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久衛輔的喜好清單

「三號的接球接得很好！」

「我頭一次看到有人把我們主攻手的扣球接得這麼順⋯⋯你們球隊所有人的接球水準都很高，而你更是個稱職的自由球員⋯⋯我很佩服你！」

「我也不會輸給你的！告辭！」

這是音駒和烏野在宮城的初次練習賽之後，他們的第一次對話——嚴格說起來，是烏野那位自由球員單方面從後面喊住他，單方面說出一串話，還不等他給出回應就跑走了。

就像是告白一樣。

＊

梟谷學院集團的排球隊聯合練習長年以來都是以梟谷學院、森然高中、生川高中和音駒高中的學生為主，在今年則加入了烏野高中排球隊，聽說是因著貓又教練幫忙牽線的緣故。

在暑假的一週宿營集訓前兩週，是為期兩日的練習訓練。除了音駒之外，另外三所學校都還沒有跟烏野打過比賽；不過他們都有耳聞過，在宮城那場練習賽中烏野是如何讓音駒陷入苦戰，於是對著這個新加入的隊伍有著高昂的勝負欲和好奇心。

但隨著一場場練習賽過去，那些好奇變成了質疑。

先結束比賽的音駒成員們看著隔壁場地梟谷和烏野的比賽，一方已經快到了盤末點，一方卻還沒有突破二十分。

「少了翔陽的烏野⋯⋯不太有趣呢。」孤爪研磨咕噥著說。

「烏野怎麼回事啊。」山本猛虎瞪著分數板，「是守不住嗎？」

「是攻不過去吧。」他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守備沒出什麼大狀況。」

「守備也有大狀況喔，攔網那邊。」黑尾鐵朗摸著下巴，「應該可以更好的。」

灰羽利耶夫在前面蹦蹦跳跳，「只要接球的人都像夜久學長一樣強，那就沒問題了吧？」

「要是攔網的人都跟你一樣，就算是我也很難接啦！」他踢了不懂反省的學弟一腳，「別小看對手，烏野的自由球員水準很高好嗎！」

「很少聽夜久稱讚別人呢。」海信行笑咪咪地回應，換得旁邊主將的點頭。

「這不是稱讚。」

他沒有理會剛被他踢了一腳哀哀叫的學弟，轉頭看向場上再度將對方的扣球給穩穩接起的烏野四號。

「這是事實。」

他很有威脅性。

在宮城的練習賽結束後，他這樣跟烏野的副主將說。明明是水準相當高的自由球員，卻不驕傲自大，反而朝更高的目標努力。

令人感到恐懼啊⋯⋯

體育館內的練習賽還在繼續。

音駒的下一場對上以發球見長的生川高中，最後以25比20告終；而在隔壁球場，烏野高中對森然高中的賽事早在他們之前就結束了。

這也是烏野的一年級搭擋趕過來後參加的第一場練習賽。

「烏野總算贏了一場啊。」

他一邊喝水，一邊看向隔壁還沒收起的記分板。25比21，跟他們與生川的比數差不多。

「是啊，烏野的球員剛剛在旁邊觀賽。」海遞來毛巾，視線看向在球場邊跟自家舉球員講話的烏野十號，「他們似乎都被利耶夫吸走注意力了呢。」

「畢竟之前利耶夫沒有去宮城嘛。」他皺著眉瞪著自己隊上因為贏了比賽而亢奮過頭的一年級新人，「而且又這麼顯眼，這個巨神兵。」

「不過，夜久。」黑尾用毛巾底下的手指比了比體育館後方，「那個烏野的自由球員在看你欸。」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他順著黑尾比的方向看過去，對上了那個比他個子更小的視線。

對方向他豎起了大拇指，隨即快速鞠了個躬，蹦著腳步跟著烏野的隊友一起離開了球場。

他回頭，看見黑尾對他挑起眉，「你們很熟？」

「不熟。」他也用挑眉回敬，「怎麼，看到有人崇拜我羨慕了？」

「你確定那是崇拜而不是挑釁？」

「只有你這種人會收到挑釁吧？」

「你說什麼？」

「本來就是？」

海一如既往打斷了他們的爭執，「嘛，畢竟夜久是很厲害的自由球員，有人崇拜也是合理的。」

「幹嘛崇拜夜久呢。」黑尾撅起嘴，學著他早先用過的語氣：「烏野的自由球員水準很高好嘛。」

他跟黑尾互瞪，兩人都向彼此的位置跨出了一步；其他學弟識相地往後站了一步。

海站到了他和黑尾中間，拍了一下手。

「好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

第二天的聯合練習，音駒對上了烏野。

這是他們兩校在這次的聯合練習中對上的第三盤；多了兩位一年級生參戰的烏野變得更為難纏。原本以為會纏鬥到最後，但對面隊伍的氣氛卻在那個小個子撞上主攻手之後轉變了。

音駒以比想像中還更大的差距贏了那一盤。

用餐時間是排球隊的成員們可以放鬆下來的時刻。大家分別坐在餐廳的各處，大多是跟自己學校的隊友坐在一起；不過應該是音駒先跟烏野有過比賽經驗的緣故，他們的隊員在賽場之外的地方也會互相交流，像是跟烏野小個子一起行動的研磨和利耶夫、跟烏野主將交談的黑尾，還有跟烏野四號和五號混在一起的山本。

「你們的一年級生感覺也挺麻煩的。」

他喝了一口餐後的麥茶，看著坐在對面苦笑著的烏野二號和三號——副主將菅原孝支和主攻手東峰旭，他們剛剛已經先互相自我介紹了。

「是啊，尤其是先發的那幾個⋯⋯」烏野的副主將搖搖頭，「你們的也是嗎？」

他點頭，「雖然身體素質和天份都很不錯。」

「也對排球很有熱誠。」對方附和。

「確實是隊伍的有效戰力。」

「在場上也確實得了不少分。」

「但一點也不聽話。」

「實在太我行我素了。」

唉——兩位不同學校的三年級生一同嘆氣。在他們身旁的另外兩位三年級生臉上帶著無奈的笑，沒有否認。

「烏野的三年級生也都還留在社團裡呢，跟我們一樣。」他們的副主將指了指自己和他，「我們有三位三年級生，烏野呢？」

「我們也是三位，旭和我，還有大地。」菅原用拇指比了比另一邊正在交談的兩位主將。

他有點意外，「所以你們的四號是二年級生？」

「嗯，西谷是二年級。」東峰點頭回應，「不過西谷很可靠，會被認為是三年級也不意外。」

「西谷的可靠只限於球場上吧。」菅原輕輕笑了一下，往餐廳的一角投去一個視線。

他不用特別看，也知道菅原望過去的方向是那三個莫名熱血的喧嘩三人眾，正在宣稱愛吃辣味咖哩的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漢。他還以為自己隊上的阿虎是個特例呢，想不到烏野也有這樣性格的人，還一次兩個。

跟著看過去的海露出微笑，「西谷是你們的自由球員嗎？夜久說他的水準很高呢。」

「上次夜久同學也是這樣說，在西谷突然衝過來自顧自地說了一堆話之後。」當時也在場的菅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頸，「在那次的練習賽之後，西谷練接球練得更勤了呢。」

聽到這個情報，自己的心跳無法抑制地加速起來；他歸咎於因為對方是有意識追在他身後、給他造成威脅的緣故。

他眨了眨眼，「他難道不知道自己也是個很不賴的自由球員嗎？」

「啊，我想西谷他知道的。」烏野的主攻手露出跟外貌不符的靦腆笑容，「他說過，空中戰交給我們，我們的背後就交給他。不過西谷總是很會鼓舞人，會當面且直接地誇你厲害。即使我不認為自己有他口中所說的這麼——」

東峰才說到一半，被旁邊的菅原用一個用力過猛的背部拍擊打斷，力道之大彷彿要將脊椎拍成好幾節。

在隊友劇烈的嗆咳聲中，菅原微笑著接下話題：「不過，夜久同學是我見過西谷直接表示欣賞的第一個外校球員喔。」

「啊、是嗎⋯⋯」

心跳變得更快了；除了上一次感受到的恐懼之外，還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

「對了，西谷同學的身高多高嗎？」

海的一句話立刻將他的心跳打回了正常速度。

似乎沒預料到這個問題，烏野的兩人面面相覷。

「我記得西谷比日向矮一點⋯⋯應該不到一百六十公分，但具體數字我有點忘了。」東峰歪頭思索，「他是我們球隊裡個子最小的。」

「喔，」海笑咪咪地看了他一眼，「我想應該也比我們隊上的人都嬌小呢。」

「但我們隊伍裡的小個子都很厲害喔。」菅原立刻回擊。

海點點頭，「這我並不懷疑，日向同學和西谷同學都很厲害。」

此時生川高中的球隊經理跑進了餐廳，向大家宣布下午訓練要開始了。於是大家紛紛結束了聊天，他們四人也不例外。

「海，你幹嘛問人家身高？」他在烏野的兩人走遠之後，低聲詢問自己的隊友，「雖然他們不是當事者，不過問身高還是很失禮吧。」

海一直是個穩重的人，他怎麼想也不理解這個問題的用意。

但海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這樣一來又滿足了一個條件呢，夜久。」

他愣了愣，「什麼意思？」

他的隊友並沒有解釋。

＊

練習訓練結束後兩週，再度迎來了為期一週的暑期集訓。也是梟谷學院集團的四個球隊、以及烏野高中排球隊再次在球場上碰面的日子。

這次集訓的地點是位於埼玉縣的森然高中校區，森然高中腹地廣大，不只有足夠的室內場館，更有寬廣的後山綠地。集訓主要運用兩個體育館進行，第一體育館以練習賽為主，第三體育館則以自主練習為主。

第一盤輪到音駒休息，梟谷和烏野、生川和森然先進行練習賽。要比賽的四所學校留在第一體育館，音駒的球員則移動到了第三體育館自主練習。

經過了兩週，那位自詡王牌的一年級學弟在扣球和攔網技巧已經有了顯著的進步，但發球和接球技巧依舊差強人意；雖然這兩項確實不是短時間就可以練成的技術，而且相較於扣球和攔網的爽快，接球和發球的訓練確實枯燥單調得多。這也是擅長接球的球員會如此難得的原因吧。

不過⋯⋯

「利耶夫！站起來！」他對高他一個頭的學弟咆哮，「沒把接球練好，別想當音駒的先發球員！」

「是！」

以音駒的球風，接球是必須上手的基本，尤其為了應對烏野這種擅長攻擊的對手，他們更要完備隊伍整體的接球能力；經過了兩週，烏野究竟會蛻變成怎麼樣的球隊——那位烏野的自由球員，會有怎麼樣的進步呢？

他既覺得恐懼，又覺得期待；傳球的角度不自覺地刁鑽了些，結果學弟又漏接了。

「利耶夫！」

「噫噫——」

待音駒的球員們接到通知回到第一體育館，看到梟谷和烏野的比數時，傻住的人肯定不只有他。

「25比12⋯⋯」

這已經不是輸，而是輸慘了。

這次烏野的先發球員全員到齊，因此應該沒有輸慘的理由才對吧。

看著正在往坡道頂狂奔的烏野球員，黑尾爆出大笑：「這就是森然限定！爽朗！跑步登上後山深綠坡道！」

犬岡走興致勃勃，「這是輸球的懲罰嗎？比飛身救球繞球場一圈好玩耶！」

「所以我們輸了也要⋯⋯？」研磨露出了吃到難吃食物的表情。

黑尾嗯了一聲，「所以別輸喔。」

「直井教練，請問這次烏野攻擊上出了問題嗎？」海開口請教全程在旁觀賽的教練。

他們的教練搖搖頭，「怎麼說⋯⋯烏野的配合度變得亂七八糟的。連自由球員都⋯⋯」

「連自由球員都？」他立刻追問，「烏野的自由球員怎麼了？球沒接好嗎？」

「接球倒是沒有問題。只是，他有幾次從後排起跳要舉球，但是都沒有成功。」

「舉球？」

這下他是真的傻住了。自由球員要舉球？所以，對方渴求的進步，不只是在接球上面嗎？

烏野的球員三三兩兩從坡道回到體育館，接過球隊經理遞來的水壺補充水份。大部分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興奮，不像是受到懲罰的樣子，包括那位名叫西谷的烏野四號在內，看起來似乎還想和十號那個小個子一起再跑一次，被烏野的主將制止了。

場內森然和生川的比賽還在繼續，雙方都拼盡了全力，八成是沒人想做那個懲罰，即使是地主隊森然也不例外。他也可以理解啦，自己是喜歡爬山沒錯；但反覆在坡道跑上跑下，這可一點也不愉快。

不過自由球員舉球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直到對上那雙眼尾上勾的琥珀色眼睛，才發現自己不自覺地一直盯著對方看。他急忙移開視線。

好像貓咪，他這麼想。烏野明明是烏鴉吧？

就在此時，裁判吹了哨，森然和生川的比賽結束了。

「該我們了。」黑尾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因為喜歡山而故意輸掉啊，夜久。」

他瞪了對方一眼，「你覺得我會這麼做嗎？」

黑尾哼了一聲，露出討人厭的笑容，「怎麼可能。」

＊

集訓第二天的第一盤，音駒對上烏野。

烏野的攻擊依舊像是一盤散沙，舉球的距離沒有刷好、扣球的時機沒有掌握到、發球多次失誤，即使他很想看看的「自由球員會怎麼舉球？」真的發生了，實際在場上看起來也像個笑話，對方連球都沒有碰到，別說這是舉球失敗，連接球都是失敗的。

但烏野的球員們看起來都很亢奮，即使失敗了、失分了，這些人還是繼續嘗試，直到哨聲響起。

25比15，他們贏了烏野10分。

音駒的球員們拿著毛巾和水，看著烏野的球員們在門口脫下自己的排球鞋，換上室外的跑鞋，在體育館外頭排成一排。

「GO！」

烏野的主將一聲令下，每個球員全都嘶吼著往山坡頂奔去。

「他們是不是很喜歡爬山？」

「⋯⋯利耶夫，如果我們輸了，你一個人跑所有人的份。」

「研磨學長！」

＊

今天的第三盤比賽結束後，他在洗手間裡遇到了烏野的四號。

對方剛從西式廁所的隔間走出來，站到洗手台前潑水洗臉，脖子後面的皮膚一片通紅，應該是在太陽底下過度曝曬的緣故。明明排球是室內運動，但烏野的球員們光是今天就已經跑了三次山坡，待在戶外的時間比起其他學校還要多上太多。

這樣會不會中暑啊⋯⋯他這麼想，走到另一側的洗手台，扭開水龍頭。

除自己以外的水聲引起了注意，對方維持著彎腰的姿勢轉過頭，往他的位置看了過來。

「啊！音駒的三號！」

雖然整張臉濕搭搭，但那雙杏眼睜得圓滾滾的。

「今天的接球也很帥氣！我好喜歡你的上手接球！而且跟你們的攔網搭配得真好，就算前排沒有攔到球，你總是能成功地站在正確的位置把球接起來！太強了！」

當面且直接地誇你厲害、嗎⋯⋯

他其實沒有少被別人稱讚過接球技巧，但像對方這種水準的球員、用這麼直率的方式誇獎他，這倒是第一次。

「嘛，你也很厲害啊，從後排跳起來舉球那一招。」雖然失敗了。

他看到對方整張臉瞬間漲紅，幾乎接近脖子後面被太陽曬紅了的膚色。

「哇被你看到了！這次又失敗了，我總是沒辦法跳到正確的位置，而且我的上手舉球也很糟糕⋯⋯」

對方將自己的臉埋進Ｔ恤裡。

這麼坦率地承認自己不足之處也令他意外。該說一些安慰的話嗎？但這些都是事實啊。音駒和烏野的那一盤他也看到了同樣的狀況。要是自己的隊友發生這種狀況，他早就開口罵人了，但對方不是他的隊友⋯⋯

啪！

他驚愕地看見對方抬起頭，被衣服吸去水分的臉頰上浮出兩個明顯的巴掌印。

「下次我會成功的！請期待吧！」

那兩個巴掌一定很痛，不過從對方的表情上一點也看不出來。

那是一個可以鼓舞自己、也能鼓舞別人的燦爛笑容。

他不自覺的也跟著勾起嘴角，「我會、」

「西谷學長在嗎——啊！還有音駒的人！」

突然衝進廁所裡的烏野小個子在他們面前煞了車，「有西瓜喔！森然高中的家長帶來的，趕快去吃！」

「西瓜！」對方驚呼，從洗手台旁抓起兩件號碼衣，「翔陽，你要上廁所嗎？號碼衣脫下來我幫你拿！」

「喔、喔！」

兩個小個子在洗手台前手忙腳亂，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隊上的小個子很不賴嘛。」

他本來指的是剛進廁間的那位烏野十號；不過回過頭來的烏野四號看著他，笑容自信且張狂，「那當然，畢竟身高跟球技無關啊！你也懂吧？」

很討厭別人提到身高的他下意識地嘖了一聲。

「而且，就算我身高有兩公尺，我還是會當自由球員！」

對方雙手叉著腰，琥珀色的大眼睛裡面閃著光芒。

「就算不能扣球、不能攔網，只要球沒有落地，比賽就不會輸。球場上最大的功臣就是自由球員！」

那雙大眼睛盯著他，裡頭滿載了幾乎能灼傷人的熱切。

「尤其成為像你這麼棒的自由球員是我的目標！我不會輸給你的！音駒的三號！」

自己的心跳在耳邊噗通噗通地作響。他暗自深吸口氣。

「夜久衛輔。」

他向對方伸出手，「我叫夜久衛輔。」

對方整張臉亮了起來，兩隻帶有水氣的手握上了他的。

「我叫西谷夕！請多指教！」

像貓一樣的眼睛瞇起，咧開大大的笑容。

像受到感染一樣，他也咧開了嘴，「請多指教。」

雖然他本來是想跟對方拿回他自己的號碼衣⋯⋯不過算了。

＊

從廁所回來的三人剛走進體育館，一位熱情的球隊經理馬上迎了上來。

「你們還沒吃到西瓜吧？趕快吃喔，等等要開始練習了！」對方急切地說，從盤子裡拿起一瓣西瓜，想趕快放到他們手上。

「啊！」

原本應該要遞給他們的西瓜，卻因為過早鬆開手，而往地上的方向掉落——

但對自己的位置自豪的自由球員，是不會接受有東西在面前落地的！

兩位自由球員同時伸出手，將掉落的西瓜給接了起來，一人一邊。

「接得好！衛輔同學！」

同步接到的人也同步發出了驚呼。

很少被人直接稱呼名字的他怔了一下，差點又將西瓜脫了手；還好他的本能先一步阻止。

夜久偏過頭，看見比他還嬌小的短髮男孩直勾勾地盯著他，前髮挑染過的金色髮絲還沾著水，被外頭艷陽吻過的鼻頭紅通通的。

金色、紅色、還有琥珀色的眼睛。

是夕陽的顏色。

「你也接得好，夕。」他的本能先一步回答。

「只差『喜歡肉』就滿足了吧。」

站在遠方的音駒副主將看著那兩位站在門口吃著西瓜的自由球員背影，用面紙擦去嘴唇上殘留的西瓜汁。

「哈？什麼肉？」音駒的主將伸出手，「也給我一張。」

「喜歡魚的你大概忘記了。」海笑笑，遞出一張面紙給他們的同級生，「夜久的喜好清單，跟你完全相反喔。」

（完）

相關畫面及台詞出處：

漫畫第3集（西谷初登場）
漫畫第4集（烏野音駒初次練習賽）
漫畫第9集到第11集（東京遠征）
漫畫第23集、動畫OVA第5集（音駒三年級生的回憶）
漫畫第33集第296話扉頁（西谷、夜久和日向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