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
盈缺組七夕佳節
民國paro
盛夏季節,街邊成雙成對,是撲火流螢的七夕。
今日兩人在街邊逛了許久,用了小點,放了燈,賞了煙花,游夏悄悄地在沒人注意時勾著蕭鳳的手指,隨後被寬大的掌心包裹。
晚上他們心照不宣地回到蕭鳳在外圍租的一幢小樓。
軍官拎起唱針,置於黑色的碟片上。當低緩的樂聲響起,像個紳士般彎腰朝先生遞出手邀請。
來自西方的混血軍官有一雙迷人的湖水藍色眼眸,被他如此溫柔注視時沒有人能夠抗拒。
游夏蹬掉鞋子,赤腳踩在蕭鳳漆黑的軍靴上,耍賴地要對方帶著步伐。蕭鳳輕輕地笑,掌著人的後腰邁開腳步,兩人的胸膛緊貼在一起,游夏側頭靠在寬闊的懷中,一種親密的燥熱感蔓延開,鼻息間盡是對方。
低沉女聲慵懶地唱,一雙影在月色下緩緩共舞。
不知是誰絆了誰,還是默契使然,兩人雙雙摔在了柔軟的沙發裡。四目相對時後知後覺地發笑,再交頸親吻。
他撥開游夏被禮教束縛的外衣,月白長衫下是絳紅色的蕾絲內衣,長指輕輕撫摸,再挑開,探進他的領地,無所顧忌地挑逗。
那是他從新式百貨裡購入的,這樣的艷色游夏穿得住,卻只能由他一人窺探。
大掌包裹著乳肉,皮質手套的觸感令溫文如玉的教書先生忍不住蹙了眉。男性的胸膛較女性單薄許多,被聚攏的小小軟肉擠壓著艷色,那細軟的蕾絲沁了汗水無端激起難耐的搔癢。
「夫人想要什麼?」年輕英俊的軍官躺臥在他身下,好整以暇地把玩那點可憐的胸乳。一身制服整齊,若非屁股底下被頂得熱,還以為是什麼正經八百的場合。
游夏曾逗弄似地喊他老爺,不想對方似乎很中意,還要得寸進尺問他是何意。既甜蜜又挑逗的稱呼遂成了兩人耳語間的私房話。
「老爺……」游夏瞇起眼,順著對方的心思喚道。長衫散落在腰側,他將自己的雙手覆於蕭鳳掌上,捧著胸彎腰請人品嚐。
那樣風情萬種的姿態,卻偏生被他端得斯文優雅。那深入骨子裡的氣質如蘭,有時真叫人又愛又恨。蕭鳳曾聽游夏說過許多古代東方的傳說故事,此時此刻跨坐在他身上,沐浴著月色的,大抵便是那從天宮來的仙子吧。被他所褻瀆、所禁錮的仙子。
蕭鳳直起身,把著游夏的腰將人拖近,唇舌嘖嘖地吃起蕾絲裡的乳肉,在對方難耐的喘息中捧著那柔韌的臀揉捏。
先生太白了,稍一用力便泛起惹人憐愛的粉,嫩得像新開的荷花,隨著力道漸重的愛撫綻放。
沙發畢竟狹窄,在幾次兩人差點滾到地上去後,軍官只能無奈地抄起先生光裸的腿起身。
游夏從善如流地抱著蕭鳳的肩,雙腿緊緊夾著勁腰。唇邊那兩顆梨窩可人得實在美好,蕭鳳去吻的時候似乎還能嚐到蜜。
房間裡更昏暗了些。
被放到床上的游夏用腳趾蹭著蕭鳳,輕輕試探,被燙灼了就跑。隨即被對方圈著細瘦的腳踝捉回來,蹭亂了髮歪著頭直笑。
軍官實在是受不了先生這副鮮活可愛的模樣,變本加厲地擠著他,將那形狀優美的足按在賁張的慾望上磨蹭,要他感受,要他懂得。
「好癢、Edric……癢!」游夏雙頰酡紅,身下白嫩的腳趾染了濁色。嘴裡討饒著癢,卻猶嫌不夠似地搔刮著那男根上猙獰的經絡。
他們之間從未言愛,許是一開始便知曉結局。
那夜,他們的衣衫凌亂纏繞,如雙股緊縛的同心結。
*
這是一個動盪的時代。
你可以看見燙著及肩的短髮,踩著高跟鞋,身著洋裙的摩登女性;也有身著舊式旗袍,盤著髮,端莊大方地踩著手工繡花鞋的太太。
有身覆西裝馬甲,穿著嶄新皮鞋的男性挾著最新的報紙穿街而過;也有身著傳統長袍的讀書人,拎著摺扇在茶館清談。
電車與人力車交錯而過,一條街上有舶來的咖啡館,也有老舊的裁縫舖子。
這個時代變化得太快,快得無人知曉何為正統、何為出格,亦或是何為未來。
所以他們給不了彼此承諾。
游夏微微紅了眼眶,唇邊卻帶笑。他站在碼頭岸邊隔著許許多多的人流,遙遙凝望著登上船的蕭鳳。彷彿害怕自己留給對方的最後一幕是悲傷,他努力揚著唇角。
離別在即,連眨眼都是奢侈。
汽笛鳴響了,他朝蕭鳳大力地揮揮手,笑容越發牽強。
船身啟動了,他不由自主地跟隨兩步,埋在群眾中寸步難行。
他努力仰著頭,視線卻已然昏花,模糊的看不清那道挺拔的身影。
蕭鳳盯著底下越來越遠的游夏,望著他那麼努力依然哭紅的雙眼。深邃的藍眼睛沉默許久,笛聲轟鳴,船身搖晃,直到同袍來尋他,他深深看了眼已然消失在天際線那端的故人,才從甲板上離開。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個卑劣的人,倘若只是逢場作戲也許游夏不會如此悲傷,倘若只是一晌貪歡也許此時此刻的自己不會心如刀割。可他不後悔,並且自私地希望游夏是真真切切地愛著,如同他一般,即便是痛苦。
是的,愛。
所以不要忘了他,哪怕他只是過客,哪怕這只是黃粱一夢,哪怕他們這一生不復相見。
感謝他的先生願意共赴這場風花雪月,短短一瞬卻魂牽一生。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