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壹》

《任務.壹》

畫上折枝


苦澀的藥味中夾雜著的墨香幽微,從棚子半開的簾帳間隙飄了出來,花鳧攬著那根沒手腕粗的青竹棍,倚在帳子外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在裡頭治療傷者的兔子精少女聊天。


那佈滿補丁的青衫雖是被他換了件完好乾淨的青衫,那用料質地比起原先那件還要好上不少,在袖子的內裡甚至有些不易察覺的暗紋,可這人沒個正形的坐在地上,手裡攢著壺靈酒,時不時飲下一口,悠閒的樣子與其他人忙進忙出的模樣成了巨大的對比。


「真那麼閒就趕緊下井去幫忙。」顧菟將長針紮進青年血肉模糊的手臂上,小心地移除傷口上沾著的碎石塵土,接著才將藥物敷在那他派弟子的傷口上,接著將對方的手臂包紮好,這才移除穴位上的長針。


「我現下是個瞎子,幫忙肯定是輪不上我。」花鳧手裡的青竹棍撩起帳子,待裡頭的傷者被顧菟趕出門,這才放下帳子,「怕是哪裡都會嫌我礙事,思來想去,就只好混在聖禪寺的弟子裡來保護妳啦。」


「我說,妳分明不是五大派的弟子,怎麼就跟我一起到這兒了?可別拿醫者仁心、懸壺濟世這般藉口搪塞我。」花鳧語調慵懶,雖是雙眼無神,卻在下一名傷患來時主動替他撂起顧菟那帳子的簾子,「妳又不是什麼正經醫者。」


「便是醫者仁心,懸壺濟世又如何?」顧菟悶悶地聲音從帳子裡頭傳出,伴隨著文鳥的清脆鳥啼,「要不還能是擔心你嗎?」


「不敢,受不起。」花鳧閉上眼輕笑。


兩隻文鳥從帳子裡頭飛了出來,那文鳥停在花鳧的肩上,他伸手逗弄了幾下,又掏出一小袋碎米倒在手裡,讓那文鳥跳到自己的手上啄食。


「兩隻崽子被妳養的可肥了,再這樣下去來年便可以做成叫化雞……如何?」


那鳥似是有靈性的,聞言奮力的啄了一下花鳧,又惹花鳧輕笑出聲。


「不如何。你那眼睛,什麼時候能好?」


裡頭傳來傷者倒抽一口氣的聲音,花鳧不答,只提聲對帳裡的顧菟喊了句妳對傷患可得溫柔些,被顧菟回頂了一句囉唆。


「快去幹活。」


「我倒是也得有活可幹啊,滿腔熱情的來到這裡想要幫上些忙,準備為太清境拋頭顱灑熱血,豈料與墓鬼相安無事--」花鳧拉長了尾音。


只聽裡頭的顧菟一拍桌子,接著俐落的甩袖,帳子被靈力給吹開,幾根被靈符給裹著的銀針從裡頭飛了出來紮進接近帳子的墓鬼脖子上。


穿著黑色短打的顧菟從帳子裡頭走出來,那短打在陽光底下閃著與花鳧那身衣服如出一轍的暗紋,顧菟看著那不知何時接近的墓鬼面無表情的掐了個訣,那同針一併紮在墓鬼脖子的靈符便在他們面前炸了開。


墨色的血水濺了一地,還伴隨著難聞的腐臭味。


「太平盛世,無災無難,甚好甚好。」花鳧藉著伸懶腰的動作換了個姿勢,恰巧躲過飛濺的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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