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

　　青春，一場盛大的暗戀。

　　關於朔方馭的一切都要放大檢視再檢視，好像這樣就能抽出一點他們互相喜歡的證據，然後在夜裡反覆揣摩，最後全盤否定。

　　交玗菟在上課時嗅見朔方馭的體香，不清楚究竟是沐浴乳還是香水味，抑或只是單純因為過於喜歡，所以抑制不了地聞見勾人的香味。

　　後來他歸咎於肚子太餓。

　　當對方從袋子裡拿出午餐，他承認自己已經期待多時。朔方馭支著下巴偏頭看他，便當一人一份，菜色一樣，偶爾也會不一樣，這樣就能交換著吃，簡直是令他暗自竊喜的幸福。

　　「今天的飯看起來不錯吧？」筷子未動，朔方馭已經拋出問題，看著交玗菟慌了手腳的模樣，笑意全深深地藏在眼底。「喜歡嗎？」

　　「嗯、嗯，喜歡……」他回贈一個幾乎無聲的答覆。

　　話題掐斷在自己手中，交玗菟有些懊惱，好險朔方馭似乎並不在意，又拾起了話端。其實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朔方馭從來不多話，或許是因為他不擅長對答，想到這就讓他有些自卑，好像獨佔了太陽，又不能企及他萬分之一的光芒。

　　可是就算這樣，仍然是不可多得的好時光。

　　交玗菟進食的速度偏慢，朔方馭吃完時他還剩了一半。他在對方溫柔的注視下解決了剩餘的飯菜，打起飽嗝，飯後上升的血糖讓他有些昏昏欲睡，於是趴到桌子上，閉起眼要午休。

　　中午的溫度正合適，但他還是下意識瑟縮起身子，也或許正是這樣的舉動引起了朔方馭注意，因為不久後，混雜著對方氣味的外套就披到了他肩上。交玗菟雙頰發燙，連同耳尖都發紅起來，幸虧趴著沒人能見到他羞紅的臉，他手忙腳亂好一陣子，最終還是決定假寐起來，不管演技有多拙劣。

　　藏在髮絲下的耳尖好像被誰輕吹了一口，大抵是錯覺吧。他不敢細究也不敢奢想，只好怪罪給午後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