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迴
九芎蜂須賀是被熏醒的。
從緣廊外頭飄進來一絲焦味，燃燒過的菸草和著冷風一同灌了進來。
抽什麼菸啊？他腹誹。
被褥間的身體衣衫不整，身後又空落落的，涼意沿著背脊蔓至全身。兩人混雜的體液在失去原有的溫暖後如泥濘般黏膩，頗為使人不快。
偶爾完事後長曾禰會擁著他，洩了身的蜂須賀往往沒有多餘的力氣從他臂中掙脫，溫熱的身體熨在背上的感覺倒也還不賴。
蜂須賀下意識捲緊身上的布團，露在外頭的腳心透著涼。
霜月裡寒涼的風可不是開玩笑的，蜂須賀披衣坐起，正想轉身將帳子拉上，背後已經傳來木框因受力而產生的咿啞聲。
「又抽菸了你，臭死了。」蜂須賀將頭埋進枕被，聲音悶在裡頭。
「知道你不喜歡，我這不是熄了？」長曾禰一手揣在兜裡，捂著殘有餘溫的菸桿在蜂須賀身邊坐下。
「哼。」
立於一旁的座燈將蜂須賀留在被子外的頭髮暈染出一層薄薄的光澤，一頭長髮如綢緞般閃耀著。長曾禰伸出手指捲上一綹，卻任由髮絲從指間滑落。蜂須賀依然背向著長曾禰，將包在身上的被子往下拉，寢衣遮蓋不住的地方讓昏黃的燈光一照，一大片的暖色盡收眼底。雪青色藤蘿般的髮絲攀附於蜂須賀的肩頸，循著突出的脊梁，長曾禰的視線越發往下……
「贗品你還在蘑菇什麼？我都要凍僵了。」蜂須賀發難道。
長曾禰咧嘴，欣然攬過蜂須賀的腰，將臉埋入他的髮間。
還是一樣不坦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