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

《下午茶》



福利院的附近只有森林,一個趁著午休偷跑的孩子能逃到多遠去呢?



佩爾絲特蹲了下來,從胸口的碎片分裂出一隻半身高的貓咪,或者比較準確來說,是以肉塊堆疊起來、有著猞猁形狀的生物。她摸了摸貓咪的頭,在樹林間跑了起來,作為在森林和原野長大的孩子,乾枯的葉子是她的指尖,蛀空的大樹是她的眼睛,她感受到穿過山溪拂來的微風,比起現代化的城市,她還是更喜歡這裡。



然後她就聽見了細碎的啜泣聲,空氣裡夾雜血液的鐵銹味,咕嚕,她有些餓了。順著聲音和味道她很快就找到了孩子躲藏的灌木叢,直到男孩的抽泣變為淒厲的尖叫她才想起來她忘了把碎片收回去,現在才意識到已經太遲了,大貓咪已經咬斷了男孩的脖子,還沒發育完全的幼童身體總是特別脆弱,尤其是脖子和關節這種地方只要稍微用力就斷掉了。她看著男孩的頭滾到樹底,血液噴濺在泥土和樹葉上,暗紅色的斑駁痕跡讓佩爾絲特擔心事後的清理工作會很麻煩,但那都是完事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先來飽餐一頓吧。



猞猁的爪子有些粗暴地扯開了男孩的胸腔,在沒有工具的輔助下分拆出適合食用的部份還是有些艱難,畢竟這次是沒有事先計劃好的進食,佩爾絲特並不太擅長即興。碎片咬下了男孩的胸肌,相比起其他器官和組織,這種結實的肌肉理應比較容易入口,只是最近這些日子習慣了進食經過處理和烹調的人肉,突然吃回血淋淋的生肉竟然讓她有些不習慣,她有種背叛了什麼的罪疚感。或許她該定期交替兩種進食方式,她想。



隨意地吃了數口她就厭倦血淋淋的味道了,生肉也很難嚼,於是她就像厭倦了舊玩具的小孩一樣把肉塊丟下,大貓咪停下了撕咬,有些狐疑地扭頭看著擦起嘴巴的佩爾絲特,又挖起了洞,把零零碎碎的小孩推進去。



在回到她的懷裏之前,碎片在她面前放下了男孩的鞋子,她又摸了摸貓咪的頭,把巨大的肉塊收回胸口。她在湍急的溪水旁洗了把臉,把鞋子放了在旁邊,拍了張「在河邊發現了相信是屬於男孩的鞋子」的照片,好讓她回去可以跟福利院老師交待「男孩很大可能是失足掉進溪澗」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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