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兩天

倒數兩天

抹茶草莓巧克力



就是今天了。


就如同大谷羽鳥所斷言,透過Revel獲得的情報讓她找到了整起案件的關鍵人物,抑是事件中隱藏的目擊證人,當下沒有替井上先生作證,純粹是出於求愛被拒的私人怨恨。原本是抱著總有其他人能證明對方的清白,但諸多不幸的巧合,加上不善言辭的井上先生連替自己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當事態演變到對方被逮捕,那名證人早已錯失了可以發聲的機會。


「唉,早知如此,不如早早坦白就好了。」


「現在坦白也還不遲喔。」


電梯在她短暫的恍神中抵達她所在的樓層,然而敞開的電梯內卻出現了此時此刻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我不記得自己有什麼事需要對服部先生解釋。」


她也有等下一班電梯的選擇,無奈今天起得晚了,再耽擱下去可能會趕不上開庭時間,凜凜花猶豫了幾秒還是踏入了電梯。


「被退回來的『作業』。」


服部耀的嗓音就跟往常一樣不冷不熱,頭頂燈光在他額前碎髮投下疏落的影,凜凜花看不清那片深邃灰藍中的神情,只能從弧度比平時稍微扁平的嘴角看出對方似乎不太高興。


不過就是一個與他非親非故的女人不想繼續奉陪他一時興起的倒數遊戲,凜凜花認為自己應該沒有足以撼動對方情緒的能耐。


凜凜花撇開視線,將雙手環於胸前——儘管她很明白這種自衛的本能反應形同一種不打自招,而眼前這位犯罪心理學行家肯定藉此從中讀出了她的思緒——極為不自然地往電梯內部又退了一步後才開口:「這種倒數遊戲,服部先生還是找一起去咖啡廳的女生玩吧。」


電梯很快便抵達一樓,就在她順著開啟的門準備要將這個整整綁架了自己的思考迴路快一個月的男人拋在後頭,而跨出步伐的瞬間——


咚。


一隻大掌出奇不意地橫在她眼前,堵住了她的去路,像是要完全阻斷她任何逃走可能般,凜凜花聽見身後也傳來相同悶聲,她這才察覺事態好像真的不太對勁,但為時已晚。


凜凜花只能側身將背死死的抵在電梯牆,視線緩慢地順著對方大衣扣子向上,最後對上那雙深深的海色。


如若大海而深不見底的灰藍總是平靜的讓人讀不透想法,究竟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又或是真正的風平浪靜,永遠都只有本人知曉。而她像是滑著木筏準備探索汪洋的旅者,卻在出海前就被浪濤拍回岸上,在木筏徹底被破壞前打算抽身的此刻,突如其來的大浪卻將她毫不留情地拖入深海。


無奈、不捨、受傷、厭惡、妥協——服部耀向來毫無波瀾的眼眸剎那翻湧過她無法一一解讀的複雜情緒,在她伸手朝那雙像是在對自己低語著什麼費解語言的雙眼而去時,卻見紅髮男人眼角又彎成她所熟知的訕笑弧度。


「哎呀,花ちゃん這是打算偷襲我嗎?」


「我才沒——唔!」


服部耀不知從哪掏出一塊巧克力,眼明手快地堵住了她還想辯解些什麼的小嘴,「這是給偷襲失敗的花ちゃん的安慰禮。」


微苦的抹茶跟酸甜的恰到好處的草莓香氣透過她舌尖溫度而相互交融,「抹茶草莓巧克力?」


眼前男人沒有多做解釋,「庭審加油囉,花ちゃん。」


那盒被退回去的倒數日曆又悄悄重回她手中,凜凜花望著最後的「1」,趕在電梯門再度闔上前,離開這充滿對方氣味而令她心神不寧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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