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盜
omelet2333 ※ 2011年舊作,BG向,沒有後續。
寧靜的夏日,伴著陣陣輕風襲來,沁人心脾。
黃昏時分,天際還殘留著酡紅的彩霞,微雨從遠處悄悄地襲來,夕陽隱沒,天空慢慢地轉為更深更暗的藍紫色。
真是難得的舒適,連日的炎熱讓人開始有點吃不消了,今日的雨來得可正是時候。
現下只有他一個人,眼下也沒什麼要做的事,可以享受著這樣無所事事的恬適。
凝視著窗外隨風飄落的細雨,聆聽著幾不可聞的雨聲,思緒跟著越飄越遠。
直到雨勢變大,屋簷上的水珠一串串地向下墜落,思緒才突然像是被喚醒了一樣。
……不知道今天師姐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一向討厭炎熱的方黎坐在椅上,一手手肘放在桌上,另一手則搖著扇子,邊看著窗外,這樣想著。
方黎是個年約十五的少年,眉清目秀,面若冠玉,水漾的杏眼帶著幾分靈氣,頗為秀氣的臉龐看上去更像是個單純少女。
都這麼晚了,師姐該不會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吧?
方黎搖著扇子的手停了,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
如果是真的那可不好,師父不在,其它的師兄師姐也不在,就剩他一個……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方黎的臉上浮現一絲絲的擔憂和慌亂,開始有些坐立難安了起來。
是不是先幫師姐想想辦法或著去探探情形呢?
方黎正想起身,但動作頓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不會出事的,師姐這麼厲害,怎麼可能輪得到他去救師姐呢?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算是師姐說不定也遇上無法脫離的險境。
可是、可是,如果是連師姐都無法脫離的險境,那他會不會只是礙手礙腳,更給師姐添麻煩呢?
想著想著,方黎的眉頭跟著越鎖越緊,越想越是煩亂,發覺思考方向越來越負面,他趕緊搖了搖頭。
不,一定要相信師姐才行。不然若是他出去了,師姐卻回來了,那又更麻煩了。
萬一他只是想太多,結果撲了個空,還給師姐添了麻煩,還不知道會被那傢伙怎麼說呢!
思及此,方黎又開始猶豫了,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越想越覺得左右為難,方黎覺得自己頭都要痛了起來。
……師姐啊,妳快回來啊!方黎禁不住內心吶喊著。
彷彿呼應著方黎的心聲,一道如同黑色旋風的身影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閃進屋內,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是師姐!看到那身影,方才心中的煩惱頓時煙消雲散,他立刻起身上前。「師姐,妳回來了。」
話聲才停,就看見師姐這次執行任務回來,臉色不是很好看,就跟窗外的天色一樣深沉,不知道是不是這次遇上了什麼棘手的麻煩。
方黎忍不住關心:「師姐,妳還好嗎?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
鳳虹看向方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不、沒什麼大礙。」
實話來說,這次的任務執行的很順利,只要跳過一些「小小的瑕疪」,其實跟一如往常的一樣完美,可是……
一想到當時的情形,鳳虹還是心生不快。
那個可惡的無賴!鳳虹忍不住冷哼。
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她──鳳虹,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顏面無光。
她輕功過人,來去如風,總是一身黑衣隱藏在夜中行動,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十多年來她早已聲名遠播,幾乎成為江湖上的新一則傳奇,被譽為「夜風」的神祕人物。
由於「夜風」的盛名,對於此人也有各種來自各方的揣測,又從這些揣測中增加了不少穿鑿附會的情節,渲染成一個又一個撲朔迷離的傳奇故事。
在這些傳奇故事裡,多半將「夜風」形容為一個年約三十的青年男子,有矯健的身手、不凡的出身、犀利的目光,冷酷狠戾,如同鷹隼一般的男人,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就打倒七、八名敵人。
然而卻沒有多少人想得到,「夜風」本人不僅不是個男的,還是個花信年華的女子。
不像傳奇故事中的那麼誇張,她其實只是在輕功上有優異的天賦,又善於易容喬裝,加上自身的努力,於是在師門中取得了一席之地,專門打聽情報、竊取寶物或重要文書之類。
江湖中高手雲集,臥虎藏龍,若是自恃過高、目中無人,江湖是無情的,很快就會屍骨無存。在危機四伏的江湖上,唯有強者得以生存,一有不慎可能招致死傷無數的禍端。這點鳳虹也不是不知道,她也總是被師父耳提面命,因此她也是盡量小心謹慎、不露破綻。
但光是小心謹慎是完全不足以支持她一路無事至今,除了多次遇險總也能化險為夷的幸運之外,之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被人識破,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有誰想得到「夜風」竟會是個女子?自詡多年江湖打滾的高手裡,又有幾個人會願意承認自己會勝不過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
身為一個年輕的女子,這就是鳳虹長久以來最安全的保護罩,無論潛進何處,幾乎沒人會防著她。
她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大多數的人看來她就是中人之姿,但就是這樣不起眼的容貌,才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打聽情報,進而全身而退。
而她萬萬沒想到,這樣平庸的自己,竟然會被個看似人畜無害的該死儒生給輕薄了。
那該殺千刀的王八羔子!她抿緊唇,一向冷靜的眼中像是竄出了一簇火焰。
她這次為了打探消息,潛入達官貴人常出入的青樓,偽裝成某位常客的小廝,假意來幫主人找失物,順便探聽目標人物最近的行蹤,正當她成功的打聽到情報,正要回去的時候……
一名男子大笑中混雜著好幾名女子細柔的說話聲。
「孟兄,你就別這麼忸怩了,現下咱們都算是朋友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一名男子豪爽的大笑著,接著又有點促狹的說道:「是不是第一次來,不知道要挑誰?要不要我幫你?我幫你挑個最好的。」
被稱為孟兄的那人看起來就是儒生打扮,身邊有好幾名青樓女子正在軟聲地拉攏他,眼看女子們呼之欲出的酥胸和纖纖玉手都要在貼在他身上了,他稍微挪開身形,面露苦笑,一臉為難。「承蒙常兄的一番好意,但我實在……」
「別說這麼多了,鍾大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挑幾個不錯的,包你今兒個不想回去了。」那名豪氣男子擺擺手,打斷了儒生沒說完的話。
還沒等儒生回應,他又逕自打量了儒生一眼,說道:「瞧孟兄長得也俊俏,沒想到都到這個年紀還這般害臊。」
心下嘀咕著八成是個窮酸書呆,不然光憑這皮相早就身邊該有好幾名佳人相伴,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一副青澀樣。
不好,這下子騎虎難下了!儒生臉上不動聲色,但心裡卻有些急了。
本只是想套套交情,把事情早點辦妥就回去,沒想到對方盛情難卻……這可不行,若是回去晚了那可就誤事了。那儒生心下思量著。
眼角瞥見一抹身影正要從眼前走過,他心念一轉,不管了,總之先脫身要緊。
實話說,他也沒看清那人是誰,就將那身影拉住。「欸,這不是小四嗎?」
正要離開的鳳虹被不相識的人拉住,正想躲開,結果那儒生又不著痕跡地拉住自己的手,一臉焦急的對自己說話:「怎麼了,你怎麼會跑來這裡找我,是不是你爹的病怎麼了?」
鳳虹不滿地面對那個不知好歹的儒生。
你爹才病了!到了嘴邊的話,鳳虹硬是吞了回去。
若非鳳虹現在是喬裝成小廝,怕引人注目會被識破身分,鳳虹絕對不會這樣默不作聲。
天曉得鳳虹是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舉目無親,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是被人撿到後送給師父照看,名字也是師父取的,小時候曾被人取笑過,直到至今,心裡總還是有個疙瘩在。
鳳虹拉低帽沿,試圖讓附近的人不注意到她,也想趕快擺脫掉這個不知打哪來的程咬金。
正想說個「沒事」,然後就直接離開的鳳虹,這時卻被儒生按按手心,同時用眼神暗示她別說話。
這王八到底是想要做什麼?被礙著去路的鳳虹內心有點火大,但還是為了避免招來更多的視線,也只能勉強的配合。
混帳東西,還不快點放開我的手!內心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的詛罵他了,但鳳虹還是一聲不吭。
雖然帽子遮住了臉的大半,但此時要是鳳虹能用眼神殺人,恐怕這儒生也已經死了一百次以上了。
雖然看不清鳳虹的臉,但就算是半露在外的臉龐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鳳虹的臉色難看,儒生也跟著露出難過的表情,跟著長嘆一聲。「唉,這麼多年的惡疾也不知道治不治得好……」
鳳虹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她已經不想再跟這瘋子瞎混了。
鳳虹打定主意,正想不動聲色地掙脫那儒生的手,結果儒生忽然一鬆手,就給她一個擁抱,還拍拍她背後,對她說:「放心,沒事的,一定會好的。」
你!鳳虹簡直瞪直了眼,又是拉手又是擁抱,她從來沒遇過比他更無禮的舉動。
對從小無依無靠的她來說,有生以來根本沒有人對她這麼親暱過,更遑論是個成年男子。
那儒生向那熱情招呼他的漢子扔下一句:「抱歉了,小四的父親病重,我想去探探,好意我心領了。」
那漢子根本也搞不清楚這怎麼回事兒,也是一頭霧水,只能怔然地點點頭。
於是那儒生便牽著鳳虹就這樣快步的從青樓中離開,留下一群傻傻地目送他離去而暗自神傷的青樓女子。
才離開青樓不遠,一見附近無人經過,鳳虹就使用巧勁掙脫了那儒生的手。
儒生回頭,望向鳳虹,正想對她說些什麼話,才開口,啪地好大一聲,鳳虹一巴掌清脆地賞在儒生的臉上。
接著鳳虹的身影一瞬間就消失在儒生眼前,只留下一句冷冷的話:「不要讓我再遇到你!」
鳳虹連影兒都沒留下,消失的比什麼都快,彷彿剛才賞了他一耳光的也只是幻影。
但是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卻提醒著他這是現實。
儒生怔了幾秒才反應了過來,將手捂在自己臉上,挨了鳳虹一巴掌的臉頰正燙著,想必臉上是發紅了。
他苦笑地喃喃著:「這巴掌打得還真夠嗆的。」
回去不冰敷不行了,這鐵定會腫得不成樣的。
他並不瞭解鳳虹是在生什麼氣,但他多少也有感受到鳳虹的不悅,剛才他正想停下來好好解釋一下順便道個歉,沒想到鳳虹不由分說地就揮來一掌。
「這脾氣還挺糟的,性子也急得跟什麼似的……」他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不能理解為什麼她會反應這麼大。「……好歹也應該聽我把話說完。」
他知道他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半路認親,還要對方配合是有點說不過去,再加上他剛才胡謅的藉口也是不太得體,但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憤怒到要賞他一個耳光吧?
雖然鳳虹已經撂話擺明不想再見到他,可是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他應該勸勸她性子別這麼烈,以後會吃大虧的。
「何況,這也太大意了吧?……」他以只有他自己聽得見的音量小聲嘀咕著,向前彎腰,在路邊角落拾起一枚細如毛髮的銀針。「若這次不是被我看到,那可就麻煩了。」
要拉住鳳虹的那一刻,鳳虹下意識的要擺脫他的時候,光憑鳳虹行止間的動作,他就知道鳳虹是有功夫底子的,絕非單純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廝,只是他也無法肯定對方的來路,只能知道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是神醫季曉芝最後的入室弟子孟雲,由於是最後一人,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一層淵源,都當他是尋常儒生一般看待。
他認真的端詳了一下銀針的樣貌,蹙起眉,然後仔細的收了起來。
那銀針頂端透著幾不可見的異光,相當罕見的顏色,不知道對人體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不過看來他是無意間遇到了一個狠角色啊!他想著。
可惜光憑這些他還是無法確定那是誰,或著哪個門派的人,回去再問問師父,也許可以找得到答案。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陰沉,細雨飄落,幾滴雨滴飄灑在他的身上,意識到了時間的流逝,他才想起他已經在此處逗留甚久,得趕快回去才行,他還有要事要辦。
正想抬腳離去之際,他忽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著鳳虹消失之處,像是想到什麼,自言自語了起來:「……這人輕功不錯,這麼俊的輕功實在很少見。」
是個難得的人物,有機會的話真想結識一下。
只可惜現在對方對他的印象恐怕只有「糟糕透頂」四個字可以形容了吧?
他唇邊泛著笑意,帶點無奈。
就算還遇得到,以那性子,恐怕還來不及解釋就有銀針伺候了吧?他還是早點把銀針上的毒液研究一下比較好──為了他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
另一方面,結束任務正在收拾裝備的鳳虹,察覺到自己少了根銀針,臉色鐵青。
……怎麼會?鳳虹左翻右找就是找不到遺落的那一根銀針。
平時都收得好好的,沒想到今天的自己竟然會如此大意,鳳虹感到非常懊悔。
嚴格來說這次的任務並沒有必要帶上暗器,然而自己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帶上了。
雖然暗器上沒有任何的記號,但如果若是被有心人士知道,那她的身份和其它情報就可能會被發現。
一思及此,心中有股看不見的不安向她襲來,心緒頓時亂了起來。
……不行,她必須冷靜地想想,不能慌亂。
她一手支著頭,另一手靠在桌案上,蹙著眉頭,試圖釐清狀況。
……會是掉在哪?有沒有人看見了?可能看見的人物又有哪些人?
她開始回想整日的行動,從踏進青樓開始到結束,她都不認為自己有露出破綻或可乘之機,至於大意讓暗針遺失了這種事更是幾乎沒有半點的可能性。
她左思右想,都找不出個自己哪裡大意的可能性。
那麼會是誰?是誰偷走了她的銀針?銀針是在什麼時候不見的?
姑且不論對方的到底是使用何種手法,今日跟她有接觸的人並不多,想來想去最可疑人物倒是有那麼一個──那個儒生。
她打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發現那儒生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那儒生怎麼看都只是個毫無功力的普通人罷了。
當時無暇細想,但如今想來,那時機未免過於巧合,而當時儒生想拉住她的時候,她也確確實實的閃過了,但卻還是被拉住了……
……這中間究竟是因為儒生的反應夠好?還是她想的太簡單?
這儒生難道是有預謀的嗎?但若是這樣為何她在對方身上察覺不出一絲異樣?
不、不可能,就憑那呆頭鵝?如果真是那儒生所為,那她還真的是太小看那人了。
莫非那人可以只摸到衣袖就有辦法隔著衣衫取得銀針?
……她無論怎麼想都不覺得儒生有這等本事。
她想不通,只覺得越想越奇怪,但又想不出個所以。
是在她搧了他那一耳光時,閃身離去的那時候嗎?……似乎有這個可能性。
思及此,鳳虹刷地起身。
無論如何,她必須回到原處去看看!
當晚,因傾盆大雨之故,街道上空蕩蕩的,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
月光也被烏雲所掩蓋,青樓內仍然燈火通明,屋內燈火隨風搖曳,流瀉在外的燈光,倒映著無數的人影來往穿梭。
雨勢掩蓋了光線也掩蓋了青樓內的喧騰巧笑,一片漆黑之中,只留下滿耳的雨聲與不時轟隆作響的雷聲。
現在人群都專心在尋歡作樂上,這樣的狀態對鳳虹來說是再好不過了,不必刻意掩人耳目也可以順利進行搜索的工作。
鳳虹在青樓外認真的搜查著每一處走過的地方及附近的角落,而身後的方黎則是亦步亦趨地緊緊跟著鳳虹的腳步,幫鳳虹撐傘,一臉好奇地看著鳳虹的行動。
方黎抬頭看看天色,又看了一下燈火通明的青樓,心裡想著師姐真的是令他佩服,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能面不改色、從容不迫,完全不畏首畏尾,連這種講求身分、看守嚴格的青樓都能來去自如,這是尚嫌青澀的他所不能及的。
只是,當鳳虹沉著臉告訴他有東西不見了,要回頭去找的時候,方黎真的很吃驚,在他眼中鳳虹一直都是那麼厲害,從不出分毫差錯,他作夢也沒想過師姐也會有失誤的一天。
看著鳳虹專注的臉龐,方黎覺得這次師姐一定是遇上了強敵,只是不知道是何方的高手有這種能耐讓一向謹慎行事的師姐吃鱉。
雖然方黎真的很好奇對方會是何方神聖,但是一看到師姐悶不吭聲地的搜索著,他也不好意思出聲打擾。
方黎不曉得鳳虹找的東西是什麼,不過就算知道了,他恐怕也還是幫不上忙,因此只能撐著傘,邊胡思亂想。
這時,方黎心裡想著,不知道那傢伙比起師姐又是如何?如果遇到這種狀況,那傢伙會視若無睹,還是會像師姐一樣回頭確認?
那傢伙跟他年紀差不多,卻硬是比他高上一個輩份,年紀輕輕卻一臉狂妄,說話又囂張,姿態很高,也不知道是恃才傲物還是虛有其表,言談語氣間總充滿著不知道打從哪來的自信。
當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看向方黎的時候,唇邊總帶著那麼一抹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笑容,但那一副什麼都放不在眼裡的樣子,教人見了就生氣。只要那傢伙出現,一向謙和溫雅的方黎就會被激起鬥志,無論輸給誰也好,他就是怎樣也不想輸給那個傢伙。
突然,一道雷光劈空閃現,整個夜空一片刺眼的亮白,貫耳的雷聲也隨之而至。
方黎毫無心理準備,被這天地一聲巨響震了一下,思緒也跟著中斷。
望著地面的鳳虹,在這片強大的白光中,注意到了眼前的角落有一處泛著微微的異光。
鳳虹心頭一緊。
異光沒有向其它地方延伸的痕跡,只有在那定點上出現……
……那也就表示,那銀針的確掉落在地,但沒有滾到其它地方,是被某個人拾起後帶走了?
若單純只是在跟儒生拉扯之間無意間掉下來,是否會是那儒生發現她的銀針?
就算那儒生什麼也不知道,但如果再轉交給他人,她的身分會不會因此暴露?
她心頭一縮,眼神中露出了令人膽寒的光芒。
太危險了!就算那儒生什麼也沒做,她也不能讓一點危及自己的可能發生。
小心為上,她必須得先做點什麼才行,不然有個萬一那可能麻煩了。
雖說她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她現在心中已經把那該死的傢伙當成了頭號目標。
此時,正想跟鳳虹抱怨那道閃電著實嚇人的方黎看見鳳虹眼中那駭人的光芒,便嚥了口口水,連話一起吞了回去。
──師姐這神情,比剛才那道響徹天地的雷聲還更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