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餘燼
副本名稱:夢魘餘燼
難度:★★★☆☆(中上)
形式:PVP(玩家對抗玩家)
說明:
日覆一日的噩夢,昨日的腳步拖沓地踏在你的身上不肯前行,這一切只是西西弗斯式的循環再重演,真要說有結束的一日,大概也是終於開始學會不再從痛楚中淬鍊出自我的時候。
燒不完的餘燼在廢墟中重生,你從畏懼的夢魘中醒過來了嗎?
任務:
本關卡的玩家分為「餘燼」與「夢魘」,「餘燼」需要穿越一層又一層的噩夢,完成主線任務與支線任務,「夢魘」則需要在限定時間內找到「餘燼」,使其陷入不安寧的永眠。
——
「乖,孩子,做噩夢了嗎?」
婦人的手直直穿過飫靈體一樣的空虛的肩膀,打量著眼前的NPC,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點頭,這已經是自己穿越的第……八還是第七層夢境?或許是為了模擬噩夢初醒的迷濛,導致他感覺自己現在的頭腦並不能太好地思考。
剛才到現在……
就在此時,昏暗房間內的日曆上逐漸顯示一行清楚得突兀的字:
【主線任務】逃離這一層噩夢,躲避追擊。
【支線任務】與「餘燼」匯合。
「孩子?」
「啊、呃!對,抱歉,『媽媽』。」他倉促地回答,絲毫沒忘在第一場夢境裡自己好奇心作祟瘋狂到處查看沒有理會NPC的下場,那時他身上的稻穗不知去了哪,敏捷的他也下場不到三分鐘就被迅速秒殺。
「這樣可不行啊,喝一杯熱牛奶如何?」婦人問道,臉上擔憂的神情在燈光的照耀下愈發滲人詭異,飫聽著重複的獨白,他的第二場夢境也在此終結,那時他拒絕了「媽媽」。
「好!我會好好把它喝完的!」
「乖孩子。」
他走出房間,在長得像是沒有盡頭的走廊上做出了難得的思考狀。
第三場夢裡,回答完問題以及乖乖地喝了牛奶以後,他的視線模糊、意識混沌,許多自稱幻覺的怪物靠近要殺了他,他手中拔出的稻穗並沒有起作用,幸虧在夢裡是不會疼的,幻影只是捉住了他,用蝸牛一般的黏液包裹住他的全身,在他即將無法呼吸之際,迎來了第四場夢的開始。
從和覦熟悉以來,他已經好久沒有做過這麼漫長又孤獨的噩夢了,幾乎在每個驚險的境地裡,那個身影總會拖著自己的觸手出現,而當飫開始為了又被怪物吞噬掉的觸手惋惜時,他總會醒來,身旁的大章魚壽……啊不,覦也一直在他身邊。
這份安全感如今成就了他想要離開這個副本的主因,即便每個副本或多或少都會有令人不安的成分,他至少還能哭訴撒嬌,在稻穗與分身的加持下,甚至即便偶爾作作死也在能活下來的範疇內。
但無限重複的夢境,連痛楚也感覺不到的世界,如果現在必須大喊一句話,他想說自己真的想覦了。
但在這裡哪怕大叫佛祖上帝也無法阻止遊戲進行,更何況是神明大人。
越往前,飫的影子拖得越長,光就在不遠處,他走到了一處門前便停下,在恍惚的第四、五個夢裡,他先是邊思考邊沒注意地走向光明,再是真想瞧瞧裡邊有什麼,毫無例外,他的身體在光芒中扭曲,在徹底被揉成一個糰子前,他又從婦人的問候中清醒了過來。
啊,還要想餘燼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真的很不擅長推理嘛……他抓了抓後髮,推開門扉,一頭鮮豔的粉紅色在門後的鏡子中映照出來,顯得格外地耀眼。
他待在第六個夢裡最久,他凝視著眼前的鏡子和牛奶,任憑喊出「芝麻開門!」、「聽我號令!速速開門!」之類的話都沒有任何回應,鏡子和牛奶一成不變地待在原地,正當他轉過身想離開探尋其他方法時,「媽媽」抵達了他的面前。
「孩子,牛奶怎麼還在桌子上?」
「嗯……其實,其實我很想喝啊,只是它放太久酸掉了,媽媽再幫我倒一杯好不好?」他說,心底暗自想道本狐真是聰明機智,結果仍舊硬生生被要求灌了那杯牛奶,甚至似乎是為了應驗他的說辭,口中那股濃烈得像是胃酸一樣的酸味現在還留在他的嘴裡。
他瞥了一眼鏡子和牛奶,試圖找到其中必要的聯繫,可它們明明是兩個完全不相關的東西啊?
思索了片刻,門外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他還是決定喝下牛奶。
昏昏沉沉的意識裡,他看見走向前凝視鏡子中的自己伸手向前,嘴裡正呢喃著什麼,即便危險即將接近,他的大腦已經無法再思考其他多餘繁雜的瑣事,在即將被觸碰到的前一刻,他終於聽見了鏡中影在說些什麼。
「靠近我。」
第七個夢以此做結。
這次,第八個夢境,他選擇相信自己,也相信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將牛奶灌下肚以後,他搖搖晃晃地走向前,而鏡影像是恭候多時一般,飫的手穿透鏡子,拉起了對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嘆道:
「終於找到你了!餘……」
他是想說覦的。
見到眼前的鏡影扭曲變形,不斷向內生長的身體逐漸縮小,飫瞪大了雙眼,像是生怕倒影就此永遠消失一般幾欲大吼出聲。
「乖,孩子,做噩夢了嗎?」
隨著NPC熟悉的對白響起,飫驚嚇地倒抽一口氣,匆匆回覆完婦人以後,他看向那昏暗處的日曆,有著被撕下一頁的痕跡,而日期旁顯示著一行不熟悉的字,搭配著潦草得像是人用指尖刻下的字體,寫道:
【主線任務】「夢魘」「餘燼」是缺一不可的同體,要找到彼此才能是完整的,就像是鏡影和人總是成對出現一樣,請夢魘餘燼儘速逃離夢境。
——
【恭喜結束副本噩夢餘燼,正在清算玩家所得經驗與積分……】
飫懶洋洋地睜開雙眼,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然離開副本,幾乎是馬上從自己正躺著,軟綿綿的東西上起身,四處張望覦的蹤跡。
咦?軟綿綿的似乎並不恰當,這東西還有一點彈性和韌性,不會是……?
「覦?覦!」他欣喜若狂地從覦的觸手上上躥下跳的,搞得晚一步離開關卡的覦一起來就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個不重卻也絕對不輕的重擔。
「神明大人!是你嗎?我沒做夢?我醒了!」
「醒了。」雖然很想補充一句「在你夢裡的也是我」,但此話的急切性並沒有高過讓這個小傢伙快點下來,覦伸出觸手環繞飫的肚子,企圖將對方從自己身上移開,發現自己居然需要稍微用點力才能挪動對方。
而再用力一點的話說不定會弄痛他……祂想著,便也沒怎麼在意地躺在地上任由對方折騰。
也不錯,早早發現牛奶和鏡子用處的祂雖然經過了更多圈輪迴,每次都在鏡子前苦苦等待飫出現無果的煩躁早已籠罩整個副本,但祂也不怎麼打算壞了飫所帶來高興的氛圍。
「出來這個副本我感覺我得瘦幾公斤了,最後一部分的追逐戰好刺激!」
「別產生這種錯覺,你沒瘦,起來。」
「欸欸欸?!神明大人輕點、輕一點……」
【請問兩位玩家還打算聽聽自己本關的所……】
感受到某股力量在無形中壓迫著,系統的機械音委屈地住了嘴,今天又是一出副本就沒有任何威嚴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