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向】最後一夜（R18）

最終，還是失敗了。

沒能為卡內里亞奪取星玉的紫晶，只是靜靜地走在拉茲身後，步上前往王宮的階梯。

每向前一步，紫晶的心便沉了一分。自己果然什麼都做不到啊……連為心上人拚命的機會都沒有，一切就結束了。

辦公處的大門很快地出現在眼前，紫晶猶豫了一下，趁著拉茲和門口的侍從要求立刻見卡內里亞一面時，轉身便往反方向跑了起來。

然而過於慌張的緣故，她不小心被自己絆倒了，儘管王宮各處皆鋪著柔軟的紫色地毯，紫晶仍知道此時的自己必是狼狽不已。

她聽見了不遠處侍女們的訕笑，悵然地握著拳頭，隨後又放棄了什麼似地鬆開了手。

連自己的愛情都無法主宰的人，又有何臉面責問那些嘲諷自己的人呢？

看見紫晶因四處奔波而髒了的衣著，跟上了對方奔馳的腳步的拉茲，有些無奈地將跌在地上的紫晶攔腰抱起，不顧對方反抗，便將其抬進了正處理著公事的卡內里亞面前。

「放開我！」紫晶嘗試著掙脫，淚水滑落臉頰，滲入了地毯之中。

拉茲一貫的沉默使她痛苦萬分，若是陛下見到此刻的自己，定會加深對自己的厭惡吧，遑論自己出門一趟卻什麼忙都沒幫上，即便卡內里亞不會殺了自己，一定也會下令將自己關在他見不到的地方，省得讓他心煩。

「放她下來，拉茲。」卡內里亞冷漠地命令道。

「是。」

「失敗了嗎。」卡內里亞淡然開口，紫晶聽不出這句話是疑問句或肯定句。

「很抱歉。」拉茲單膝跪了下來。

紫晶趕忙跟著跪下，但自眼眶溢出眼淚卻無法停止。

「……不要哭了。」卡內里亞皺眉，「很煩。」

紫晶一愣，隨後便想通了什麼似地笑了出來。

只是，心裡卻像是失去了什麼一樣，疼得她不禁發笑。

「真是瘋了。」

卡內里亞擺手，讓拉茲帶著紫晶退下。

一踏進熟悉的房間，紫晶便將侍女請了出去，隨後便重重關上門，發狂似地將屬於自己的東西盡數往床上扔。

她再也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了，一刻都不想。

紫晶看了下自己手裡緊緊捏著的照片，上頭刺眼的笑容使她閉上雙眼，在放聲大哭之前便將它撕得粉碎。

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念的了。

她收拾著為數不多的東西，拿出了簡便的小包，便將屬於自己的物品塵封其中。

拉上了包包的拉鍊，紫晶奪門而出。

無視於侍女的阻攔，紫晶持續邁開腳步，即使又被自己絆了好幾下，但她只是靜靜地脫下長靴，起身後，再繼續朝著王宮唯一的出口跑。

紫晶沒有哭，畢竟在出房門時，她早就下定決心把一切──無盡的回憶、和自己從小對卡內里亞的仰慕與喜歡──都拋在那間房裡了。

甚至連紫晶匆匆奔過卡內里亞的身側時，她都沒有停下腳步。

卡內里亞本想著回寢殿休息一日後，再找個時間點和紫晶談談的。

至於談的內容，他只是想嘗試讓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再那麼疏離，所以即使紫晶想聊聊過往的事情、或是難得出遠門的感想，他都願意聆聽。他只是想找回記憶中那個總愛跟前跟後的小女孩罷了。

但當卡內里亞見到雙眼紅腫的紫晶自身旁跑過，他有些訝異。看著女子連招呼都沒打、甚至頭也不回的背影，卡內里亞喚了幾個侍衛，要他們將紫晶帶回自己的寢宮，不計代價。

不計代價。

王宮上下沒一個人不知道，紫晶只是個不被國王正視的婚約者，下人間甚至打賭著，紫晶遲早有一日會被陛下驅逐出宮。

於是，侍衛們攔下紫晶的手段便粗魯了些，他們將不停掙扎的紫晶綁了起來，依命令帶回卡內里亞的房間。

臉上來自侍從的熱燙耳光令紫晶笑了出來。

反正自己也只能靜候發落，即使要再加上一條辱罵君上的罪名，紫晶仍無所畏懼。

「不是很希望我消失嗎？怎麼，這時候就不覺得我在欲擒故縱了？」

「閉上妳的嘴！」侍衛憤怒卻得意地抬起手臂。

眼看又一個巴掌要落在自己臉上，紫晶下意識地閉上眼，等待著痛楚襲來。

反正無論再怎麼痛，也不會比心臟被掏空來得痛吧。

「在做什麼。」剛踏出浴室，卡內里亞便看見自己的侍衛對著紫晶動手動腳。

「報告陛下，這女人出言不遜，在下只是想替您教訓教訓她。」

「她是本王的未婚妻，該教訓也輪不到你動手。」卡內里亞抬起手，「下去。」

「……是。」

門被關上了。

「您可終於記起，我還曾經是您的未婚妻啊。」紫晶嘲諷的語氣，令卡內里亞心頭一震。

「……不是曾經。我沒有毀約。」

「我已經不想再陪您玩青梅竹馬間的過家家了。既然您沒有要破壞約定，那就當作是我反悔好了。」紫晶勾起嘴角，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您可以殺了毀約的我，然後去娶您想要的任何女人。」

卡內里亞不明白紫晶的憤怒從何而來，若是因方才那名侍衛而對自己生氣，他大可為了她將動手的人逐出宮殿。

……而不是讓紫晶離開。

想到這裡，心中的異樣感使卡內里亞有些不適地閉上眼。

「……我不是您的附屬品，我是一個擁有情感的人類……」

「……您也不是沒懷疑過我的動機啊，突然選擇相信我真的很可笑……」

「……我就直說了，我就是膚淺地和您的父王聯手設計您，並打算在您離世後稱王……」

吵死了。

卡內里亞蹲下身子，捏著紫晶發紅的臉蛋便吻了上去。

無視於紫晶的反抗，卡內里亞想讓對方閉上嘴巴。

他不想聽見對方的違心之論，只因自己的心會為此感到疼痛。

舌尖被紫晶咬破，卡內里亞睜大雙眼，反射性地將眼前的人推倒在地。

手腳皆被束縛著的紫晶大笑，「果然、選擇離開是對的，畢竟我是如此深受您的厭惡……」

「……」

卡內里亞的雙眸黯淡了下來，原來自己的作為，在紫晶眼裡全是自己對她厭惡的表現，甚至使她寧願離去，也不要再待在這裡一分一秒。

他痛苦地看著紫晶眼裡的堅決，嘗試尋找出一絲動搖。

然而，從那雙寒冷的紫色眸子裡，卡內里亞看不見自己的身影。

「還看不出來嗎？我憎恨你，卡內里亞。」

拿掉了敬稱，紫晶語中的決絕使卡內里亞卻步。

許久，卡內里亞輕輕撫上對方紅腫的臉頰，「……會痛嗎？」

「痛啊。」

紫晶瞇起雙眼。

「但跟你帶來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我恨你。」

卡內里亞眼神一滯。

即便再也打不開紫晶的心門，自己至少得在她身上留下些什麼。

留下一點……足以讓紫晶留在自己身邊的枷鎖。

儘管往後，她勢必得被自己用手銬腳鐐限制在這個王宮內，他亦不想讓紫晶再一次離去。

卡內里亞將紫晶跩上了床鋪，扳正了對方的下巴便再次深吻。

充斥著血腥味的吻，絲毫沒有掩蓋住紫晶身上淡了些的玫瑰香氣。

離開阿爾巴的數十日間，紫晶一定也受了不少波折，卡內里亞憐惜地輕觸對方的脖頸，隨後張口咬下。

紫晶吃痛地叫出聲，「不要碰我！」

「閉嘴。」

卡內里亞扯開了紫晶的衣服，脆弱的布料落在床上。

看著紫晶喋喋不休的嘴，卡內里亞索性將衣料揉成團後，塞進對方嘴裡。

他深知，解開了紫晶手腳的束縛後，對方便能趁隙逃跑。

於是卡內里亞起身鎖上門，褪去了自己的衣褲後回到床邊，只解開紫晶腳踝上的粗繩。

毫不遲疑地撩起了紫晶的裙擺，卡內里亞等不上潤滑，扯下對方的底褲後便長驅直入。

撕裂般的痛楚使紫晶呻吟出聲，即使不是第一次被如此對待，但次次成為卡內里亞發洩慾望時的對象，且溫存過後便不再被正視的冷漠，令紫晶徹底死了心。

眼角不小心泛出了生理淚水，想必又會再一次被嫌棄的吧。

但，已經無所謂了。

一來一往的抽送間，卡內里亞看著紫晶撇過頭，自紅腫的眼中流下的淚水被床單盡數吸收。

「終於……肯再一次為我哭泣了。」卡內里亞俯身吻了下紫晶的髮。

紫晶滿嘴的厭惡被布團阻隔，傳進耳裡的嗚嗚聲卻令卡內里亞愉快了不少。

即便身下人說得再難聽，自己也不會放開她的。

卡內里亞脫序的行為持續到了黎明，儘管阿爾巴並沒有陽光，但時間上確實是其他星球的黎明。

在發現卡內里亞因過於疲憊而停下撫摸後，紫晶緩緩地自對方身下退開，由於深怕驚醒卡內里亞，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鎖上的房門前。

紫晶背對著門扉，用被侍衛綑綁在身後的雙手輕輕轉開了金屬鎖。

「喀」的一聲，既解開了門鎖，亦使自己獲得自由。

紫晶無暇顧及凌亂的衣著，又一次在偌大宮廷裡奔馳。

避開了卡內里亞的心腹，也就是四處巡查中的拉茲，紫晶頭也不回地跨下了階梯。

她再也不會傻傻期盼著卡內里亞醒來後，對自己露出孩提時的笑容了。

絕對、絕對不會再造成卡內里亞的麻煩了。

紫晶將迴盪在心頭無數次的「對不起」徹底割捨在後頭。

「……我恨你。」

 她踏上了新的人生。

──我愛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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