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
亞風景從身邊逝去，陽光灑下一片又一片破碎的影子。
車廂內興奮出遊的學生吵吵鬧鬧，交玗菟卻像完全感覺不到一樣，縮在座位上捏著衣角，整個人試圖融進遊覽車玻璃一樣。
原因無他，自然是因為怡然自得地坐在他身旁的朔方馭。
雖說兩人平時就是同桌，這點程度的親近本不至於讓他心生怯意，但也許是出遊的興奮，也許是遠比課桌椅更貼近的座位，交玗菟總覺得自己再多動一下就會觸碰到對方，似乎都能隔著襯衫感覺到肌膚的熱度。
而與暗戀之人的肢體觸碰，總是旖旎又小心翼翼的。
朔方馭自然注意到對方的不自在，卻還是刻意假裝渾然不覺的靠近，看著對方倏地翻紅的臉，嘴角露出了一點不易察覺的笑。
「臉怎麼那麼紅？太熱嗎？」他問。
交玗菟頭晃得像波浪鼓，手又扯緊了衣角一些。「不會……沒事……」
「你怎麼這麼緊張。」朔方馭笑了笑，用手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是因為出來玩的關係嗎？太興奮？」
交玗菟繼續搖頭，卻對於這短暫的觸碰有些竊喜。
「我知道了，那你肯定是……想唱歌！」朔方馭彷彿刻意作弄他一般，伸出手就想要來麥克風，嚇得交玗菟連忙伸手想要制止他，卻反而被握住了手腕。
他驚魂未定地看著對方，才發現對方臉上促狹的笑容。
朔方馭知道他怕生，根本不可能會讓他在坐滿了學生的遊覽車上唱歌。反應過來自己被作弄的交玗菟抽回手臂，有些難為情，但又有些甜絲絲的。
這大概是作為朋友，無關性別才能有的肆無忌憚吧。
他低下頭，不想讓心裡湧起來的失望壓過這份甜蜜，但偏偏朔方馭還嫌不夠似的，湊到他耳邊說：「要唱也只能唱給我聽。」
交玗菟耳朵都紅了，不知所措的望向窗外，以躲避他不可觸碰的炙熱目光。
遊覽車上歡鬧依舊，小小的車廂承載著兩人不同的心思，一路向遠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