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都有哪些突破普通人想象的真实事件?

历史上都有哪些突破普通人想象的真实事件?

半个甜橙子

一般在提到我们的东邻,朝鲜的时候,我们的刻板印象都是这样的:

一个人垄断了全国一切信息,除了他全都是被洗脑的傻瓜,什么都不懂——

有少数几个“觉醒”了的,满脑子想的也无非都是狂热崇拜“自由世界”,只想着一有机会,就跑到灯红酒绿的“首尔天堂”吃香喝辣,跟自己的同胞和家乡永远拜拜。

至于什么斗争,早就被弃之如敝屣了。

但是与这些谰言相反,朝鲜尽管如何黑暗,但也和其他国家同样,一直有着仁人志士,在马克思的红旗下,在史无前例的恶劣环境中,为了工人阶级的解放,前仆后继地抛头颅,洒热血,牺牲奋斗。

只是他们被摧残抹杀,消灭于黑暗中,不能被世人所知道罢了。

以下这篇文章,就是一位朝鲜移民介绍的上世纪80年代震惊全朝鲜的左翼大案——“我们的斗争案”的始末。

我从朝鲜出来之后,不少的人问:“你们那儿饿死那么多人,怎么就不反抗呢?”
每次我都只能回答:监视得太厉害,干不了。没有在朝鲜生活过,他们不会懂的。
如果只牺牲自己的话,很多人早就反抗了。但如果全家都要进集中营,一辈子过得比牲畜还惨,那就不是个人勇气的问题。
但是哪怕在这种条件下,也有人敢于斗争。黄长烨曾经说过:他在大学当校长时,有学生找他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行动了!”
他劝这些学生说:“还不是时候。”
笔者就亲眼目睹过一次斗争。平壤市民看到他们散发的传单和大字报,不知所措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人们死盯着大字报,用沉默表达认同。
他们声讨朝鲜是封建王朝,还高喊马克思主义的口号。他们如今都牺牲了,但我相信,历史会记住他们的。
那是89年9月的一个早晨,平壤的世界青年联欢节刚刚结束。那天,很多人上班的脚步停了下来,忽然都聚集在乐浪区电影院(今平壤市乐浪区统一2洞)。因为这个电影院各处,贴起了无数张大字报。
大字报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朝鲜现在不是他们说的理想社会,是反马克思主义的封建王朝!让工人勒紧裤腰带,逼着他们没日没夜干活,他们金家和干部们却是花天酒地!我们一定要建立所有人都平等,所有人都幸福的社会!”
署名是“我们的斗争(우리들의 투쟁)”。
他们批判朝鲜制度时,引用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说明,朝鲜不是无产阶级掌权,是金家父子的个人王国。他们在传单的最后号召:
“用我们的双手打倒封建制度,建立新世界!”
第一个发现的,没有把它毁掉,是想让更多人看到,当然也可能是不想管闲事。
但那么多人都只是看,却没有一个人去撕下来,表示赞同的心理作用也是很大的。
事情发生后平壤像捅了马蜂窝,国家保卫部马上向平壤市保卫部下令抓人。
虽然保卫部开始调查,但他们没有停下来,反而闹得更大了。他们辗转平壤所有电影院和剧场,到处贴传单。
他们贴传单有几个特点。一般是出现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觉,把传单贴到电影院墙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以往的传单是用手写的,这次是用印刷机印的,是油印。
他们自称“我们的斗争”。保卫部急得像热锅蚂蚁团团转,搞得疲于奔命,狼狈不堪,却是一无所获。
传单今天贴在大同门电影院,明天贴在善桥电影院,后天又贴在东平壤大剧场。因为他们,平壤乱成了一锅粥。
有人说是间谍贴的,但大部分平壤人心里都清楚,是内部的人干的。
但他们虽说神出鬼没,也还是留下了线索。他们用的是印刷机,还引用了马克思著作。保卫部着重搜查的,也就是有这些东西的地方。
首先,调查了平壤市内所有印刷机,看哪些印刷机用了相同的活字版。每个印刷机的字体,都有些细微差距。马、恩、列著作只有一部分特许的人能看,保卫部集中追查了这些人。
比对字体发现,金策工业大学和其他几个大学印刷所的字体,跟传单上的字体一样。因为能读马克思的,大部分是大学生,要么就是教授,研究员,所以范围缩小到青年学生。
但是,偷偷使用印刷机是不留痕迹的;看书的也不只有一两个,实在是很难抓。
平壤保卫部的反贪科,搜查科,各区域的保卫员,都不分昼夜地埋伏在所有剧场和电影院里。终于,1990年8月的一天凌晨,一名成员在大同江电影院贴传单,中了埋伏,被抓住了。
平壤市保卫部调查后惊得目瞪口呆:被捕学生的父亲大都是前任朝军将领。
保卫部逮捕了有关联的12名学生。他们都是名牌大学的高学年(三年级以上)学生。
十二名中八名是前任朝军将领(少将以上)的孩子。他们成绩优异,生活上也是模范,老师和同学都敬爱他们。
他们在父亲的庇护下从小丰衣足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拥有这样好的条件,他们从高中就是天才学生,上的也是最好的大学。
他们对朝鲜当局不满,是从高级公寓出来以后,了解到平壤百姓生活开始的。
平壤有专门为将军准备的高级公寓,禁止一般人接近。公寓由军人24小时警卫,外人只有预约被批准了,才能进小区。
自从父亲转业,他们从将领公寓搬到平民区,亲身体验到了百姓的生活疾苦。
他们以前拥有特权,只跟干部子弟和将领子弟来往。如今生活在平民区,看到平壤市民生活得这样困难,就发生了疑问:朝鲜的社会制度,究竟是为谁服务的?
这些青年读了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著作才明白,朝鲜的社会制度,不是为工农服务的。
他们曾一起生活在将领公寓,关系很密切。等到父亲转业后又一起传阅马克思主义经典,同甘共苦,志同道合,于是就组建了“我们的斗争”团体。
60年代以后,朝鲜把所有马克思和列宁之类革命家的著作都没收了,不准百姓阅读。这些书还在书目里面,但只有得到有关部门特许才能借到。被捕的学生都因为父亲的背景,才能读到这些书。
他们把团体的最终目标,定为打败朝鲜当局,为新社会而斗争。第一项任务,就是寻找同志,扩大组织,利用大字报的形式唤醒人民。
他们从第一次大字报开始,秘密斗争了一年多。被捕后,在审讯面前,他们也绝不屈服。他们头脑清晰,教育水平也很高,有条有理,堂堂正正地回击了保卫部的审讯。
一个当时的审讯员说:“审讯他们的人,反而让他们给问得哑口无言。
另一个审讯员说:“如果他们继续扩充队伍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他们在平壤市郊被秘密杀害,英勇就义。当时的审讯员对我说,死的都是高端人才,太可惜了……说着,他露出迷茫的神情。
这些年轻人在二十岁刚出头就牺牲了。但更多的斗士继承了他们的遗志,踏着血迹继续斗争。
今天,平壤市保卫部的地下监狱里,还在传出被捕青年们的惨叫和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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