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 11

KinnPorsche同人

CP：VegasPete

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那就是對與錯的總和。 

Chapter 11

「不出聲，不呼吸，別出聲，別離開房間直到我離開逝者回到你身邊，。」

——理查．賽肯〈你是傑夫〉（選自詩集《狂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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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嗎。」他對正走進房間的Porsche說。

「什麼？」Porsche一邊左顧右盼像在找什麼東西，有些漫不經心，沒去看他的臉。他繼續說，沒有提高音量：「是你告訴Vegas我們會去Yok姐的酒吧。」

此時Porsche剛好找到行李袋，拿在手上，他先是僵住一下，接著手裡拿著行李袋，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他，下定決心似地，眼神堅定：「對，是我。」

「為什麼？」他滿臉不解。「你難道不知道本家跟分家就要⋯⋯」「是我聯絡Vegas因為我有事要找他幫忙。」Porsche打斷他的話：「這件事本家沒有人可以幫我，只有他可以。」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聲音有些黯澹：「關我什麼事。」

「真的嗎Pete？」Porsche反駁，口氣有些不甘不耐，甚至哀傷：「我拜託Vegas的那件事非常敏感，非常危險，甚至可能會動搖Theerapanyakul家族，我也可能會離開Kinn，更需要五百萬銖，他不但一口答應而且說三天之內就可以幫我弄到五百萬。」Porsche看到他越來越困惑的臉，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他做到這個地步，本來可以要求我在Kinn面前保他周全，解除本家對他的全面追緝，讓他安全地去到本家說明一切並投誠。但是，他完全沒有跟我要求他自己的事。」

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莫名所以，卻又像是預感到了什麼。

「對，你想的沒有錯。」Porsche進逼：「他只跟我要求見你一面。」

他睜大眼睛。

「雖然我直覺這跟你在回來之前身上發生的事有關，卻還是不懂他付出這麼大代價為何只想要見你。你知道Vegas他跟我說什麼嗎？」長相英氣的Porsche，狹長上挑的鳳眼卻別有一種幽怨的美麗：「他說他本來親手做了Khua kling（คั่วกลิ้ง）要給你吃，卻被Kan先生打翻了，所以你只吃到泡麵⋯⋯他說他想跟你道歉。」

「我聽不懂⋯⋯」他滿心不解，吶吶地說。男人把麵碗拿在手上惡狠狠地，『你吃不吃』，他怎麼沒有聽到裡頭有個小男孩在不甘地哭泣。麵碗掉在地上湯水流了一地，男人的怒氣迎面而來，他恐懼而絕望地轉過頭去，於是錯過一些重要的事。

「你知道我答應他的真正原因嗎？不是因為他跟我說他給你做了什麼菜，我才不管。」Porsche的漂亮眼睛隱約閃著粼粼水光。「是你，是你晚上的夢魘。你夢魘的時候都喊著Vegas的名字。」

他盯著Porsche，臉上是不可置信，那一定是在夢裡回到被凌虐的時間，一定是出於痛苦的呼喊，「那⋯⋯又怎樣⋯⋯才不是⋯⋯」Porsche低下頭，聲音裡都是柔軟的心疼：「你叫我相信你，叫我不要再問，我都答應你都照做，因為我知道你不想談，我不想讓你難過。但看到你狀況這麼差，你怎麼可以期望我完全不擔心。」Porsche說到這裡突然苦笑：「好像反過來了呢。」

「什麼？」他的話語微弱。

「你還記得之前有一次我被Kinn懲罰狀況很差，你也擔心我，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嗎？那個時候，我⋯⋯我在被下藥的狀況下是被Kinn給睡了，他卻礙於跟我之間的身分，把我推開。」Porsche掀起唇角，明亮的琥珀色眼眸裡是複雜的光芒，有情意，有哀憐，也有無奈。「我一方面恨他明明對我有意卻折磨我，一方面又試圖否認我對他⋯⋯但後來我發現如果沒有釐清這件事，我就會一直被困在裡面。」

「我跟那個人不是你說的這種關係。」他甩甩頭，想甩掉內心裡荒謬的呼應。「他是危害本家的叛徒，不可能，我一輩子都效忠本家，沒有貳心⋯⋯」不明所以之間，他胸口那些堅硬的什麼正在破碎，片片掉落。

「Pete，這跟忠誠不忠誠無關。」Porsche搖搖頭，「我雖然拿了Theerapanyakul家的錢，當了他們家的保鑣，但沒打算把心都賣給他們。或許你有效命這個家族的理由，但你就是你，Pete，你是一個人，你有你自己的感覺。」他想起徒手握住男人的彈簧刀時也對男人說了這句話，掌心的痛楚掩蓋了心的空洞與難解的不捨，聽到Porsche說這句話，一種新的念頭才開始浮現在他腦中：或許，Porsche是對的，阻擋他的感覺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Porsche自嘲地接下去說：「就像我，明明是個鐵打的直男，喜歡女人的身體，卻栽在Kinn那個臭傢伙手裡。」他從來沒有問過Porsche跟Kinn之間的事，Porsche也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他們之間從對立到相愛的經過，他不知道Porsche的心裡竟對這段看似完滿的感情有這麼多曲折。「我曾經想盡辦法去抵抗、去否認這件事，因為太可怕又太困惑，但總算跟它和解之後，不但輕鬆許多，看事情也都清晰不少。」

「所以你現在終於發現自己其實是同性戀？」

「不是，」Porsche輕笑，嘴唇彎成美好的弧度，「應該是說，我同時接受了我過去喜歡女人，以及現在我喜歡Kinn這個男人，這兩個事實同時存在在我的生命裡。他從前是我的老闆，我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被權勢給綁架，但Yok姐說，愛就是愛。」他越聽越糊塗，相斥的邏輯不應該同時存在，怎麼可能既是互相傷害的人又是互相不能割捨的人，怎麼可能既是敵人又是無法從心裡抹去的人，怎麼可能，迷惑與隱隱的恐懼攫住他。「但我現在也要離開本家大宅了。拜託Vegas的那件事情我得去搞清楚，否則我沒有辦法蒙住自己的眼睛繼續跟Kinn在一起，雖然我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Porsche說這些話的時候，低垂的眼眸裡有些許依戀與悵然。既然喜歡既然愛又為什麼要離開，去拚命追究那些可能會危害自己好不容易釐清的愛的東西。

「但你不是喜歡Kinn少爺嗎？」他恍恍然一直問下去，好似可以為自己腦袋裡的困惑問出答案。

「我是喜歡他，不只喜歡，我愛他，我從沒這樣愛過一個人。但我不會為了他違背我自己，因為我就是從不違背自己的心意，才得出『我愛他』的結論的⋯⋯聽起來很矛盾是吧。但世界上大部分的事都是矛盾的，Pete，」Porsche正色看向他，誠摯而純粹地：「世界上的事並不會因為它是矛盾的就不存在。」

『世界上的事並不會因為它是矛盾的就不存在。』他的耳邊迴盪著這句話。

「或許我的性格有點潔癖吧，我無法忍受不清不楚的東西，之前在荒野裡流落的時間我終於釐清了我跟Kinn之間究竟是什麼，現在我要去搞清楚那件事情，再回頭來考慮我跟他到底可以怎麼走下去。」Porsche朝他笑，溫柔而憂傷：「我可以拜託你照顧Kinn嗎？」

他搖搖頭：「這種事還用你說。」

「可是你呢，Pete。」Porsche背起行李袋朝他走去，把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我不知道你跟Vegas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瓜，你從分家回來後滿身是傷卻堅持什麼都不說，一定有很深刻的原因。」

他堅持著最後一點頑強：「我不希望Tankhun少爺和你們跟他起衝突。」Porsche搖頭苦笑：「本家跟分家早就免不了一場大戰了還多得了你這一條嗎？」Porsche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看到他的眼瞳深處去：「好好想想，他是為了什麼，你又到底是為了什麼。」他還想辯解，Porsche卻像是不想再談論下去，朝他笑笑就轉頭大步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