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勝】從青梅竹馬到雙向暗戀需要分幾步?
酒田1. 時間線是大戰後雄英時期
2. 出(←)勝轉變到出(→)(←)勝的故事
3. 黏黏糊糊而不自知的幼馴染
或許是受到在醫院那段時間的影響,自從回到學校之後,A班過去不共戴天的死對頭兼彼此的青梅竹馬──爆豪勝己和綠谷出久變得時常會去串對方的門子。有時候是玩遊戲,有些時候是一起看電影,當然也有什麼都不想、只想和對方待在一起的時候──倒也不是什麼其他原因,更有可能只是因為習慣成自然。
在醫院裡待的那幾個月,爆豪幾乎天天到歐爾麥特和綠谷的病房裡報到,要是哪天沒看到彼此,那才是件奇怪的事情。
「......小勝?」
甫一睜眼,尚不能接受太多光線,綠谷在模糊的視線之中似乎見到了紅得銳利的瞳孔。臉上有的癢意令他下意識伸手去抓,卻發現是對方較為虛弱的右手。
「怎、怎麼了小勝?」綠谷趕緊放開,順勢從床上坐起,被擱在腿上的週刊少年便掉到了地上,「我臉上有沾到什麼東西嗎?」
綠谷出久向來習慣對方吵吵鬧鬧的樣子。不如說,總是擺著猙獰的表情、會吵會鬧的爆豪勝己才符合他心中對自己竹馬的印象。然而,最近的爆豪卻很安靜。
一如此刻。
對方血紅色的眼瞳靜靜地看著他,金色的髮絲落在眉眼處,因為背光而被遮住了一半面容。綠谷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因為鴿子血般的瞳光,讓他始終沒有錯過那道視線。
小勝在想些什麼呢?現在叫住他會生氣嗎?綠谷出久胡思亂想著,對方則終於捨得開口,啟唇道:
「雀斑。」
「嗯?」綠谷出久有點心不在焉,只應了一聲。爆豪卻像是渾然不覺,繼續說道:
「只剩下一邊了。」
啊,是這個啊。
綠谷出久想了一想,「看起來比較成熟一點了,對吧?」
「看起來蠢死了。」爆豪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那雙無機質的紅瞳此刻帶了點情緒,不滿?生氣?綠谷就算和他認識了這麼久,甚至兩人一生當中超過九成的時間都糾纏在一起,最近的許多時刻,綠谷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了解對方──
現在的爆豪勝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呢?不同於在Ground B的夜戰,一年後的他情緒更加內斂,兩人開始互相理解彼此的時間還太少,看著彼此蹙起的眉頭,不管是哪一個人,皆尚無法分辨其中細微的差異。
人的喜怒哀樂大多數時候並不是共通的。沒來由地,他忽然感到一陣恐慌。
「......小勝?」
「吵死了。閉嘴。不對稱的醜臉。」
爆豪開口依舊是不耐煩的模樣,綠谷卻鬆了一口氣,嘴角再次提起笑容。
「小勝也是,右臉都留下疤了,也不對稱嘛。」他伸出手,碰了碰對方臉上的傷疤,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補充說道:
「啊,但是小勝不醜喔,有了疤也很帥氣。」
「是更帥氣才對吧。」
「好好,更帥氣的小勝。」
「不准用那種哄小孩的態度對我,臭書呆子!」
意外的是,儘管爆豪的話中多有不滿,卻沒有避開他的手,反而是任由他碰上自己的臉。與此同時,對方像是累了,逕自低頭枕上了綠谷的床邊。
「出久,你有在洗床單嗎?」
「欸?小勝在說什麼,當然有啊!」
「......多久一次?」爆豪的聲音低低的,有股說不出的憊懶,說著打了個哈欠。
「嗯......一個月一次?」
「......臭書呆子果然是髒鬼。」
不過,就算是這樣,爆豪也沒有將頭抬起來。
國中時期,綠谷曾經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碰到一隻流浪貓。那隻貓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毛色很漂亮,每次看到牠,綠谷都有想要摸摸看的衝動──無奈流浪貓的警戒心很強,讓他每次地躍躍欲試都只能鎩羽而歸。
這件事成為綠谷生平為數不多的遺憾之一。
然而,就在此刻,這個遺憾卻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被滿足了。
身為青春期的男生,爆豪沒有多長青春痘,臉上也沒有坑坑疤疤的地方,皮膚可以稱得上是光滑細嫩。儘管右臉上有著大戰後留下的疤痕,那處粗糙卻讓人摸得上癮──綠谷簡直都要忘記自己在摸的不是一隻可能撓自己一臉的貓咪,而是隨時可能讓他的臉上吃上一記徹甲彈的暴躁竹馬。
面對他作祟的手,爆豪卻沒有抵抗,反倒是睏意漸濃,令眼睛慢慢閉上,綠谷看見他本來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張,本來緊繃的肌肉也放鬆了下來,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對方的模樣逐漸和他印象中的貓咪產生了重疊,這讓綠谷的動作慢了下來,視線在對方後腦杓翹起的髮絲與脖頸處逡巡幾回,定格在隱約露出的後頸上。
綠谷下意識地吞了口水。
日光燈很亮,他微微傾身,陰影壟罩在金髮竹馬的身上。對方似乎沒有察覺,呼吸依舊平緩──這樣正好。綠谷混亂地想著,隨後,他緩慢低下頭,張開了嘴巴。
就在他的牙尖即將碰到對方帶著金色碎髮的脖頸時,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出久,你在幹嘛?」
綠谷的動作僵住了。
他猛地直起身,不敢去看爆豪的臉色,而後者則是緩緩睜開眼,面色不虞地看著他。
「你......」
「我、我我我身體不舒服,小勝先回去吧?」
綠谷一把從床上跳起來,要放在以前,他絕對不敢連拉帶扯地將爆豪強制送到房間門口,而此刻他就像是吞了雄心豹子膽,左轉門把一轉將人丟了出去,右轉再把門重重闔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無視門外爆豪的罵聲,反而背部靠著門板,依著摩擦力,慢慢地坐到了地板上。
他將頭埋進兩腿之間,墨綠色髮絲後透出的是燒得通紅的耳垂。
「什麼啊......我這是怎麼了?」
綠谷出久尚且不明白的是,他胸腔的心跳,正熱烈地訴說著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