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照護

尹歲×祁疏

※哨嚮paro

哨兵與嚮導所屬的「塔」在普通人眼中是個具有相當大公權力——甚至能凌駕於警政單位——的機關，但不同於時常參與人民生活的警察，塔的組織成員在外人眼中十分神祕莫測，也因此許多人對於這個隱蔽性極高的機關抱持著反對的態度，並在塔執行任務的途中對哨兵及嚮導們百般阻撓。

「真是見鬼了……這些傢伙到底從哪裡得知的消息？」

原先還看得出形狀的建築群，現在已經化為冒著濃煙的斷垣殘壁，隊員們為了剿滅恐怖份子分散開來，而尹歲則是護著祁疏來到暫時安全的地方，一邊掀起眼罩湊到縫隙處觀察，一邊不悅地嘀咕。

「某些政府高層看塔不怎麼順眼。」祁疏坐在避風處，不甚熟練地取出藥品，隨口接上尹歲的埋怨，「究其心理……就是想要掌握更多權力罷了。」

「也不想想塔替他們省了多少事。」即便塔的存在大大減低了普通人傷亡的風險，同時解決許多普通人無法處理的疑難雜症，政府對塔的態度卻始終曖昧，既希望哨兵與嚮導能保護人民，卻又拒絕給予時刻處於危險之中的他們更多權利，導致人民對塔的態度也呈現兩極化的走勢。

尹歲揉揉因為爆炸而受到刺激的耳朵，轉頭映入眼簾的卻是散落一地的繃帶與正在甩著腦袋的狐狸，擰眉說道，「副隊長大人的童心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畢竟我平時出訪都不曾受傷，這回拜首席哨兵所賜，好生體驗了一番。」祁疏的傷位於手臂，當他在拿取繃帶時，手臂猛然抽搐，遂將其落在地上。他本想讓精神體撿起包裝完整的繃帶，孰料狐狸尖銳的牙齒直接戳穿了包裝，被醫療器材特殊的味道薰得一個噴嚏，便成了尹歲看見的場面。

在「首席能力有待商榷」的挖苦聲中，尹歲半跪著替祁疏上藥、包紮完畢，兩人在這期間又鬥了好幾回嘴，最後以首席哨兵出去巡視作結。隊員們在制伏敵人後陸續聚集，由於天色已晚、附近又是荒郊野外，眾人決定在廢墟中過夜，並默契地將牙尖嘴利的副隊長留給首席哨兵安置。

*

尹歲將毛巾打濕，貼在祁疏額上。

副隊長的精神尚無大礙，當其他隊員為了睡個好覺、服用小白片時，他拿尹歲的大衣往身上一蓋，便沉沉睡去。可惜他的肉體比普通哨兵孱弱、傷口又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妥善處理，因此在深夜發起燒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差點翻身摔到地上。

狐狸病懨懨地伏在祁疏身側，對尹歲略帶感激地叫了一聲後，便低頭把鼻吻埋進黑豹柔軟的腹毛，向黑豹尋求慰藉。粗礪的舌頭舔過毛髮的聲音在哨兵耳中被放大數倍，尹歲定睛瞧著，愣是沒看見自己的精神體具體趴在哪邊，結果在拿水給祁疏喝的時候踩到了牠的尾巴，遭到自己的精神體威嚇。

有節奏的舔拭聲中斷，讓昏昏欲睡的祁疏睜開眼睛，他看著把黑豹尾巴推到一邊的尹歲，即使在病中也不忘提出自己的「建議」，語氣輕且含糊地說道，「你眼罩下的東西可不是裝飾品。」

「我們彼此彼此。」尹歲想起沾上塵土的繃帶，終於還是沒好氣地回話，餵水的手卻十分穩當，將對方吞咽時的起伏全都看在眼裡，仔細擦拭唇邊溢出的水漬後，為他更換額上的毛巾、檢查傷口發炎的情況。

等到照顧病人的一系列動作結束後，尹歲還得守夜，在朝著無盡的黑夜保持警戒前，他吞了幾顆小白片，內心盤算著任務結束後的酬勞，以及能從副隊長那邊要來多少好處。

黑豹對主人的打算嗤之以鼻，甩甩尾巴，再次為發熱的狐狸梳理起毛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