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向】死之舞──戰勝死亡，兩人共舞（R18）

早晨的風有些涼意。

赫芬睜開眼睛，瞥了下睡前忘記關上的窗。儘管窗戶開得不大，但飄動的窗簾無法阻擋涼風灌入室內。這使一向怕冷的赫芬早早清醒過來。

紫瞳的主人微微側過身子，靜靜注視仍在熟睡中的枕邊人。她很高興對方並未因自己的移動醒來，如此她才能近距離欣賞愛人睡夢中的背影。

方才姿勢的改變，使赫芬身上被子的位置跑掉了些。她輕抓著棉被的一隅，逐漸清明的思緒，令她察覺到了此刻身體上微小、但仍存在的異樣感。

赫芬凝視著萊登睡得香甜的模樣，對方均勻平穩的呼吸使她淡淡一笑。然而她很快地注意到，對方的後頸處有著不久前產生的、三個新月形的紅痕。

痕跡不深不淺，卻足以勾起赫芬的回憶。

十三年光陰，使他倆共同度過一切難關；十三年光陰，亦使萊登覺察到自身的感情，並向赫芬表明心跡──為了這個心願的實現，赫芬一直在等待。

長久的愛慕開花結果的那一瞬，自心底湧上的喜悅讓自己止不住地哭了出來，而被這個反應嚇到的萊登，竟與往常不同地抱緊了自己。

「怎麼哭了？」當時的萊登有些擔心。

「……因為、很高興嘛。」赫芬仍清楚記得自己的回答，「但……」

萊登的臉色驟變，「……妳對我沒有那個意思？」

男子語句中明顯的氣餒令赫芬破涕為笑，「不是這樣的，只是……」

只是沒有人會選在廁所前面，用「幫我拿一下今天的報紙」般的語氣表白啦。

赫芬在心裡吐槽，嘴角卻不禁上揚。

赫芬想起了改變自己和萊登命運的那個人。

三年前對上維達的一役，翻轉了不利戰局的人，正是當初率領部下匆匆趕到的洛耶隊長。

當時自己傷得並不輕，在失去意識前，赫芬卻隱約聽見洛耶隊長交代手下，讓自己和萊登藉由通往地上的電梯離開方舟。想必洛耶隊長透過了無線通訊，聽見了會議室內、自己和萊登商討的各種逃跑對策吧。

對於策畫離開方舟這件事，赫芬本以為洛耶隊長會以此問責，然而隊長放了心生叛變的自己一條生路，並讓苟延殘喘的萊登隨自己離去。

她為此心懷感激。

當赫芬自昏迷中轉醒，第一眼便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那張常因戰事表露狂妄、此刻眉頭卻皺得深沉的臉，在意識到自己清醒了之後，頓時亮起光彩。

萊登不顧身上並未完全痊癒的傷口，張開手摟住了自己。

「……萊登大人。」許久未受震動的喉嚨有些疼痛，但赫芬卻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能再一次見到心上人，她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

聽到了赫芬的呼喚，萊登先是一滯，而後迅速放開雙手。想起對方一向不喜歡被騷擾，萊登趕忙開口：「……抱歉。」

「想吃我一拳嗎？」赫芬笑得開懷，然而體力的不足使問句少了分氣勢。

「不可以。」萊登一反常態地嚴肅，「妳還不可以揍我。等傷好了，我再給妳打。」

「嗯。」赫芬聽出萊登言語中的不容商榷，於是微微頷首，「記得你欠我的。還有，你好重。」

「妳好不容易醒來，起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損我？」萊登不敢置信。

「這不是例行公事了嗎？」赫芬輕笑，「還不習慣的話，我不介意再讓萊登大人回顧一下這十年來的討打過程。」

「睡妳的覺，赫芬。」萊登的命令句毫無說服力。

「我才剛醒，哪還睡得著。」赫芬撇頭。

她想了想，「倒是萊登大人要不要去休息？」

「停停停。」萊登打斷了赫芬的話，「都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了，而且也脫離了教會軍隊，再加上我們之前的位階本來就是對等的，一直被單方面加敬稱，壓力很大耶。」

「看來你真的思考了不少啊……」赫芬眼裡充滿笑意，「但你看起來挺適應那個壓力的，不是嗎？」

「這樣才能使喚妳啊。」萊登被逗樂了。

「既得利益者代表，萊登大人。」模仿著米賽里科德當眾表揚教會軍隊的語氣，赫芬極力忍住笑。

「別玩了，等等傷口又裂開。」

「已經裂開了。」赫芬的表情十分無辜。

萊登接過庫拉拿進房內、剛準備好的清粥，「妳那麼有精神的話，怎麼不起來自己吃飯？」

「以為我不想嗎，被笨蛋同事餵食八成會被噎死耶。」

「閉嘴，吃粥。」

「都閉嘴了怎麼吃粥。」

這樣小吵小鬧的日子也過了三年啊……赫芬感嘆。

原先便因這樣自在的日常感到滿足了，然而那日萊登突如其來的告白，再次顛覆了以往平靜的生活。

「既然妳快準備好飯菜了，那我就去洗手哦。」萊登走向廁所，「啊，然後我喜歡妳。」

「……哈？」

赫芬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確認過萊登堅定的眼神之後，心中似乎被什麼填滿了。

看見赫芬落下淚水，萊登神色慌張地抱住了對方，「怎麼了嗎？」

「……爛透了。」嘴上這麼說，赫芬卻絲毫沒有抗拒。

「啊？」萊登有些驚訝，「但洛耶說，女生最喜歡出其不意的表白了耶。」

「……這樣不是出其不意，而是令人摸不著頭緒。」

真的、笨死了。

赫芬卻仍喜極而泣。

確認關係後沒多久，萊登便搬進了赫芬的房間。

一個人躺的時候略大的床鋪，變成兩個人睡時卻小了許多。

「我去問庫拉有沒有寬敞一點的床。」赫芬提議，起身準備和庫拉談。

萊登拉住了赫芬的手腕，搖搖頭，「這樣剛好。」

「哪裡剛好了，很擠耶。」赫芬抗議。

「睡在我身上就不會覺得擠了。」萊登半開玩笑地回覆。

赫芬翻翻白眼，「異想天開。」

說歸說，赫芬還是躺回床上，並側身在萊登的臉頰上落下一吻。

終結了十三年的雙向暗戀後，萊登總會趁赫芬不注意時或抱或摸，令後者好氣又好笑。

直到某天四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洛耶終於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克制一下，我和庫拉還在呢。」

庫拉嘆氣，露出了同情的眼神，「真是辛苦赫芬妹妹了。」

「你看你啦，被罵了吧。」赫芬放下瓷碗，拍了下萊登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成為眾矢之的的萊登只好道歉，「……對不起啦。」

那天稍晚，赫芬注意到萊登被庫拉和洛耶找去談了些事情，但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盥洗過後，赫芬仰躺在空無一人的床上，細想著離開方舟後所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很沒有真實感，但心裡卻有著「這就是事實啊」的感覺。

她一邊思考，一邊玩弄著腰間浴袍帶子的尾端，繞啊繞的，彷彿能夠藉此得到什麼答案。

房門被打開了。赫芬不必轉頭也知道來者的身分。

然而她敏銳地發現，對方的腳步較平時緩慢了些。

「萊登？」赫芬坐起身子，望著神色複雜的萊登，「發生什麼事……了嗎？」

萊登不語，將手上的盒子放在矮櫃上，隨後坐在床沿。

「……那是什麼？」

赫芬不想大費周章下床一趟，於是她伸長手臂，想拿到放在萊登那側、床頭櫃上的白色小盒。

然而萊登不待赫芬碰到盒子邊緣，便抓住了對方的手臂，在赫芬驚訝地張開嘴時，俯身吻了上去。

那個盒子很快地被赫芬遺忘。

萊登的吻步步進逼，使赫芬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些。見赫芬依然困惑不已，萊登索性欺身壓上對方，一次又一次地親吻著。

當早該習慣的撫觸遊走於頸項的肌膚，赫芬終於理解了萊登詭異的行動。

「你被……刺激到了？」

萊登有些惱怒，「妳不會想知道的。」

「說說看，說不定我能解決。」

萊登眼裡的慾望混合著不甘，「……我要證明他們說的是錯的。」

「你想怎麼證明？」

「……不靠藥物，滿足妳。」萊登低語。

眼看男人將要再次展開攻勢，赫芬有些驚慌地制止道：「停，先讓我出去拿個套──」

「不需要那種東西。」萊登擁住了手足無措的赫芬，認真地凝視著紫色的眸，「都是成年人了，何況也該為地上添個新生命了。」

……這個樣子，剛剛絕對是被庫拉和洛耶嘲諷得很慘。

赫芬開始後悔於自己過於簡便的穿著。

沒什麼意義的浴袍綁帶被扯開，在萊登一把掀開無用的遮蔽之後，自己光裸的身體便一覽無遺。

乳首被輕咬的刺激使赫芬驚呼出聲，萊登不斷用舌尖和牙齒交互觸碰，而萊登一向不規矩的雙手則趁勢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和大腿內側。陌生的感覺使赫芬忍不住喘息，腦袋一片空白地承受著萊登的怒氣。

不知過了幾秒、又或是幾分鐘，萊登在赫芬腿上的觸摸開始有意無意地觸及對方敏感的下身。對於赫芬默許後卻些微閃躲的動作，萊登略為不滿地放開了對方的乳尖，轉而以吻攻唇。

「怕嗎？」

「……怕痛。」

萊登無奈地吻了下赫芬的額頭，赫芬難得放下的頭髮帶著一絲香氣，令他心醉神迷。

赫芬想了想，「不然……剛剛那盒藥讓我吃個半顆？那方面的藥物應該可以緩解一點痛吧……」

萊登沉下雙眼，「我怎麼不知道妳那麼怕痛？」

嘴上這麼說著，萊登還是拿了盒子，拆開包裝後折了半顆藥丸給赫芬。

赫芬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在一天之內後悔兩次。

先不論藥物對於初次性事中的疼痛轉移的效果如何，畢竟萊登根本還沒開始動作，然而赫芬發現自己開始發熱，甚至有些情動。

她抓過萊登手上的盒子一看，藥物的確是能讓人不再專注在疼痛上，然而隨之而來的副作用卻是要飽受情慾折磨。

赫芬欲哭無淚，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只吞服了半顆。

但願事情如此順利就好。

萊登明顯感覺到赫芬下身的變化，從一開始因自己的撫摸退縮，到現在不出一會便泛出了水光。看著赫芬略為渙散的雙瞳，和隱隱約約傳到自己耳邊的嗚咽聲，萊登做了一個決定。

他將方才收進盒子裡的半顆藥丸拿了出來，掰開赫芬的嘴便將藥丸塞了進去。

訝異於萊登的動作，赫芬原想撇頭將藥物吐掉的，然而萊登用雙手輕壓著自己的臉頰，並語帶威脅道：「要是妳覺得加半顆還不夠，我不介意再多讓妳吃一些。」

「……給我記住。」赫芬咬牙，說出口的警告卻失去了氣勢。

隨著藥物發揮效用，萊登挑逗著自己的快感使赫芬忍不住呻吟出聲。

而聽著渴望已久的女性的喘息，萊登更加亢奮地探索未知的秘境。即便相較從前暴力的行為溫柔了許多，但相對於徹底的憐惜，萊登還是帶有慾望地強硬了些。

很快地，他便發現身下人一邊顫抖，一邊咬著手背，胸口因逐漸急促的呼吸而起伏，自己所撫摸的兩腿更不時嘗試併攏。

瞧著赫芬的滿面酡紅，萊登不禁莞爾，隨後便依循著洛耶和庫拉所述，持續地按壓赫芬體內的敏感處。

赫芬本想蜷縮起身子，以避免受到過多的刺激，然而萊登卻不如她所願，單手控制住自己微微掙扎的軀體。

伴隨著生理淚水流淌而出的，還有浸濕部分床單的愛液。

滿意地將手指抽離，萊登卻聽見赫芬似是不滿地抽噎著。

「……過分。」

聽到赫芬這麼說，萊登下意識地回應了聲抱歉，抬頭卻見赫芬撇開了視線，而對方的腰則微微扭動著。

「……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不會和我說你不想──」

「怎麼可能不想？」

萊登褪去了身上礙事的外套，急著解開皮帶卻適得其反，令赫芬無奈又好笑地起身幫忙。

「果然是我的好副手。」萊登獎勵性地一吻。

赫分笑著回應對方的吻，「說好不提黑歷史。」

「這種時候，反而很懷念妳稱呼我為『萊登大人』呢。」

「這十三年來，我怎麼就沒發現你竟如此色情？」

「還想要繼續的話，就聽話一點。」

赫芬不置可否，「今天算我倒楣，你敢再算計我試試。」

早晨的風有些涼意。

赫芬見萊登翻了個身面向自己，臉上掛著的是十三年來第一次的、徹底滿足的笑容。

她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對方的額頭，而後湊近了萊登的耳畔低語。

「該起床了，我親愛的……萊登大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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