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導
𝙴𝚌𝚑𝚘𝚏𝚊𝚕𝚕 - 𝙰𝚕𝚊𝚒𝚛 𝚗 𝙴𝚕𝚒𝚊𝚜陳舊木門被推開的同時,老舊的金屬門栓發出一陣刺耳的嘎吱聲,躺在沙發上的人影旋即起身,視線迅速從來人的臉部轉移到他手上那份斑駁的牛皮紙袋。
待對方將大門鎖上、掛上休息中的牌子後,手裡的紙袋早在幾次眨眼間被沙發上的淺金髮青年悄悄摸走,站在他身後得意地揚了揚得手的戰利品。
「你今天早上一聲不吭的溜出店門外,就是為了這個破紙袋?」
「好好說話,亞萊爾。」被偷走文件的灰髮男人也不惱火,只是平靜地朝對方勾勾手指,喚作亞萊爾的青年嘖了一聲,還是乖乖地把文件袋交回去。
男人輕輕抖落紙袋上不知為何沾染上的沙土,指尖摩挲過袋口的環繞的棉繩,「這是下一個案子的資料。」
「這麼快,上一個案子才結束,我以為你會休息一段時間。」亞萊爾挑眉,目光跟隨男人的動作緊盯著棉線一圈圈被解開,「醫生沒有說什麼嗎?」
「有也來不及了。」對方語氣平淡地回覆道,指尖挑開牛皮紙袋的封口,從裡面抽出幾張寫滿了文字的紙頁。亞萊爾敏銳地捕捉到男人話裡的無所謂與言下之意,本來還有些嬉皮笑臉的神情立刻沉了幾分。
「你知道我沒有在開玩笑。」青年漂亮的堇色眼瞳染上一層陰鬱,他瞇起眼睛盯著對方骨節分明的手,上面曾經佈滿在醫院注射掙扎留下的痕跡。
「我知道。」
「你知道?」亞萊爾怒極反笑,「你知道還老是接一些玩命的案子來做?要是沒有我你是不是死在外面也無所謂?」
男人垂眼不語,直到青年有些受不了這樣窒息的沉默,伸手想奪過他手裡的那份資料,他才緩緩地開口:「我沒有。」
「而且,這次是別人指名你去的,是我擅自要求他讓我一起。」
亞萊爾僵在原地。
他有些愕然的看著面前總是冷靜理性到有些不近人情的男人。這家事務所算是對方因傷退役後另起爐灶的新事業,而自己只是追隨著跳槽過來的後輩,他的前輩總是念叨自己為什麼要放棄軍旅生涯來這裡消磨時光。
亞萊爾也知道自己中途退役走漏了消息,讓不少有心人士盯上這間平凡的小事務所,卻發現退役以來從沒受過任何騷擾,他還以為是軍隊擋下來了。
「……埃里亞斯,資料給我。」亞萊爾悶聲說道,平時他總喜歡變著花樣用暱稱喊他敬仰的上司,此刻卻少見的,姿態端正的喊著他的全名。
埃里亞斯沒有拒絕他,只是遞出文件的手指還有些猶疑,捏皺了文件紙的邊緣。亞萊爾瞥了一眼被捏到變形的一角,收回視線往下閱讀文件裡的內容。
不看還好,每多看一行他的臉色就黑了幾分。
「埃里。」青年笑瞇瞇地抬起頭,埃里亞斯心跳難得慌了一拍——他太熟悉這樣的笑容意味著什麼——只得移開視線,躲避那雙熾熱到癲狂的凝視,「——你他媽瘋了嗎?」
「你難道不知道OMSI是什麼?對方指名我去就算了,你這個樣子下去不是在找死嗎?我——」
「我知道,所以我放心不下你。」埃里亞斯張口打斷他的指控,「你不能接受我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也不能,更何況你放棄軍隊來到我這裡,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你有事。」
亞萊爾正準備發的火被一發澆熄,他煩躁地抓了抓腦袋。
埃里亞斯不知道的是,自己是喜歡他的。具體緣由他自認為多的可以寫成一張表格,但對方大概只會說那些都是身為前輩與哨兵應盡的義務,他只能就這樣憋著一門心思黏在對方身後,直到埃里亞斯因傷退役,又讓他打聽到事務所的事情,這才義無反顧的跳了下來開始佈局自己的追人大業。
事與願違的是,追了半年對方似乎一點察覺的跡象都沒有。
埃里亞斯知道亞萊爾這幅樣子是默許了的意思,他上前幾步抽回那份文件,然後伸出手替青年擺正他襯衫口袋上掛的鋼筆。
強迫症。亞萊爾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不需要太擔心我。」埃里亞斯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而且你也在,不是嗎?」
亞萊爾盯著那雙清澈到抓不住任何情緒的灰色眼瞳,點了點頭。
「不能一起活,一起死好像也挺浪漫的……」青年嘀嘀咕咕。
「嗯?你說什麼?」
平日埃里亞斯都會請亞萊爾幫忙建立屏障,此刻屏障正盡責的發揮效用,亞萊爾的碎念並沒有傳進他的耳朵。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