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物联：公路货运运力趋于饱和，司机从业压力大

公路货运“内卷”持续。近日，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下称“中物联”）物流信息服务平台分会撰文指出，公路运力增长快于货源增长，司机从业压力大。

8月13日，中物联在其发布的《2023货车司机从业状况调查报告》（下称“报告”）中指出，货车司机从业环境与上年调查相比有所改善，但仍面临供需失衡、市场分散、工作辛苦、收入承压和保障不足等问题。

公路货运信息化公司无锡远迈运营总监王凯曾向财新指出，公路货运整体供大于求的状态正在加剧，普货和大宗的需求在疫情后并没有完全恢复。“疫情后，物流公司的生意普遍不好，甚至有一些面临倒闭，很多司机把车都卖掉了，而新的供需平衡尚未达成。”（详见财新周刊《物流降本何处着手》）

在供给端，我国货运结构面临调整，公路货运占比下降。中物联物流信息服务平台分会援引交通运输部数据指出，我国2023年的货运量已超过疫情前的2018年，达到557.06亿吨，创历史新高。受运输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大力发展多式联运等政策影响，2023年公路运输货运量占货运总量为72%，比2017年低了5个百分点。

中物联物流信息服务平台分会表示，在需求端，司机数量增速快于货源增速。其综合满帮、快狗打车、货拉拉三家头部货运平台的数据指出，近三年来头部货运平台上司机人数整体呈上升趋势，2021年至2023年，平均司机增长率约为20%，而同期我国货运总量增长率为5%、公路货运总量增长率仅为3%。

近年来，公路货运市场通过平台化、数字化等手段整合资源降低成本，提升车、货匹配效率，使用平台的司机增多，通过平台找货的比例有所增加。报告指出，有近八成的司机使用过数字货运平台，市场渗透率较高。截至2023年12月底，全国共有3069家网络货运企业，接入社会运力798.9万辆车、驾驶员647.6万人。使用平台的司机中，38.5%的货车司机反映货源基本全部来自货运互联网平台，45.11%的司机反映有四分之三及以上的货源来自平台。

不过，对平台的依赖也加剧了竞争以及货车司机的经营风险。与外卖员、网约车司机类似，货车司机生存压力正在增加，尤其是个体司机。

个体司机是货运市场的主力。报告显示，货车司机中自有车辆占75.14%。受雇驾驶司机占比仅为21.78%，个体司机合计占比78.22%。在自有车辆司机中，有一半左右个体司机有车贷。

报告指出，个体司机面临货源不稳定、不均衡的风险。数据显示，在个体司机中，62.63%的司机没有稳定货源，29.87%的司机有单边货源，仅7.49%的司机有双边货源。在个体司机中，通过互联网平台找货成为重要货源渠道，占比为59.55%，较上年调查增加16个百分点。其次是朋友或微信圈介绍，占比35.54%，再次是固定的货主企业、货运公司，占比为33.91%。还有26.52%的司机到配货站或货运中介找货，线下方式找货均较上年有所下滑。

而个体司机较受雇司机驾驶时间总体更长，劳动强度更大。报告数据显示，在货车司机工时普遍较长的基础上，个体司机和受雇司机每天开车10个小时及以上的分别占52.89%、43.36%，开车时间12小时及以上的分别占34.99%、24.24%。

但这并没有给个体司机带来收入的增加。个体司机通过报告反馈收入减少的占比达到了86.47%。受雇驾驶司机反映收入减少的占比54.28%，但也超过了半数。个体司机月均收入（扣除通行费和油费等成本）在5000—10000元/月水平的占比仅为51.72%，这一指标在受雇佣司机群体则为71.5%。整体而言，接近四成的货车司机预期2024年收入会减少。

报告显示，接近九成的货车司机反映在使用平台时货源价格低。但中物联物流信息服务平台分会称，我国公路运价并未下降，司机的观感不同主要是因为整体成本上升导致净收入减少，货源渠道不稳定导致低价竞争。2022年，近半货车司机曾以低于运输成本价的价格承运过货物，在这些司机中，有接近一半的司机因车贷压力不得不承运低于成本价的货物来抵减固定支出成本的压力。

与此同时，货车司机总体正迈入中年期。报告指出，主要就业年龄集中分布在36-45岁之间，占比为45.44%。其次是 46-55 岁的从业人数占比为 33.24%。两者合计 36-55岁的从业人数占比达78.68%。司机群体中“老司机”占比较高。

中物联物流信息服务平台分会认为，货车司机人数快速增长、行业竞争激烈导致了司机工时、工作强度增加，但收入不及预期。其提示称，基于当下的货运行情走势，请广大司机朋友在进入货运行业前，更充分地了解货运市场的真实从业情况，做好合理的收入预期，从而研判掌握从业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