呢?



替男子排球部應援,彷彿是稻荷崎的必修課程,妳理所當然和同學一起去看了比賽,那時便對宮雙子搶眼的表現留下印象。

當身旁的人在為張狂的宮侑歡呼,妳被宮治看似滿不在乎、卻能冷靜宰制場面的神態吸引。

但真正喜歡上他,是後來看到他吃便當的時候。

妳意外發現午休時間,宮治都會躲在某個樓梯間吃便當,宮雙子就在妳隔壁的隔壁班,妳自然目睹過他們爭搶食物不下一回,猜想宮治是為了保護食物不被宮侑攻佔才躲在這。

第一次撞見時,妳不好意思闖進宮治獨享的午餐時光,便躲在樓梯邊角看他吃飯。

宮治咀嚼得慢條斯理,望著對面白牆的目光慵懶而滿足,低頭揀選下一口的菜色時,似乎還會露出幸福的淺笑。

如此神態讓妳覺得——好可愛!

說這名球場上叱吒風雲、一百八十幾公分的男子可愛,怎麼想都怪怪的,但當下妳腦中的念頭只有「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宮治很帥,妳一直都知道,如今加上可愛,直接成為妳喜歡的類型了。

原來我喜歡又帥又可愛的男生,妳想。

咦?所以我喜歡宮治嗎?

妳就是從那一刻起無法再直視宮治的。



朋友總說妳母愛過剩,看到什麼小貓小狗都想抱回家養,面對喜歡的男孩,妳最在乎的則是他有沒有飽足。

偶爾妳會試著說服自己,這只是想照顧小動物的母愛,這想法不久後便會在妳撞見宮治時,被無法自持的害臊推翻。

第一次在樓梯間見到他時,妳聽到他說:「明天想吃飯糰呢。」

晚上回家,妳負責替全家煮晚餐,順便準備明天的便當,不知怎的就捏起了飯糰。

不知怎的,就捏了好大一盤。

「做這麼多,是我的宵夜嗎?」

妳那不知好歹的老爸喜孜孜的蹭過來,飯糰瞬間減一。

妳不高興的把老爸推開,「我是要做給別人吃的!」

啊,說出口妳才後知後覺,原來妳是想做給宮治吃。

「做給誰?男朋友?」

「才才才才不是!是、是小動物啦!」

「嗄?狗吃這麼鹹會死掉吧?」

「才不是狗。」妳理直氣壯,「是狐狸!」



妳覺得這樣很蠢,但也不想讓虎視眈眈的老爸得逞,大清早還是帶著兩個便當盒上學去,趁四下無人將便當放進宮治的鞋櫃。

下課時間,妳經過鞋櫃好幾次,就是不敢去確認便當還在不在。

宮雙子自己就有便當了,怎麼還需要第二個便當呢?

或許他根本不想動這個便當,或許他丟掉了,或許他送給宮侑了,甚至是其他女孩子。

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妳還是忍不住在午休時間跑到了那個樓梯間。

宮治自備的便當已經清空,他正好打開妳的便當盒,低呼一聲,露出真誠的笑容,「是飯糰哪!」

他捧起飯糰的姿勢迫不及待,妳緊閉雙眼、縮在扶手牆邊,彷彿等待死亡宣判的犯人。

「嗯,好吃耶。」

是緩刑,妳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接著,妳打開自己的便當盒,帶著無法抑制的微笑,安靜的和他一起吃著相同的飯糰。



於是每天幫宮治準備第二個便當,成了日常。

躲在樓梯邊,安靜的和宮治隔著一片扶手牆共進午餐亦然。

妳其實很意外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也無從得知宮治接受這個便當時抱持什麼想法,是只要有吃的都好,還是他誤會廚師是某個熟悉的人?

說來好笑,宮治吃完以後,還會把便當盒放回自己的鞋櫃,每天早上,妳放新的便當時再回收。

妳原本就頗為早起,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放便當,妳更是幾乎天天挑戰第一個到校。

宮治一定連妳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但只要看到他吃妳做的便當吃得津津有味,妳便已經十分滿足。

偶爾,宮治會自言自語某一道菜真好吃,或者突然好想吃某樣東西啊,這些都會被妳用心記下,作為接下來準備便當的參考。

這天妳做了玉子燒,緊張的來到樓梯間等著宮治開箱今日午餐,上回妳做了鹹口,聽見他喃喃說著也想吃吃看甘口,於是妳做了甘口,想知道他究竟比較喜歡哪一種口味。

但是今天宮治不在樓梯間。

妳被巨大的失望感重重打擊,想想宮治畢竟是風雲人物、明星球員,午休時間有其他行程也不奇怪。

況且,一切都是妳的一廂情願,他可從來沒承諾過什麼午餐之約。

只不過是單方面的期待落空,妳竟難過得像是失戀一樣——對妳來說,恐怕也和失戀相去不遠了。

妳低頭望著手中的便當盒,食慾全無,連蓋子都不想打開。

一陣腳步聲由上往下,妳將自己縮得更小,準備讓路給經過的學生。

「所以說,為什麼要擠在這裡啊?」

聽見熟悉的聲音,妳驚愕的抬頭。

宮治輕蹙濃眉,一手拿著妳今早放在他鞋櫃的便當盒,一手包著繃帶。

妳驚慌失措的跳起來,第一反應是逃跑,他卻完全擋住了妳的去路,靠得這麼近妳才發現,宮治實在頗高頗壯。

「剛才跟蠢侑打架,包紮花了比較長的時間,所以晚了一點。」宮治略過他和宮侑在保健室又打架第二輪的部分,「總之,我單手有點難開這個便當盒,妳可以幫我嗎?」

妳慌張地重新確認周遭沒有別人、宮治確實在跟妳說話。

難不成他一直都知道妳躲在這裡?

妳無聲點頭,抱著兩份便當走到樓梯間的平地,在宮治身旁坐下。

妳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才打開了便當盒蓋。

「哦!今天有玉子燒!」宮治的雙眼散發妳最喜歡的、孩童般的光芒。

「上次⋯⋯你說⋯⋯想吃⋯⋯甘口⋯⋯」

妳只能盯著嫩黃的蛋捲,用一種快要暈厥的咻咻聲說出破碎的詞句。

「嗯,想嚐嚐看。」

宮治說著,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盯著妳瞧。

啊⋯⋯對了,他的手受傷了。

妳紅著臉,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玉子燒送往宮治臉前,妳不得不看向他,不得不承受那副英俊五官對妳心臟造成的傷害。

妳沒想太多,逕像哄小孩那樣輕聲說「啊——」,宮治乖巧的張開嘴。

「哧」的一聲輕笑傳來,妳和宮治同時像受驚的小動物急急回頭,只見門邊探出角名倫太郎幾乎彎成九十度的上半身,以及他的手機。

「我等著記錄這一刻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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