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養了一隻狗

他們又養了一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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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在晨間出門慢跑是常年的習慣,幾年前開始他的這項日常除了三井之外又多了新的夥伴,然而今年冬天來得倉促,他的早晨再次久違地回到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喘息的節奏,和耳機裡的電吉他弦音和鳴。

  「汪!」

  然而在慢跑的回程中,看到路樹邊的松鼠或是在路上停留的鴿子時,狗總會打亂流川的節奏,他得花費更多額外的力氣才能把狗拉回該走的道路,直到轉進住家前的道路,狗又會歸心似箭地拉著他跑,在這段路他倒是從沒讓狗兒稱心如意過,論到返家的渴望他可不輸給任何人。直到進入住家的庭院,流川才會鬆開狗的牽繩,牠總會甩著尾巴、發出高頻率的咽聲,興奮地用腳掌刨門。

  「歡迎回來!阿守、楓。」

  流川還沒掏出鑰匙,家門就被三井打開,他不論多久都習慣不了迎接時三井優先與狗擁抱,甚至各種撫摸和用嬰兒語得連聲讚美,無奈的是他和狗同樣期待這個迎接他們的笑容。

  看著這一人一犬親密的樣子,流川無奈地嘆了口氣,把三井從廚房拿出的沾水小毛巾替狗擦乾淨腳掌,接著打發狗進入室內,這又伸出手攙扶三井從地上站起來。

  「膝蓋會痛就別蹲那麼久。」流川輕聲念道。

  「也只有冬天才這樣發作。」三井邊揉膝蓋邊站起來,又用手撐起腰,「呼──等等聽一下我的講稿,我又修了一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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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完最新收到的郵件內容,流川把剛剛調整的練習菜單存檔寄出。他摘下抗藍光眼鏡後揉了揉鼻樑,轉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三井睡著了,就連他們家的貓和狗也在三井的腿邊窩成一團淺眠。

  他走過去替三井摘下老花眼鏡,將那些直到幾分鐘前都還在被三井修改的演講稿整理好放到桌上,再把原本就在三井腿上的毛毯往上拉了一些,好蓋住三井的肚子。

  午餐他照著三井寫下的食譜煮了羹飯,在把裝好的兩盤飯放上桌時,他們家的貓走到桌邊發出宏亮的叫聲,他開了一個罐頭倒進貓的碗裡,但貓仍持續出聲,像是在向他抗議什麼,流川感到困惑又困擾。

  「雫不吃那個罐頭了。」

  流川抬起頭,看到醒來的三井坐在沙發上揉著膝蓋,而一同被貓叫聲換醒的狗兒把下巴枕在三井的另一邊膝蓋上,「要再挑別的牌子。我睡多久了?」

  「快一小時。」

  「這東西真的太費神了,沒有下次了。」三井撇嘴,看了眼桌上那些被他來回修改、標記的講稿。這句抱怨在三井每接下一次演講就至少說上三次,在當客座講師的那幾年,流川也沒少聽過,面對這類的話,他多年來學會的應對方式就是讓三井儘管講,而他要聽多少或回應則是看情況而定,畢竟三井從不照牌理出牌。

  流川走到三井身邊,高跪在他跟前,替他按摩起膝蓋,「等會兒還要出門嗎?」

  「可以啦,只是天氣變化的老毛病。」三井伸手順了順流川的頭髮,「喔,發現白髮了,要拔嗎?」

  「壽學長想拔的話。」

  「還是不要好了,這是你長大的象徵。」

  流川挑起了眉,「這詞能這樣用嗎?」

  「哈哈,你也老了是事實。」

  看著三井花白的耳鬢直到眼角儘管不笑也會出現的紋路,他拉下三井輕撫著他的頭髮的手,摸過那長了球繭的指腹到因為皮膚皺縮而顯得筋骨分明的手背,這些同樣是歲月在三井身上鑿下的痕跡,也是三井和他一同渡過的時光的證明。

  流川情不自禁地在那指尖落下親吻,這惹得三井又針對年紀大驚小怪起來,狗還因此嚇得從三井身上彈開。

  「我可還記得以前那個只敢拉我袖子的處男,怎麼現在長成這樣……」三井伸手安撫了狗兒的耳後,接著扶著流川的手站起身。

  「教育的結果,壽學長喜歡這種的吧?」

「什麼我喜歡……」

  三井陷入一陣彆扭,流川保持沈默不說話,只是緊盯著三井,他預測三井接下來會以年紀之類的話來打發他,他知道自己該回些什麼才能夠略勝三井一籌。

  「我愛的是『流川楓』又不是這種行為。」

  聽到三井撇嘴說出這句話,就像是那顆理應踩線的三分球一樣,流川實在無話可說,他在一對一上始終贏不過三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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