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控制

失去控制



  仙境的午後如同往常相似,有綿羊喜歡的適宜溫度,輕風拂過,暖陽懶散,居民們閒談的笑語可人,親切地向她道出午安。


  綿羊打開雜貨店大門,對那些她不會記得姓名的居民輕巧地回以微笑,穿上圍裙的女子拿過倚在屋旁的掃把,慢悠悠地掃起門前落塵。


  本該是如常的一天,那把令人生厭的嗓音靜靜地劃破一切平穩。



  「午安,妳今天下午才開門啊?」她握著掃柄的手一緊,倏地抬頭瞪向來人。毛蟲似是從街道另一頭漫步走來,單面鏡片後的金瞳一樣熟悉地惹人不快。


  「關你什麼事。」她沒好氣地回答,就連手上的打掃也準備再敷衍掃個兩下後就躲回店內,然而對方像是聽不懂她的弦外之音——也或許是聽懂了但根本不在乎——拖著長袍便跟著她進到店裡。


  空間被不速之客闖入的不快使她蹙起眉,右手捲著垂落胸前的髮絲,綿羊出聲:「幹嘛?不去當跟蹤狂來我這裡做什麼?」



  「跟蹤狂?我不會那樣形容自己。」毛蟲回應,細長的手指隨意揀起貨架上的點心,那是她前陣子和山羊討論後決定上架的和式菓子。綿羊再一次將眉蹙得更緊,額前的瀏海都要無法遮掩摺痕,而她店內的少年又從旁邊挑選了幾樣後走向櫃檯。


  幹脆算他貴一點算了。綿羊想著,仍是掃了幾眼報出正確的價格,而毛蟲將幾枚銀幣放在櫃檯,將點心揣進袖口時又毫不在意地開口:「說起來,你弟弟今天不在店裡、」



  啪!


  話音被強制中斷,少年的臉甚至被打得稍微偏了過去,綿羊看著對方臉上鮮明的掌印,沒有一點後悔。


  面容婉約的女子咬牙切齒:「謝謝惠顧,結完帳就可以滾了。」



  毛蟲不置可否,聳聳肩,轉身後的步伐一同來時般輕巧,長袍仍舊曳地。在即將踏出雜貨店大門前,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側過首,而綿羊只能看見那隻金眸亮得瘮人,嘴角也勾起討厭的弧度。


  「啊——果然他是今天比較晚開店的原因吧。」



  當她衝出店外時,已經看不見毛蟲的身影了。


  綿羊憤然地回到店內,目光觸及化妝鏡時臉頰瞬時竄紅,啪地一聲,她將鏡面蓋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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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羊,今天到這邊就可以了,謝謝你。」時值近暮,不知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綿羊總覺得仙境的夕陽沉下得特別快速。少女沒有抬頭,對著在店內幫忙的青年喊著,清點完今日的帳本,再到店外看看,城鎮街道上的人流一如她的預期,已經少了許多。


  「綿羊今天也辛苦了!」她重新探進店內時能聽見歡快嗓音伴著過大的步伐,僅只三兩步的距離便來到她身邊替她稍微掩上門扉,將營業木牌翻至背面。


  今天也花上一整天待在雜貨店的青年吱吱喳喳地,向她說起前天和朋友在溪邊釣魚,又分享中午那個跑來店裡找他的那位是個賭徒,大概是想找他借錢。


  此前一直靜靜聽著的少女聞言皺眉:「——借錢?賭徒?」你在哪裡認識的?她想問,卻在中途又住了嘴,深怕自己管得太多露了餡。


  山羊擺擺手,跟在綿羊身後拉上窗簾,回到櫃檯:「我沒有借他啦,妳不用擔心。」


  青年笑意盈盈,而她是撇過頭裝作充耳不聞。「山羊可以回去了哦,收尾交給我就好了。」她也試圖這麼說,坐上椅子後卻是立刻被欺身壓上,西裝褲包裹的膝蓋卡進腿間,壓住她下身布料。



  「綿羊在擔心我。」熟悉的聲音在綿羊耳邊顫動,溫熱舌尖鑽進她的耳道,造出黏稠水聲。他舔吻她的耳朵,就算口齒模糊她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說:「我很開心。」




  燈光昏暗,幾乎只留下一盞門口的提燈與窗外的月色提供照明。綿羊甚至都能看清空氣中飄散的細小塵埃,在他們的動作之間轉入氣旋,再飄零落地。



  雜貨店早已過了營業時間閉門許久,他們應該是要鎖上大門各自回家,然而此時綿羊坐在櫃檯裡,她親愛的山羊蹭在她的頸窩,吐息熱燙也親暱,嘴裡含吻著呢喃的全是喊她的名字。


  「綿羊⋯⋯」


  撫上青年柔軟鬈髮,她的指尖在頭頂長出犄角的地方來回輕撫,綿羊側過頭,避開山羊湊過來的唇瓣,讓吻又落在她的側頸上。她單手撐在椅上,看見自己擺在工作檯上的梳妝鏡,與鏡中的自己四目相交。


  鏡子裡的少女臉頰緋紅,唇瓣也似是點上透亮的蜜糖,在月光下閃著誘人光澤。下一秒她被山羊捏著下巴轉回正面,雙唇被對方攫獲,深入口腔內的舌放肆也熱情,攪得她連腦袋都混亂,氧氣都被奪走。



  「記得呼吸啊,綿羊。」山羊貼著她的嘴唇笑,她掙扎著睜眼,與自己相仿的綠眸中好似有萬千星辰與她,在月色下閃閃發亮。


  青年向下吻去,剝開她的領襟又探進她的內著,而她穿著的襯衫向來是對方最嫌麻煩的部分。快速解開後嫻熟地打開胸衣也撥開底褲,指尖同時挑弄挺立的兩處敏感,動作毫不遲疑,快感來得迅速猛烈,山羊在幾次親近之後大致掌握了她敏感的部分。這是只有她知曉的悖德,心頭縈繞揮之不去的罪惡感,使得綿羊仰起頭,閉上眼。



  吻痕是必然在她身上開出的花,是山羊亟欲留下的證明。吸吮肌膚時刺痛中也帶著酥麻,似乎也能緩慢麻痹人的神經,而綿羊從來不阻止山羊留下痕跡,於是青年便也仗著寵愛得寸進尺,將少女的胸前種出花田。兩邊乳尖都被他咬得嫣紅,綿羊軟膩又隱忍的呻吟向來是對他最強勁的催化,山羊左手拇指一按,食指在綿羊體內曲起指節,滿意地得到對方拔高呻吟、雙腿夾緊他的結果。


  「唔、嗯⋯⋯」下身潺潺地流出愛液,幾乎沾溼了青年整隻手掌。山羊架著少女的腿根,湊上前親吻。他動作熟練地解開褲頭,將外衣隨意地扔上貨架,扶著陰莖頂端抵上穴口,他發現來自懷中的顫抖。



  山羊攔腰將少女從椅子上撈起,讓綿羊上身趴在桌上,站立於地背對他的姿勢。這樣會比較自在吧?他沒問出聲,只是沈默地由後環上綿羊腰身,來回撫摸對方平坦的腹部,蕈狀頂端再一次頂開穴口,微微沒入時他能感覺綿羊僵住的身體,於是也敞開自己身上的布料,胸膛緊貼少女的後背。


  他一下一下地戳刺試探,卻又溫柔地撥開綿羊的長髮,在後頸上落下安撫的輕吻。


  他想說沒事的、沒事的,但又怕自己本身即是造成綿羊恐懼的源頭。於是他閉起眼,雙唇貼在綿羊頸上。



  挺入的瞬間他抓住綿羊尾巴末端揉弄,濕熱的軟肉緊緊包裹住陰莖,山羊低聲喘了口氣,「綿羊好緊。」他在少女耳邊稱讚,而綿羊體內湧出的潮意使得他的頂弄都有著水聲噗滋,混雜著他們偶爾忍不住的喘吟更顯情色。


  「舒服嗎?」山羊親著她,他會變著抽送的頻率,平緩一陣子後便沒有預告地大力插弄,毫無防備的尖叫令他沉迷其中,更多的愛液因為他的動作而沿著少女的腿根流下。綿羊的腿抖得快站不住了,山羊便乖巧地抬起她的雙腿,哄著她說懸在空中就不用施力。




  得了便宜還賣乖。綿羊在一片混亂的腦袋裡想著,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對方。青年捧上給她的愛意真誠熱切,她幾乎是要點頭說好,剛張開口又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掐得她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她不能答應也無法狠心推開,而她也不想再看見弟弟受傷的眼神。


  山羊的愛意赤誠火熱,那便由她雙手接下,燙得掌心發紅焦黑也無謂。



  綿羊掙扎地想抬頭,卻在轉頭迎上親吻之前便在梳妝鏡中看見自己,鏡中的少女臉頰癡紅神情迷醉,似是耽溺愛與性,眼神卻鋒利如刀。


  這樣好嗎?她愣愣地捫心自問,罪惡感在體內各處迸發,淚水不受控制地向外湧出。山羊很快地察覺她的異樣,停下動作,輕柔地吻去她所有淚痕。



  「綿羊。」他說,嗓音像是能獨當一面的男人可靠:「我在這裡。」



  他在這裡。


  他也不在這裡。




  綿羊搖搖頭,抓著山羊的臂膀,如同溺水時抓住浮木。她記得後來他們把櫃檯弄得一片狼籍,她昏昏欲睡,在山羊清潔完後又由對方將她背回家裡。


  仗著她已經入眠,山羊也抱著赤裸的她入睡;而顯然晨起的蹭動並不在她意料之中,她揉著眼起來便又被青年摟著輕吻,胯下勃發的性器在她下腹留下一道濕痕。


  胡鬧過了頭,他們又是一起睡了會,直到接近中午才匆忙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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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貨店的綿羊老闆坐在櫃檯內心浮氣躁,手仍然蓋著那塊梳妝鏡不想掀開,而方才打上毛蟲的掌心熱得發燙。


  真希望今天能平穩地過就好。


  「綿羊!我來了!」青年掀開布簾,笑嘻嘻地進門。


  綿羊眨眨眼,在心裡嘆了口氣。


  她當時應該再多打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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