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的四角遊戲〉

〈一人的四角遊戲〉

ghost7667

不曉得這些人從哪裡找到方正又破敗、甚至沒在使用的空房子的。

不過說不清的事情多得是,好比他基本非人的模樣、又或者這些人怎麼也看不清楚的面容,找間可供使用的房子完全是小事。更何況相比起在壽司店精挑細選了壽司,此刻卻完全無影無蹤的人,這些事全都顯得無關緊要了。

──那麼,覦去了哪裡呢?

基本來到副本全因那位的稻荷神使一時找不到答案,身後的狐狸尾巴晃了晃,他的目光掃過眼前這些無面的影子,粉色眸子完全不見擔憂,反而是笑得彎了起來。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相信,覦一定會找到他的。


這次的通關條件是要與這三個看不清模樣的人完成一種遊戲,飫的認知範圍中沒有聽過這種遊戲。不過聽了其他幾人七嘴八舌的講解也大略知道,這種遊戲的本質其實是一種降靈儀式。但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沒有人能回答他。

「所以你們也不知道召喚來『第五人』之後要做什麼?」聽完講解的飫這麼問道,得到回應後他拉長了音,開口說的話卻與遊戲本質全然無關:

「那你們有什麼吃的嗎?」

明明看不見模樣,飫卻能感覺到其中一個人朝他拋了白眼,而後無奈地從背包裡翻了幾圈,最後一包綠色包裝的零食被扔到他手上。飫開開心心地打開零食,走到那幾個人吩咐的角落去,一時間只剩下塑膠袋摩擦的聲響,還有四散在空氣中的奶油椰子香氣。

遊戲的開場是飫。

另外三個人站定位後,朝飫喊了一聲,他便筆直地向著前方的角落而去。這個遊戲的規則很簡單,只是在方正房間的四個角落繞著房間走,向前遇到人時,要拍拍對方的肩示意那人往前走。由於他們只有四個人,所以當最後一個人走到無人角落時,要輕咳幾聲再繼續向前行。

理論上來說,咳嗽聲是不會停下的。因為他們只有四個人。

飫在腦海中過了一次方才的規則後,確定這裡頭如果沒有沒有遇上任何問題,那這就只是個單純浪費時間繞圈圈的遊戲。前提是如果沒有遇上任何問題的話。

那幾個人給他的零食並不多,走了幾圈下來便吃光了,好在他又從其他角落撿到了相同的零食,這回飫沒有再打開來吃了。畢竟不知道從第幾圈起,本該響起的咳嗽聲再未能出現,就連那幾個人細碎的聲響也跟著消失,沉沉壓力按在他以外的所有人身上,要是再打開零食,飫不敢保證塑膠袋聲響是否會壓垮那幾個人緊繃的神經。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拍在自己肩上的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不是原先的觸感。

原本他拍擊到的、和拍擊他的,都是一種冰冷且模糊的空氣感。飫說不上為何他會這認知,稻荷神使僅能說出那是一種透進脊髓中的冰寒,將整個空間包裹起來。

而自聲音蕩然無存後,拍在他肩上的不再是那種寒意,更像是……某種軟體生物。啪搭、啪搭,帶著海水的潮意輕柔地將他與這個空間的其他事物隔離。不過說起來,如果是他所想的那樣,照理來說這個遊戲也應該……?

周圍忽然蕩起漣漪一般,有什麼東西改變了。

飫只來得及聽見那些人慌張無措地大喊著「遊戲結束」,紛亂腳步聲伴隨燈光亮起,驟然從黑暗中回到光明,刺目燈光讓他的眼淚不受控制,隨後便是熟悉觸感拭去了那些淚水。

「等等,我是因為太亮──」飫避開了對方想要查看的視線,用力眨了眨眼,適應了燈光後,那雙眼眸也不再落淚。環顧四周,已經不是方才那個黑暗破敗的房間,而是熟悉的壽司店,飫仍摸不著頭緒,只是愣愣地抬頭望向壽司店裡的另一人:「……所以就這樣?」

「哪樣?」從一開始就不見蹤影的覦挑起眉,奇特的金眸眼底暗光流轉。

飫一邊打開手上的零食,一邊向祂比劃說明:「就是……剛剛那個關卡的任務,『完成一次四角遊戲』,就只是這樣嗎?什麼也沒有發生?我感覺只是跟其他人在那邊走了幾圈……呸!」他吐出了剛放進嘴裡的零食,在壽司店內到處找冷水。

與方才在空間內的完全不同,零食失去了本來的香甜氣味,稻荷神使無法形容,吃起來的口感像紙張燃燒過後的灰燼,但又夾帶著一種奇特的味道。無法與任何美好的事物聯想。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覦慢條斯理的聲音響起,飫終於找到了溫度適宜的開水,洗刷口中那股奇怪的味道。他踮起腳尖越過重重隔板往祂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人用壽司店裡的粉末與熱水沖泡了茶,淺抿一口後,蒸騰熱氣裡漫出冰冷白霧。


「──從頭到尾,那個地方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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