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谈谈「性骚扰」问题

严肃谈谈「性骚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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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我在即刻写了一段话。
背景是自从吴亦凡事件的出现,我周围的女性接二连三跟我分享了自己被性骚扰的经历,而这些经历都是圈子里的熟人作案。
虽然姑娘们只描述了骚扰者对她们进行骚扰的细节,隐瞒了骚扰者,但的确多少给她们的心理带去了极大的伤害和阴影。她们提供的线索和信息看得让我发指,以下消息来自于不同女生,非同一个人。
 

她们的这些描述勾起了多年前我作为一个刚二十出头没太多社会经验的女孩的性骚扰经历,于是我在朋友圈和即刻写下了一段话:

吴亦凡事件被曝光后,就在今天我身边发生了两起姑娘告知我被所谓“大佬”性骚扰事件,不同的大佬……且都是有家室对象的人。一天两起。

而这些人在周围人的口里都是评价不错的人,我听得真的很愤怒,也很为她们心疼。

我自己在大三的时候,同样发生过类似事件,那时还在报社实习,参加饭局,所谓“大佬”有一定财力和实力的人,在餐桌突然就摸上我的大腿,我除了低头吃饭,没办法吭声,对方后来在饭桌结束后主动提议送我回家,被我拒绝了。这事就烂在肚子里了。

对方人看着挺好的,有文采有学识,睿智且思想深邃,又酷爱西方哲学,被周围人都尊称x老师,粉丝迷妹很多,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你说我饭局只是第一次见对方,都遭遇过这种事,我会是那个“唯一”吗?不会。

还有一次,更可怕。也是在大学毕业没多久,一位斯坦福航天系的PhD男生以采访名义约我去酒店大堂,在斯坦福创投圈可以直接对话到李开复这种人。实力是很强,后来高潮来了,他说电脑没拿,让我去房间跟他拿一趟,我进去后这人门一关直接开始准备强来……还好我尼玛健身过,对方挺瘦弱的,但力气是真的大,在我强行反抗后,他放弃了。


我气的直接摔门离开酒店,删了这人。我离开的时候,匆匆扫了一眼发现兄弟床头还放着用过的避孕套……当时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都不知道那张床单滚了多少人……

最后,想到今天吴亦凡事件和那两个姑娘的事件,再加上之前另一个姑娘主动跳出来说自己饭桌被骚扰的事儿,我越发觉得作为女性,尤其是非常年轻没有太多社会经验的女性,要保护自己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大佬们会料准年轻姑娘忌惮自己的实力而敢怒不敢言,自然就有更大的空间和便利性把爪牙伸向了更年轻的姑娘们。

利益熏心会让人迷失自我,对于功成名就的男性而言,我完全能理解这种渴望被更年轻漂亮姑娘围绕的心理,我也完全理解人品、钱品、成就和才华很多时候无法保持一致性。

可是,有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样的事情做太多,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罢了。

另外,给各位姑娘一些提示:

性骚扰这件事情在很多时候会因为被骚扰者喜欢上了骚扰人而彻底扭转了局面。我接触过一些姑娘,在被对方骚扰后,反而会因为对方的才华社会地位和成就而产生一种迷恋和崇拜,接受了这样的骚扰,于是这件事就不再成为骚扰。

(人在应激反应下,为了自我保护而进行自我合理化。详见房思琪的初恋乐园)

很多姑娘会因为能够被大佬垂青怜爱而感到荣幸,欣然接受了这种关系的开始。不少人就甘愿成为了第三者,这样的真实故事很多,尤其在大学生和工作没多久的姑娘们身上发生。

可是我想要说的很简单,一定要分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喜欢”上对方的?因为不少女孩都是因为在发生一次关系后,反而心态发生了扭转。

另外,想清楚自己对“对方”的心理状态到底是崇拜还是什么?

(即便是崇拜,也要知晓自己崇拜的如果是对方的才华、学识、工作能力,那么当对方企图在肢体接触甚至更进一步的行为上,请不要神化对方,把对方当成普通人看待直接say no即可。)

因为当你内心对于对方的举止是充满恐惧和抵触的、但又碍于对方某些外在光环而选择了容忍和沉默,那么“沉默的螺旋”会不断上升。

希望姑娘们可以不要因为羞耻愤怒或者忌惮对方的势力而选择隐忍和沉默。

最后,不要给予任何私下独处的可能性,不要轻易赴约任何奇怪的场合。比如酒店、公寓、家等。

一定要提高警惕和懂得拒绝,这两段经历我没提过,也是觉得太过于羞耻以及无法面对,不想让周围人尤其父母担心,但都是在我20出头年少无知发生的,即便过去好几年,我也清晰记得当时的场景。

现在看到那些同样跟我年龄相仿的姑娘们遭遇着这些事,我记忆就真的被再次勾起来,我如今可以很大方去面对曾经这些性骚扰,也敢写出来。

希望我的经历可以给更多女生警惕,我相信也不是我一个人遭遇过这种事,如果都选择沉默,那只能接受这些所谓“大佬”们的肆意妄为。



没想到这段话如同一个炸弹一般,让许多人勇敢地站了出来,纷纷评论分享了自己遭遇的性骚扰事件,篇幅有限,我这边只摘录一部分关网友们性骚扰的经历——


本文,我会从以下7点展开讲述关于「性骚扰」的问题及应对措施:

1、什么是“性骚扰”?

2、被性骚扰为什么不举报?

3、为什么有人会性骚扰他人

4、如果遭遇性骚扰,可以做什么?

5、如何预防和识别性骚扰?

6、组织、社群如何处理成员性骚扰问题?

7、一个洞察


什么是性骚扰?


我相信看完上述的故事和案例后,一定有人对「性骚扰」概念存在一些模糊,以及无法判别自己究竟是否遭遇了性骚扰,因此我查阅了一些资料,帮助各位辅助去理解和思考自己是否经历过类似情境。
以下信息来自donotpay及美国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EEOC)关于性骚扰指控信息,方便各位参考和思考是否自己经历过相关性骚扰事件。来源:https://donotpay.com/learn/types-of-sexual-harassment/
性骚扰的例子
  • 反复尝试约会,尽管每次都被告知“不”

  • 带有性暗示和暗示或侮辱性声音的评论

  • 关于性或性别的下流笑话

  • 性建议或其他性压力

  • 暗示或公开的性威胁

  • 淫秽手势或未经请求的触摸(例如拍打、触摸、亲吻或捏)

  • 要求建立个人性关系的持续电话或信件

  • 展示色情或挑逗性照片或文学作品

  • 性侵犯或强迫性交(强奸)


工作间的性骚扰一般可分为两类:

1、敌对环境性骚扰(Hostile Environment Sexual Harassment)


这位匿名Quora 用户描述了她对性骚扰的悲惨经历,这是敌对环境骚扰的典型例子:
“我受到平等、多样性和包容性负责人 (EDI) 的骚扰。他给我看了他很少穿衣服的照片,尽管他一再要求他停下来,因为他让我不舒服,但他没有。他会道歉,表现出对自己的恐惧,然后几周后又再次这样做。他还要求与我私下会面,在那里他会分享不适当的信息。他给我买了几盒巧克力,他会在其他团队成员面前展示给我。”
敌对环境中的性骚扰可能包括以下任何一种行为:
  • 不请自来的性挑逗

  • 不必要的身体接触,包括触摸对方手、大腿等

  • 性笑话(亲自讲述或通过电子邮件、短信、社交媒体等发送)

  • 关于性活动的轶事和对话

  • 关于受害者性别、性取向或外貌的评论 

  • 带有明显性暗示的注视

  • 色情材料的帖子,如视频和照片 


2、交换条件性骚扰(Quid Pro Quo Sexual Harassment)(“Quid pro quo”是拉丁语中“this for that”的意思。) 

当受害者的雇主或经理,即拥有权力和权威人物的人,要求受害者提供亲密或性方面的帮助,以换取加薪、就业、晋升或任何其他类型的职业利益——这符合条件作为交换条件的性骚扰。
为什么不举报?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那些经历过性骚扰者们经常被提问的问题:


我相信看了这段回复和开头姑娘们私下找我聊天时的心理状态,各位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大多数研究人员认为,经历过性骚扰的实际人数可能高于目前报道的人数。事实上,很难衡量它在工作场所发生的频率,因为人们通常从不举报或投诉。 
除了难以举报和证明这一事实之外,性骚扰的受害者经常担心他/她们会为性挑逗而付出巨大的代价。更重要的是,他们担心如果举报,其他人会怎么看他们,甚至为此感到尴尬和羞愧。
未举报性骚扰的另一个原因包括害怕遭到报复。研究发现,组织内部的管理层经常忽视或轻视性骚扰。此外,当受害者站出来要求停止骚扰时,会经常会遇到敌意和指责。

为什么有人会性骚扰他人?

大多数性骚扰他人的人,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希望控制和支配他人。
当骚扰者对别人有权力时,他/她会感觉更有控制力。此外,一些骚扰者会企图希望让他们的目标难堪和羞耻,而不只是对目标进行性刺激或调情。
性骚扰者更多的是利用权力来控制和伤害他人。
给各位一些实际的案例补充,性骚扰者往往会发生在某些特定的圈子里,无论是学术圈、娱乐圈,又或者小到只是江湖上的一些社群圈子。
有圈子的地方,一定有圈内的权利和等级关系。
无论这种内部圈子的权利和等级,以何种形式和名称被划分。当一些人在某些特定圈子里,拥有了一定该圈子内的拥趸和声望后,就会迅速迷失和膨胀。这也是为什么吴亦凡能够一步步在资本和京圈大佬的「背书」与「肯定」下,做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同样,不用觉得吴亦凡和娱乐圈事件离我们很远。只要身处一个圈子、一个组织、团体中,必然会有这种权力的高低与争夺。而一般来说女性自然会成为他们通向上层的门票,满足那些人内心欲望的工具。
那么权力从何而来?
各位不妨想一想,一个在社会上名利双收的橘色,另一个却是年轻、社会阅历浅、没有太多财富的积淀、社会的认可……的角色,显而易见,后者都会非常容易沦为权力欺压的对象。
我们再把这些形象具像化,不妨想一想,以下三类人,哪一类是最容易遭到性骚扰的?
1、刚毕业离开校园的女大学生2、27岁事业小有成就的某大厂白领3、高中就自主创业且已拥有两家公司的年轻女老板
相信你内心此刻已经会浮现自己的答案了。


如果遭遇性骚扰,可以做什么?


性骚扰是非法的。忽视性骚扰并不会让它消失,但可能会使情况变得更糟,因为骚扰者可能会将没有回应误解为对行为的认可。
我摘录了三位即友提供解决方法的即友的意见,再为各位补充一些可操作的方法:


1、停止责备自己
当对方性骚扰你的时候,你不需要感到自己犯了错。你无法控制另一个人对你的行为。提醒自己,你没有什么可羞耻的,你不应该感到内疚。责备自己会减缓你的康复。
唯一有罪的人是肇事者,他选择对你进行性骚扰。在这件事上,你唯一的能做的就是你要如何处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专注于这个事实,让它赋予你力量。
2、接受事实已发生
不要最小化发生的骚扰性事件或为肇事者找借口,让自己体验自己的情绪也很重要。
不要压抑你所感受到的伤害和愤怒。找到健康的方式来表达这些感受,比如冥想、运动等其他减压活动。
3、与信任的人谈论被骚扰经历
与安全的人交谈总是有帮助的。找一个会尊重你的感受和观点的人。不要和那些会告诉你「是你裙子太短」「衣服太少」「情绪激动」「反应过度」之类的人分享你的想法和感受。如果你没有人可以谈论你的经历,请考虑加入一个相关小组。
4、记录下你的经历
描述性骚扰如何影响你,探索你所感受到的不同情绪。甚至你可以在日记中写一封给骚扰你的人的信,说出所有你希望说但没有敢说的话。从你自身的系统中清除这些伤害会非常治愈。日记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无需尝试过滤任何内容。
5、利用经验帮助他人
你可以写一篇关于你被性骚扰的经历,并向读者提供建议。或者,你可以领导一个支持小组,为骚扰受害者建立一个网站,或与他人交谈。关键是把消极的经历转化为积极的东西,这样做有助于建立起更强大的内心。
6、勇敢对性骚扰者说「不」
告诉骚扰者他/她的行为是不受欢迎的,必须停止
7、向所在组织、公司反馈事件
搜集并保留事件的聊天记录,包括日期、时间、地点、任何证人的在场、骚扰的性质(骚扰者所说和所做的)和自己的反应。
如你所处在某个公司、组织或圈子中,请积极向该公司、组织的相关负责人,提供相应证据和资料,提交举报,防止对方祸害更多人。
8、联系警方和/或提起诉讼
如有更恶劣行径,请直接尝试报警,提起诉讼。
如果预防和识别性骚扰?

「性骚扰」是一件非常难以被界定且容易产生模棱两可说法的事件。
受害者和骚扰者各执一词,彼此都有自己视角的主张和坚持。有时候,很容易就会成为一场「误会」,比如著名「清华学姐诬陷学弟性骚扰事件」。
清华大学2020级某学弟在食堂用书包蹭到一2019级美院学姐,却被此2019级美院学姐认定用手猥亵其臀部,强行查看其学生卡后公开其姓名等信息,在朋友圈等平台诬陷其性骚扰,该消息大肆传播。事后调阅监控视频才力证学弟无辜。
因此,为了防止这些误会的发生,这里我会结合自己和受害者们的描述,给各位提供几个「可能存在风险」的信号:
1、当对方开始不再谈论商业,而有意无意的展示自己的财力、实力、声誉、甚至告诉你关于他和某位知名大佬做某些事或者表达跟xx大佬非常熟之类的表达,请警惕ta或许对你另有所图。
2、当对方以谈事为由,要求前往你所在的单人住所,或者将你单独约至某些私密场所和空间,如酒店、公寓、住处等。
3、当对方在跟你谈话时,忽然开始夸奖或有意无意赞美你的外在、身材,并同时展示自己的某些能力和优势特征时,请警惕。
4、当对方试图给你买礼物、送食物等表现的过于殷勤和主动时,请警惕。
5、无来由的搭讪并开始展示自己的身份等。
注意对方使用以下一些词汇:
「酒店」、「来我这」、「我送你」、「去你家」、「上去喝杯茶」、「跟我上去拿xx」、「借你家厕所」、「借客厅住一宿」……
此外,建议各位也可通过观看相关影视剧来提高和加强自己的防范意识。这边推荐一部相关电影:


该电影描述的是女生装醉,在男人想要侵犯她的前一秒,她突然表现清醒,质问男人:你刚才在干什么?我说我要回家了,你听到了吗? 

她的复仇计划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让人都无法置信:这样就可以免遭性侵了?是的。因为就在女性清醒的一瞬间,男人们就会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控制权,对方不再是不清醒的、任人摆布的、事后也不一定记得起来发生了什么、就算事后闹起来也不占道德优势的被动弱势的女性。 
当然,也有朋友会思考,如果的确在某些会议或者派对上,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男生/女生,那么怎么判断对方对待自己的行为和方式是发自内心喜欢还是性骚扰呢?
其实,我们沿用正常的「求偶」心理,不妨想一下,如果对方真的喜欢你,对你有好感,那么就会选择去尊重你,而不是用一些非常露骨的方式接触你。
总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尽量不给可能的误会留任何空间。
一方面保护自己,另一方面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组织、社群如何处理成员性骚扰问题?


前面主要围绕受害者,提供了一些建议,那么这部分希望能够给相关组织提供一些个人的看法。
「性骚扰」「性丑闻」这件事可大可小。这取决于被骚扰者想要把事情闹到怎样的地步。
一旦上升事情的严重性和伤害性让受害者上升到不得不去通过报警等方式维护自己的权益,那么在性侵者被处置的同时,间接收到调查甚至可能会被牵连到的,必然是组织或者社群本身。比如除了吴亦凡工作室全部关闭的案例以外,新城控股被曝出创始人性丑闻事件,结果瞬间企业陷入危机,股价大跌。


因此,如果企业或组织不重视且不及时处理好与「性」桃色相关的事件,那么一个小小的性骚扰很有可能某一天成为深水炸弹,毁掉整个组织。
毕竟有权利的地方,必然滋生丑陋和腐败的黑色交易与压迫。我相信发生一桩性骚扰事件绝非是偶然,很可能水平面下隐藏着大量类似事件。
那么,企业或组织可以怎样去更好的处理?
建议不妨去设置一个匿名举报的通道口。
不能说完全杜绝,但起码不至于让受害者们因为恐惧和害怕被报复而选择沉默,同时这个通道口的设立,也更能威慑住一些内心意图不轨之人,一定程度减少类似性骚扰事件的再发生。
最后,面对举报者的挺生而出,也希望企业或组织能够严肃看待而非以一种置身事外的状态,让受害者和骚扰者自行去做私下的了解。
对于受害者而言,愿意挺身而出已经是做了无数次内心挣扎和极大的心理工作,因此希望面对这些勇敢的受害者们,能够尽可能去给予更多的重视和帮助。
一个洞察


人性很复杂,我们可以如何识别表里不一的人呢?
一个嘴里只挂着与权利、金钱、地位相关字眼的人,一个几乎看不到任何有阅读长文或书籍习惯、喜欢且欣赏艺术、甚至有些文艺的人,一个相对没有受到过良好教育的人(有意识自我教育/教养的人)……我自己是会选择保持距离甚至远离的。
各位,请一定保护好自己。
我们要穿过人的外皮,努力去看他的内在。
另外,给那些惯犯们一些提醒:
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真的可以瞒天过海。纸是包不住火的。
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
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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