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向】秘密（下）

心意相通的夜──紫晶單方面如此認為，直到褪去披風外衣的卡內里亞冷眼瞧著自己，步向床畔而席。

卡內里亞冰冷的吻直攻唇間，紫晶還來不及感到羞赧便望見了王眼底的寒意。

「陛……」

脫口欲出的話語被阻斷，紫晶看不透眼前人的心思，是佔有、是冷漠，又或是不曾言喻的愛。

她聽見卡內里亞低聲訕笑，滿肚子困惑卻無從訴出，只因她的王一次次地吻上自己，將氧氣掠奪殆盡。

她沒有心力思考，而他不給予她任何解惑的機會。

喜歡，抑或是厭惡；交心，又或是疏離……即使紫晶已將自己交給了卡內里亞，隨著時光流逝，她越來越恐懼，好似自己成了任人宰割的祭品，卻對劊子手的想法一無所知。

對於卡內里亞的冷淡，紫晶只能默默承受，而後她在培育玫瑰的溫室裡找到了可以盡情訴苦的天地，即使對象僅是滿園的紫玫瑰。

是日，卡內里亞於政務中抽身片刻，欲前往玫瑰園散心，然而拉茲回稟道紫晶人已在溫室之中，令卡內里亞蹙起眉頭。

「她在那做什麼？」

「紫晶小姐時常到溫室裡蒔花弄草，對於園藝似乎有興趣的樣子。」

「……那就把溫室讓給她吧。」

「是。」

無法原諒，與無法不原諒；包裹著恨意的愛，與紮根於愛情的恨；是無法言說，又或是不願言說，花朵無聲地沒入土壤，如同當年的秘密一般，被遺忘卻徹底地侵蝕心頭。

卡內里亞認為，紫晶似乎隱瞞著什麼。

若是以往，即使自己對紫晶再如何不予理會，那雙眼睛依然會閃爍著一點希望和眷戀……

他歛起雙眸，興許是錯覺吧，此時燈光昏暗，看不清是正常的。

心底的念想卻如何都徘徊不去，倘若不是錯覺……是趨炎附勢之心即將原形畢露的信號？

惡劣地猜想眼前人的心思，卡內里亞想，這正如紫晶當年對待哥達和自己一般。

折磨她，如同她折磨幼時的自己，直到璀璨寶石歸於樸拙後任由自己拋棄……卡內里亞是這麼計畫的，但見紫晶如自己料想的笑意不再，他卻有些不忍。

每當見到紫晶的好，卡內里亞便強迫自己想出一百個紫晶不好的地方，然而在否定她的時候，心底卻依稀留戀著她對自己露出的純粹微笑。

明明做了不可饒恕的事啊，明明是可恨而可悲的滑稽小丑，但當她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心臟卻好似被針大力扎過，即使想無視痛楚依然無比艱難，自己竟是如此軟弱不堪……

連帶苦笑都無力揚起嘴角，卡內里亞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過於仁慈還是過於殘酷。

紫晶不再主動對自己說話了。

雖然紫晶仍是有問必答，卡內里亞卻沒有機會聽見她的心聲，但凡提及心中所想紫晶都閉口不言，直到自己重新埋首於公事中默默終止話題。

他不了解她，以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是因為自己的忽視？還是因為自己待她僅是出於玩味之心？

卡內里亞有種預感，紫晶也許會離開，而這是自己本該期盼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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