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影/驚蟄

及影/驚蟄





  影山咬住自己的衣服下襬,在雙手被舉過頭頂向後倒至床鋪時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其實不這樣也可以,及川力氣有多大眾所皆知,他知道對方此時只用上了不到一半的力氣,連根指印都沒留下。 



  一分鐘前及川裹著滿身熱氣從浴室裡出來,半分鐘後他倆滾在一起,剛換不久的床單濺起圈圈皺褶構成的波浪,床墊承受兩人份的重量,被傾壓搖擺,發出臨終前的嘎吱聲,像是隨時會翻倒的小舟。  



  但這兩人顯然是水淹至腰上也不會比對方先離開半步的類型。細密的水珠隨著上升的體溫附著在裸露的皮膚表面,及川俯身去舔他的後頸,拭去一些薄汗,說是舔也不太對,他的牙尖掩在柔軟的唇舌後方在頸側摩挲,像在下口前先確認肉質是否能入口,及川徹的那根舌頭就像本人一樣挑剔,精準得讓人生厭,讓人迷戀。



  禁錮著手腕的五指鬆開,轉而拜訪後輩躁動的喉結。所剩無幾的光線被及川的身軀悉數遮蔽,帶繭的指腹從泛紅的鎖骨往下撫摸,輕佻的癢意足以讓影山屏住呼吸,漂亮的肌肉隨著施力凹陷下去,被觸碰到的皮膚全都反射性地縮緊。及川的手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不論什麼東西在他掌下都會被馴服得服服貼貼,他天生就有種支配事物的才能,小至排球,乃至於圍繞著他的人群。影山反叛、追逐的核心都能在他身上找到答案,和經年累月生長的慾望一同灼燒理智的外殼。



  溫熱的掌心四處流連,撫過流暢的腰部線條,手感很好。主廚為無形野火添磚加瓦,手指圍繞著胸前紅點虛打著轉,及川從高處俯視他,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但他的眼睛還是很亮,是春雷末梢的顏色,是看一眼就令人發怵的地步。



  影山並不害怕打雷,只覺得這閃電性感得要命。胸腔裡的臟器跳動得太快,他從唇角洩出帶著顫音的低喘,呼吸不再受限,尚有餘力,意味著烹煮火侯還能再上升幾度。胸腹間的指腹緩慢滑過,他想起晚餐的白身魚也是被及川這樣擺在砧板上料理,修剪圓滑的兩指在皮肉上滑動,擺弄,凹陷下去的弧度給予旖旎的聯想,讓人不自覺地別開眼。嗨,小飛雄,不是喜歡看我下廚嗎?及川大人特種料理教室開課啦。下一刻乳尖被用力掐住拉扯,碾磨,原先緩慢升起的快感在此刻倏地聚攏,影山仰起脖頸,呼吸失了節拍,啞聲驚喘。及川見狀偏頭,唇角盈盈的笑意讓影山沒完全升起的火氣全數轉化成甜餡味的不甘和勝負欲。



  他抬起小腿,環住及川的腰側,睡袍本就鬆垮得遮不住什麼東西,被他這麼一弄更是大大方方地敞開。相似的沐浴露味道在極近的鼻息間發酵,調味已經就緒,鍋中的食材還在負隅頑抗。影山伸手握住年長者半勃的陰莖,思考的神情只出現了一瞬,靈巧的手指從頂端摸到柱體,青澀的手淫只存在最一開始,現在他已經知道這哪裡需要施力,哪裡需要搓揉,他學習能力一向很好,討人厭的一點就通。



  及川的笑容搖搖欲墜,這在一定程度上鼓勵了影山繼續動作。這可怎麼辦呢,汗珠自額角滑落,都說熱度會互相傳染,現在有好大一部分匯聚到了他的下腹部。孜孜不倦的影山同學很快就感覺到手中尺寸傲人的性器又脹了幾分,健康的男性生殖器富有彈性、硬度、顏色,和不過重的氣味,虎口處滑膩的液體象徵著他的努力是有效用的,過於有效了,五感全數張開代替主人去蒐集面前人的感受,慢了許多拍的恥意和愉快幾乎滿溢出容器,影山臉頰通紅,耳根隨著資訊量的增加發熱,CPU用在這種地方可是會燒壞的,他尚未定奪該拿手中脹大一圈的陰莖如何,及川已經黑著臉掐住這人的腰,摁進床墊後狠狠咬住他的嘴唇。


  

  及川一手箝住影山的下頜,舌頭擠進溫濕的口腔當中,他的牙齒終於能如願以償地咬在這個可惡又可愛的唇上,漂亮、弧度完美,靈巧的舌尖舔弄過影山嘴唇每個細小裂縫,貪婪而熱烈地捲走每滴因咽喉收縮而滲出的唾液,吮弄時發出色情的水聲,春雷過後就是颶風,處於風眼之中的影山飛雄不避不退,他往外踏出一步,皺著臉主動去擁抱這場災難。



  笨蛋。他從及川眼中讀出這個訊息,當然方圓千百里內僅他一人能夠接收,笑意在狂風驟雨中顯得溫吞,格格不入又理所當然地黏合在一起。及川徹的克己就連那裝模作樣的表現欲也是收束過後的結果,矛盾的綜合體,只在影山飛雄面前展現出本體不加掩蓋的食慾,性欲,怎麼樣都好。影山不甘示弱,嘗試去跟上他的節奏,痛覺和酥麻感同時抵達,他嚐到自己的鐵鏽味,急躁的臭小孩。口中的舌頭狠戾又柔情地說道,一步步將他剔骨刮肉般吞吃殆盡,一點都不想剩下。影山從喉嚨裡滾出幾聲不可控的呻吟,快窒息了也不想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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