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勝行者🕊️

你是勝行者🕊️

NN ─ 伊爾迪亞  「吾兒,你揮舞的劍莫要懼怕前方。」



啪、啪。

「到此為止。」男人冷淡的語氣如削鐵鋒刃般決絕而果斷,「伊爾迪亞,過來。」


鏗、鏗。

軍隊列出整齊劃一的步伐,右轉、右轉,往後方營地退去。黃昏的光線斜切過荒原,將騎士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在飛揚的塵土中,無數鎧甲的反光如散落的星辰。高處,那面繡著萊特菲爾德徽的軍旗——展翅的銀鷹,銜著一柄燃燒的劍——正獵獵飄動著。


荒原的規矩和紀律嚴明,非黑即白。徒留下的、與周遭相較異常幼小的銀白騎士待人潮散去後,小跑進主營帳,以訓練過的速度和標準姿勢咚地跪在掌權者跟前。


伊爾迪亞跪下的瞬間,阿塞里昂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跳動了一下。那個動作——那副絕對服從的姿態,和十年前賽蕾涅最後一次向他行禮時一模一樣。


「父親大人。」伊爾迪亞的聲音猶如未經變聲過一般中性。行過軍禮後,乾脆而俐落地卸下鋼盔,與後面的銀色短髮不同,兩撮過長的鬢髮在他耳際垂下,髮尾閃爍著奇異的紫光。


「伊爾迪亞。」阿塞里昂沉聲呼喚,彷彿這個名字在他舌尖打轉時帶著某種苦澀的重量。他深邃的金色眸光落向那個跪定在地的小小身影,手指在王座扶手上收緊又放鬆,像是克制著什麼。


——這孩子是個阿斯莫,同他死去的母親一般。他們接受來自天界的饋贈,天生肩負剷奸除惡的使命。昔日,賽蕾涅手執的劍曾經能帶他橫越沙場,如今伊爾迪亞的劍應該要能帶他母親的遺恨橫越整片海洋。


「你恐怕會認為我是個殘酷的父親吧。但是啊,」銀髮霜霜的男人緩緩從冰冷剛硬的鐵椅子上起身,荒原的一方之主,阿塞里昂·德·萊特菲爾德高大的身影在搖曳的燭火下拉出一道長而詭譎的陰影,像荒原上永不消散的烈陽。


「猶記得你的誓言嗎?那日為何對天起誓的理由?尚且銘記那股深入骨髓的恨意嗎?」


「一日不敢或忘。」伊爾迪亞即答。換來他稍微滿意的首肯。


「你的這把劍若不沾滿仇敵的鮮血,若不刺穿仇敵的頭顱,若不以此為劍之所向——」他繼續說著,音調漸漸升高,帶著某種瘋狂的色彩,「——你能抬得起頭嗎?你的人生還怎麼過下去?」


男人突然俯身,雙掌緊緊箍住少年纖瘦的肩膀,指甲深深刺入。伊爾迪亞卻冷靜如常,不為所動,僅微微滲出的血絲能昭示男人毫無留情的力道。


「吾兒,為父第一次和你說這些。」他深深嘆了口氣,面上盡顯疲態,語氣趨緩,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像是透過她注視著某個與她極其形似卻再也回不來的故人。


「將勝利的捷報帶回給我吧,」


桌案上墜落的蠟淚在這一瞬凝固,燭火在父子間投下搖曳的陰影,阿塞里昂的聲音驟然轉冷:


「就像你母親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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