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無瑕的顏色
河沓白色善於掩蓋。
A掀起B半濕的雪色長髮,指腹蓄意在頸背微微透出肌膚的血管駐留,沿著那透紫的青跡輕輕往下按壓。若是只為引導熱風吹乾水份,那動作顯得多餘了,但他的弟弟不為所動,像是什麼也沒察覺一樣,用存在A視線外的目光,持續注視電視螢幕裡一方潔白的雪原。
鏡頭追逐著雪兔飛馳的身影,鏡頭之外,女解說員的聲音帶著頻道配音員受訓過的制式興奮。
A勾起唇角。
他轉動吹風機,任大把長髮粗暴的遮擋B的視線,配合加入動作的梳子,輕巧的幾乎說不上有掩飾的意圖。
懷中人果如他所料,扭動的幅度很小,細微的悶哼帶著稱不上抱怨的不悅,很快消失不見。
沒待他主動牽制就歸於平靜,B散髮凌亂的側臉,再度朝向電視。
A罕見的對懷中人專注的節目起了興致。真的只有一點。
畫面切到了保育中心,有人熟練的將雪兔抱起,毛皮之下健壯的長腿引來眾人驚呼,過於吵雜的環境使那生物賣力的朝著空氣踢腿。
牠恰巧配合著節目展示著自然的力與美,解說員最終是支撐不住了,他卻也說不清勝者是誰。
白色真是善於掩蓋啊。
A懷疑生長北國的人們是否就會更清楚,人是遲鈍的驚人的生物。當中有些自以為清醒的人喜歡站在高處指責他人,但,嗯,不論也許沒有人會認同--A十分尊重物種與環境合作演化的成果。
說自己易髒,同時就掩蓋自己本身即是髒污的可能,為了生存,這是多麼靈巧的顏色。
只是強弱與色彩本身無關。
他關掉吹風機,輕巧的撥開B落在臉側的髮絲,對著弟弟光潔的耳尖張口就咬。感受到懷中人瞬間全身的戰慄,愉悅直抒胸臆,滾動喉音--他還是沒有出力,精準算計好的姿勢,就直接把人架在懷裡。
A細細品嘗舌尖帶著新鮮皂味的冰涼,不帶侵略性的唇齒沿著耳殼的弧度遲緩蠕行,直到那覆著軟骨的薄肉都沾上他的溫度。
「哥,別親耳朵。癢死了,而且好熱。」
沒有掙扎的必要,B只是陳述。
「不是好熱。」A說著撥開他另一側蓬鬆的髮流,指節親暱的磨蹭B另一隻小巧的耳朵:「溫度是相對的概念,是你的耳朵太冷。直接用吹風機吹,可是會痛的。」
「就別動它,我不會痛不會癢,不是也很好?」雖是如此,B也沒在反抗,甚至配合他的手主動將另一側的耳朵轉過來,不再盯著電視。
「那就跟死人差不多了,我不是來殺死你的。」
好乖、好乖。
他怎麼會捨得這樣的弟弟被傷害呢?
A舉起遙控器關掉室內雜音。
他俯身,賦予B那泛紫的耳稍,能夠配得上它的、最為純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