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侑】Your Soul is Oftentimes a Battlefield 04 上
MIO☀ 哨兵嚮導paro,私設多,還有複雜的糾葛與關係。
☀ 副CP為佐久古,內文略雷但我們喜歡,只適合什麼都可以的人。
☀ 有恐慌、違法人體實驗描寫,介意者慎入!!
☀ 前回:第三章(上)、第三章(中)、第三章(下)by 安安。
從小時候開始,古森就自認不是特別有堅持的人。
只是因為前線戰鬥很帥氣,所以努力練習近身搏鬥;因為拿狙擊槍很有型,所以努力磨練射擊;因為搶先一步揪出犯人很厲害,所以努力分析各種案件。他總是很快地學習新事物,再很快被下一個新奇的東西吸引,唯一不變的是,他一直很努力。
起先,古森出於些微的年齡差距,總是比他的表弟還要更快能達成目標,身高也是,一次在井闥山的附設圖書館裡,他替聖臣先一步拿下放在高處的書籍,兩人約好要調查出令飯綱前輩頭痛很久的案件真相,坐在明顯不適合孩子的高度、過份冷硬的木椅上,古森翻過一本又一本的資料,提出一個又一個可能性,卻都被佐久早以幾個他沒注意到的細節反駁。
直到短針往前走了好幾大格,他終於累了,趴在桌面上玩著那些寫滿推論的草稿紙,但佐久早表情依舊鎮定,告訴他,做事那樣急躁而失去定力,未來一定會吃虧的。
比起勸戒的話語,古森更優先注意到晚霞敲碎了窗,灌流進書架間的窄小通道,收束成好細好細的橙光,打在表親的睫毛上,他親眼看見佐久早眨碎了那些光,緊接著下一瞬,他就忘記自己原先想做什麼。
事後回想起來,他那時候就該好好聽話。
在肺泡即將扁塌到極限時,古森驀地驚醒,發現自己差點丟失呼吸的方式。
他發出幾個乾燥而疼痛的咳嗽,感覺肌肉緊貼著肋骨深深凹陷,眼球震顫得厲害,四肢也沉重得不得了,他唯一能稍微找回控制權的只有破碎沙啞的嗓子。
侑呢?侑呢?
古森把宮侑的名字、那三個音節放在口中嚼了又嚼,他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確實發出聲音,事實上,耳邊的嗡鳴聲蓋過了一切。
而他痛得又陷入沉睡。
就這樣反覆幾輪,古森終於在一次清醒時奪回起身的能力,並看清楚壓制他的人是佐久早。
「侑呢?」古森沒察覺他的聲音既尖銳又急迫,可惜他連掙脫佐久早的力氣都沒有,雙腿無力地踢了幾下,最終只能近乎哀求地追問:「拜託、拜託告訴我侑在哪裡?告訴我、侑呢?他在哪?」
「冷靜點,你的身體不能打更多鎮靜劑了。」表親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穿透鼓膜折疊數折,古森喘得不行,壓根無法去思考那是什麼意思。
「快點!快點、救他!對、救他!侑沒有呼吸了!拜託、救救他!」
「元也,這裡快沒呼吸的人是你。」佐久早按著他的手腕,膝蓋也壓在他的大腿上,黑色捲髮濃密地遮蓋下來,陰影落在臉上所有的凹陷裡,教人看不清楚表情,「你再休息一下,等你下次醒來,我會再解釋一次。」
再解釋一次?古森腦中模糊想著這是第幾次了?難道宮侑不斷被他侵犯而死去嗎?
眼前恍惚地出現宮侑被情潮燃燒的面頰,雙眼上翻,過多的唾液從無力闔上的嘴角染溼地面,交合處好燙好燙,好痛、太快、再多一點,這些聲音消失後又響起,最後一次安靜時他發現本應劇烈起伏的胸膛靜止了,彷彿在他面前的是尊石膏像,而現在他根本感受不到宮侑到底是死是活,這令古森害怕得不敢閉上眼睛。
「侑……幫我、救他……」他的聲音越來越無力,眼前的佐久早實在太可怕了,不但束縛四肢的手一點都不溫柔,以往總會讓他感到安心的雙眸也不再溫暖,他感覺像是被逼上懸崖,再後退一步就注定落入深淵,失重感極具臨場感地席捲而來,古森下意識地想推開對方,因為他察覺到表親似乎沒有任何要幫忙的意思,他好痛,但他得起身——他失敗了。
掙扎中,手臂上忽然一刺,鬆脫的靜脈留置針沾著刺眼的鮮紅色落到地上,細密如網的血串爬滿青筋暴起的手背,而後警報大響,古森感覺氧氣正在脫離身體,意識逐漸從腦膜上剝離脫落,佐久早焦急地喊了幾聲『元也』,可惜他還是暈了過去。
彼時病室的門猛地開啟,闖進幾個救護員嚮導和醫護人員,把病床團團包圍起來,佐久早踉蹌地退後幾步,把背脊摔在冰冷的牆面,當他抬起頭,只能隔著人牆望向床上意識不清的古森元也時,佐久早已經無力去計較了。
由於古森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這時的宮侑也還處於昏迷狀態,無法及時處理精神圖景內的慘況,光靠非結合的嚮導效果著實有限,因此醫院提出一項還處在實驗中的治療方案。
佐久早和飯綱是第一個不同意的,別的不說,光是還在實驗中就足夠不安全了,可他們又能如何呢?塔駁回兩人的抗議,冒著古森可能就此一睡不醒的風險,批准了那項尚未通過效力證實的治療實驗。隨著藥物滴注進哨兵體內,古森陷入更深沉的睡眠,直到宮侑順利轉回普通病房後,古森的主治醫師才終於終止醫囑執行。
幸運的是,他們沒有因此失去一名優秀的哨兵,隨著藥物劑量逐步降低,古森的身體一點一點喚醒,終於在完全停藥的第二天下午,他帶著恍惚的神智睜開眼睛。
花了近一分鐘去辨識佐久早的臉,古森感覺嗓子像有火焰在燒,卻仍舊努力不懈地想問宮侑的下落,不過佐久早搶在他之前開口。
「在隔壁。」
佐久早說得很簡短,甚至省略主語,但古森知道他和佐久早在講的是同一人,至於為什麼在隔壁、發生了什麼事,表弟也都貼心地一字不提。
古森慢了幾拍才察覺到宮侑得救了,從他造成的傷害中得救了,巨大的恐懼感總算願意放過他,取而代之的是罪惡感紛湧而上,這讓他不敢多問宮侑的病情,只覺得腦袋脹得好像有人在裡面吵架。
「你還好嗎?」
直到水聲響起,古森這才注意到佐久早的手邊有一個臉盆,還有一疊毛巾,原本似乎是打算幫他擦澡,表弟擰乾毛巾,正準備朝他的臉伸手。
而古森猛地躲開。
棕色的虹膜倒映出佐久早凝固的表情,他一時之間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身體先一步做出抗拒,當他回過神來,佐久早顯然錯愕的神情刺進眼底。
「聖臣……!」古森鬆開緊握的五指,做出想拉扯對方衣襬的動作,令他挫折的是,不管嘗試了幾次,他都沒能成功沾到佐久早的衣角,最後古森挫敗地收回手。
半晌,一股溼潤的觸感落在指側,古森稍稍抬頭,通體雪白的伶鼬正用鼻子輕頂他的手指,成功吸引注意力後,伶鼬先是蹭了蹭古森的手,又繞著他打轉,接著躺下,賣萌地翻出白花花、柔軟而不具威脅性的肚皮。
古森抿了口唾沫,感覺喉頭腫脹得不得了,這讓所有吞嚥都變得艱澀,「抱歉,能先把牠收回去嗎?」
這下他真的看見表弟受傷的眼神,古森覺得心臟疼得像要裂開了。明明以往只要看見佐久早的伶鼬翻肚賣萌,再難過的事情都能破涕為笑,但現在掌管快樂的門閘猶如被卡死一樣,就連微笑都讓他感到十分吃力,更別提觸摸精神體。
一股從未有過的凝重瀰漫在他們之間。幸好——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居然能用上這樣的詞彙——幸好此時,醫生走進來查房。
「有醒來啊?看來藥物劑量沒問題。」那語氣聽起來不像在面對個人,更接近實驗成功的喜悅。
古森感覺到佐久早的怒意,而顯然醫生渾然不覺,還自顧自地抽起病歷板,「我接下來會問你幾個問題,你放輕鬆回答就好了。」
「我明白了。」古森於是抽開停留在佐久早身上的視線。
前兩個問題非常簡單,分別問了名字和他們所在的地點,是定向力測驗的其中一部份,好確認他確實意識清楚,作為一名常常參與救援任務的哨兵,古森對這個流程再熟悉不過,他甚至能預想接下來醫生的問題——
「那你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嗎?」
剎那,古森忽然無法構築任何句子,他的視線在醫生和佐久早之間來回,直到眼前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抬起頭來,用狐疑的目光對著他猛瞅幾眼,他才結結巴巴地吐出:「我、任務……」
串起那些詞彙著實費了他很大的心力,古森吸了一大口氣,最後說:「任務出了點意外。」
只可惜,好像光是這樣還嫌不夠似地,醫生張口就問:「你知道你和編號INRZK-07嚮導結合了嗎?」
INRZK-07,聽起來多不像在描述一個人。
「我知道。」
「你現在能感覺到他嗎?」醫生把病歷往後翻了一頁,在上頭寫下幾筆作為紀錄。
「……可以。」
「描述得具體一點,他現在在做什麼?生命徵象如何?」好似對古森單調的回應不大滿意,對方不耐煩地催促。
「他應該……應該在談話,我聽見交談聲,但心跳不是很平穩,呼吸也有點急促,應該在爭執什麼,我——」古森的思緒又飄回宮侑斷氣,因此語氣變得不太肯定,雞皮疙瘩不合時宜地爬滿手臂,他邊說邊逃避著佐久早燙人的注視,而醫生像是要給予致命一擊般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你能說出他的名字嗎?」
「……宮,他叫宮……侑。」
等到所有磨人的檢查結束,佐久早看起來想跟他說什麼,古森卻喪失了與人對話的欲望,整個人縮回棉被裡,醫院的織物都帶上一層消毒水的氣味,刺鼻得讓人眼角泛酸。
「元也。」
「抱歉聖臣,我還有點睏,能不能再讓我睡一下?」他翻了身,將表弟擋在背後。
佐久早沉默良久,「好。」
「我去買點吃的,大概半小時後回來,你想喝溫牛奶嗎?」
古森僅以含糊的鼻音應答。
等到佐久早的腳步聲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古森才緩緩從床上爬起身,並嘗試性地活動四肢,長期臥床帶來的短暫麻痺感過後,他很快取回身體的掌控權,說的也是,他本來就沒有太多外傷,最多就是那些在激烈情慾後的咬痕和爪痕,沾黏在皮膚上留下淺淺的印子。
哨兵的身體好得不得了,肯定已經消退不少了,而後古森隨即又想起,之前佐久早幫他擦澡時難道反覆看見那些痕跡嗎?想到這裡他就一陣作嘔,腦袋裡好吵好吵,即使閉上眼也能察覺到宮侑就在隔壁病房,那感覺像體內多住了另一個人。
不是佐久早聖臣的人。
古森頭皮發麻地蜷縮起身體,他想:他一定得找宮侑談談。
他慢吞吞地下床,視線搜尋著能穿的鞋,才發覺佐久早早已擺好一雙柔軟的拖鞋在床邊,像事前就料到他不會安份待在房間裡,古森頓時噎了口氣,心虛地穿上那雙有柴犬圖案的拖鞋。
來到隔壁,他等門後的動靜稍歇,在門板輕敲幾下,帶點負氣意味的腳步聲重重地走來,來應門的是宮治。
古森感覺對方看過來的目光和往常不一樣了。
「你……」宮治抹了抹臉,表情看上去有些疲倦,「你身體還好嗎?」
「嗯。」古森勉強拉扯嘴角,給了一個虛弱的笑,「你應該知道的,哨兵一向身體很好。」
侑還好嗎?
他實在無法這樣問出口,無論是作為與宮侑結合的哨兵,還是一名加害者。
身上有連結的他們再過問這種事情未免太荒謬了。
停頓許久,他斟酌著詞語而無聲地開闔雙唇,還是宮治先問了:「你想和侑單獨聊聊嗎?」
古森點點頭。
宮治沒有立刻回答好或不好,他靠在門框上,並不特地壓低聲音:「拜結合所賜,那個白癡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只要一激動身體就容易當機,已經昏過去好幾次了。」
「所以,希望你別太刺激他。」
那些話不清不重,卻都像在指責他一樣,治或許沒有那個意思,也可能根本就是那個意思,古森根本無法分辨那是哪種,可是在他理清思緒以前,宮治讓出了進房的路,眼珠的顏色在蒼白的燈光下好淺好淺,像蓋了層水。
「……我知道了。」這是最適合的臺詞了,古森感覺身體被削去一塊,在那樣的注視下踏入房內。分明是他自己要跑來找宮侑的,但當治真的離開房間帶上門,古森卻感到窒息,彷彿被關進極為窄小的箱子,而水正在淹上來。
他連忙快步走上前把窗戶全打開,回過頭,宮侑就在那裡。
佐久早走出病房時,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長氣。
他按了按額角,疲憊感蜂擁而至,這也難怪,畢竟他也好幾天沒睡好了。
剛住進醫院的前幾天,古森總是毫無規律地睡睡醒醒,即使醒來,神智也不見得是清楚的。有時是在白天,有時則在半夜,好不容易淺淺入睡的佐久早會被表兄近乎歇斯底里的哭泣和求救驚醒。起先他還擔心壓制得太用力會讓古森受傷,但在幾次沒抓確實,導致古森拉扯點滴、打碎藥瓶之後,佐久早就不敢再心軟,也不敢再隨便睡著。
一番折騰下來,他本來就皮膚白,搭配上憔悴的眼神和黑眼圈,剛進電梯就惹哭了裡面的小孩,於是他在一旁照服員歉疚的目光下又退出來,準備等下一班。
誰知道今天搭電梯的人格外多,他站了好一會兒,螢幕仍顯示在一樓,佐久早原本打算走樓梯下去,回過身,就看見宮治的身影出現在轉角處,正往這裡走來。
「嗨。」宮治先打了招呼,佐久早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頭示意。
此時電梯終於停在他們的樓層了。
「一起去便利商店嗎?」
「好。」
兩人來到醫院的一樓的美食街,幾個推著點滴架的孩子從身旁笑鬧著經過,得東躲西閃地才安全抵達。
幸好這裡是井闥山的附設醫院,食物選擇不至於像在外面那樣麻煩,佐久早張羅著古森的溫牛奶,而宮治往塑膠提籃丟了幾個飯糰,注意到佐久早什麼食物也沒拿,便又從貨架上抓下兩盒草莓牛奶。
結帳後,他們移動到便利商店附設的座位區,更正確點說是宮治拉著佐久早過去的。
「我沒有要吃東西。」佐久早說。
「我知道,所以這給你。」宮治把草莓牛奶湊到對方面前,「你喝點東西。」
「不需要。」哨兵表情有些嫌棄,他是真的沒有多少食慾。
但宮治彷彿沒聽見似地逕自幫忙打開包裝,還貼心地插上吸管,佐久早在這時認知到果然雙胞胎的基因是相同的,眼前的灰髮哨兵和他家的金髮嚮導不聽人話的程度簡直一模一樣。
佐久早終究是接下了對方的好意,鋁箔包裝的調味乳剛從冰箱拿出來,水珠凝結在表面,濡濕指尖,他喝了一口,和預期一樣甜。
見佐久早皺眉的樣子,宮治毫不客氣地扯出幾聲笑。
「你看起來像吃到了耳屎口味的太妃糖。」
「講得好像你吃過。」
「那倒是有,記得環球影城在大阪嗎?我們可常去那地方了。」
「……。」
兩個疲憊的男人看著彼此,四條長腿收攏在廉價的塑膠圓桌底下,擠成麻花狀,看起來就像某種惡劣的玩笑,所以他們勉強勾勾嘴角。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聚在一塊,宮侑的狀況穩定之後、飯綱前輩得空來幫忙看顧古森的時候,兩人偶爾會坐在一起吃點東西,罵罵那兩個讓他們累得半死的傢伙(通常是抱怨宮侑),然而罵到最後總是會陷入沉默,然後治會說「等那混帳好了,我一定要揍他一頓」,佐久早則會露出糾結神情,似乎在考慮應該選擇洩憤還是不弄髒自己的手。
治剝開飯糰包裝,米飯的香味讓他好受一點,「你那邊還好嗎?」
佐久早沒有咬吸管的習慣,他把牛奶盒放在桌上,看著宮治的眼睛說:「剛剛醒了。」
「我知道,人在侑那邊。」
「我想也是。」佐久早聳肩,「我還擺了雙拖鞋給他。」
「你真貼心,臣臣。」
「別學那傢伙說話。」
等到宮治的飯糰快吃完,佐久早才接續道:「古森接受了人體實驗。」
治頓了頓,差點把嘴裡沒咬碎的米飯噴出來,他嗆了幾口,佐久早好心地拆開另一個草莓牛奶的包裝,宮治用力吸了一大口飲料,「等等,怎麼回事?你之前怎麼沒有說?」
「你看起來自顧不暇。」
灰髮哨兵抿平嘴唇,看來對這個回應很不滿意,可惜他也沒資格對井闥山的事務指手畫腳,只是挑起眉,示意佐久早繼續說下去。
「假長夜(The Fake Well)計畫,目前還在實驗階段。」
佐久早說,塔對此做出的解釋非常少,只說藥物能讓古森體內的賀爾蒙保持在一定的濃度,他的身體會誤以為正和結合嚮導處於精神結合狀態,進而放鬆沉睡,這段期間古森會持續處在快速動眼期,也就是說,他會不斷作夢。
佐久早當然也試圖解讀藥物上頭的成分標籤,那一包淺粉色的輸液裡包含了宮侑的嚮導素、古森自己的哨兵素、鎮靜安眠藥物,還有10%葡萄糖溶液等等營養補充用的液體,至於最後一項成分是幾個英文字母構成的,看上去像某種代號,即使問了飯綱,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可能就這樣一覺不醒,或過量的嚮導素破壞大腦邊緣系統,導致醒來後喪失記憶。這是個風險很大的治療方案,原本就是開發給伴侶重傷、情緒不穩的哨響使用,但是,」佐久早不常說那麼多話,只見他為了喘口氣,拿起草莓牛奶抿了一小口,「但這還是個實驗,根本沒有理論證實這些藥物有效。」
「井闥山同意了。」宮治瞇起眼睛,好像必須如此,他才能感到這個世界的惡意減退些許。
佐久早不再作聲,宮治也沒勉強他,兩人安靜地吃完剩下的食物,佐久早又得再溫一次牛奶了。
他走到自助微波爐旁,前面有個女孩子在使用,對方看起來年紀不大,或許十五、十六歲吧。
低頭捏了捏手中的紙盒,佐久早不合時宜地走神,十五歲,那是他們做出抉擇的年紀。彼時剛從漫長的哨兵訓練中畢業,他的表哥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手,他剛想說洗手前別抓著他,表哥下一句話卻讓他頓時忘了所有乾淨整潔,耳邊傳來古森說自己做好決定的聲音,說之後不會像他一樣成為前線戰力,他要當醫護兵。
搶在不贊同以前出現的情緒是困惑和失落,佐久早差點就一脫口問出為什麼?明明不論射擊、體術、潛伏或特殊能力,古森都可以說是名列前茅,完全有資格成為前線最優秀的哨兵。
更正確來說,他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可是聖臣,我想救人嘛,你看我的能力難道不適合救人嗎?」古森說,語氣裡還有點撒嬌意味,雖然古森看似是在徵求他的同意,只有佐久早聽得出來,他勸不住了,畢竟表哥平日隨和,對於想做的事情卻超乎想像的固執。
所以他說,隨你。
結果到頭來,古森誰也沒有救到,包含他自己。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