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车。


(06)

 

李白将剩下的药放到了韩信房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回到家中后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韩信说“相信我”时近乎恳求的眼神。于情来讲,他不会相信韩信就是那个内奸,他与韩信共事三四年,同居也有一年多,韩信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只不过于理来讲,现在所有的事实都让韩信的身份变得可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无罪。在案子未结真相大白前,韩信的嫌疑是没法洗清的。

 

“孔明,之前的案子怎么样了?”李白瘫在沙发上犹豫了很久,还是给情报厅的诸葛亮打了电话。

“没什么进展,上次行动失败后就没动静了,但是药剂还在流通,最近查到的药剂差不多都是同一种。“诸葛亮也是一筹莫展,又突然想起了点什么,立刻对着电话那端正在沉默的李白讲到,“扁鹊做了药检,发现里面有对alpha催情的成分。”

“什么?”李白还在整理案子的来龙去脉,被诸葛亮突然转换的话题来了个措手不及。

“如果你那晚中了药,药里的一种成分会通过你的信息素直接刺激到身边的alpha。”诸葛亮解释得更清楚了一点,“那么韩信就可能是被迫……”

“先不说这个。”李白现在更想关注这个案子本身而不是他和韩信之间的事情,也不愿过多回忆起那天晚上的情况,“我现在也帮不到你们,有什么情况麻烦告诉我一声。”

“李白,拜托你看清局势,现在你只能相信韩信。”诸葛亮毫不留情地继续在李白面前提着几乎是禁词的“韩信”两字。

“我自己心里有数,不早了,晚安。”

逃命似的挂了电话。

他心里其实根本没数。

 

韩信第二天起来后拿出了藏在柜子背后墙角的药瓶,漫不经心地给自己上药。扁鹊的药效一如既往的高效,昨天已经快溃烂的伤口已经逐渐好转,只是痛感过于持久,韩信早已无视了蛰痛的感觉,动作迅速地涂抹着药水。看了眼墙上的表,快到了早上检查的时候,可以见到李白了。

韩信擦好药坐到床边上盯着铁窗等着熟悉的身影,却没想到是另一个狱警来查人。

“李警官呢?”韩信试探性地问了句。

“李警官今天来了后一直在值班室,最后让我来查人。“

这下好了,至少昨晚之前李白每天还能和他见三四面,难道是昨晚自己哪句话没说对,彻底不想见他了?韩信有点懊恼地回床上,因为他手上带伤,所以今天倒不用去劳作,只好平躺着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只是韩信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李白现在的处境。

 

坐在值班室工作椅上的李白,颤着手去拿钥匙开着抽屉上的锁,备用的抑制剂在里面。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在食堂吃了早饭后出现了发情期的前兆——之前身为alpha的他并不知道omega的发情期是什么感觉——姑且将这种两腿无力,浑身燥热的感觉视为发情期的前兆好了。李白迅速赶回值班室锁好了门窗,给自己手下的狱警发了个短信,拜托他去帮自己查岗。

如果按时间周期来讲,离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也就是离他和韩信发生的种种不堪的那晚,仅仅只过去了二十天,身体不可能这么快又有了反应才对。

李白抽开了抽屉,拿出了抑制剂哆嗦着手给自己打了一针,窝在椅子上缓了缓,方才那种陌生的空虚感才消去不少。

如果说自己在监狱里中了什么药剂,而且是关满着alpha的监狱中,这个下药的人可能真的是想取了他的命。

 

再这样把自己关下去,真的是瓮中捉鳖。

 

(07)

 

“韩信。”

被叫醒的韩信听到了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铁门被迫不及待地打开,又急切地关上。这次他听得很真切,是李白的声音,韩信从床上坐起来,朝门口看去。

 

空气中这个味道让他一下乱了阵脚,是李白信息素的味道。

“你怎么了?”

李白戴着口罩,明明是夏天却还穿着外套,靠在墙壁上顺手关上了窗户。

韩信其实心知肚明,李白这是发情期到了,他薄荷味的信息素气味一点一点蔓延开——已经变成omega的李白,现在更像一颗快要融化在口中的薄荷糖。

只是自己不问出口的话,韩信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救救我。”

“抑制剂没用的…”

在韩信的印象中,李白从来没有用这种求饶的语气对他说过话。他的自尊正在一点点受到情欲的消磨,不得不向曾经最值得托付的人发出请求。

而曾经最值得依靠的人,可能就是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人。

李白有点无力地靠在墙上,双膝一点点弯曲,缓缓地滑坐在地面上。

“你过来,在你那…会被看到。”

韩信见李白艰难地抬手指了指现在整个房间里唯一和外界相通的窗户,虽然玻璃窗可以隔住李白的信息素气味,但正好对着韩信的床,在上面投出一片光影。

韩信现在身体上的感觉,和那天晚上几乎无异。

燥热,油然而生的占有欲。

李白的信息素里仍旧是那么吸引人,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只不过现在还透着几分近乎于魅惑的气息,韩信知道这不会是李白本身带有的味道。

薄荷与薄荷糖,和浮着薄荷叶片的伏特加,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李白可能又中了上次的药剂。

仅存的理智告诉韩信,李白像上次那样发作已经无可避免,但自己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

 

韩信缓步走向靠在冰凉的铁门上微微扭着身子的李白,从背后抱住了火热的身子,环住了他精瘦的腰线。

雪松和薄荷,明明是清凉的味道,此刻只像是两团火焰,烧灼着两人的五脏六腑。

 

坚硬的下体抵住了李白的尾椎骨,怀里的人很明显不安地抖了抖身子。韩信的理智被李白潜意识反应出的恐惧感拉回来了一点,他左手粗粝的指尖探向了自己右手手背上的已经凝固的血痂,沿着边沿撬起口子直接揭开。

只不过自己因为撕裂的疼痛清醒了不少,而流出的血液里的信息素让狭小的房间里雪松的味道更为铺天盖地,只会让李白更为难受。

 

李白拧着身子在韩信怀里磨蹭着,带着些哭腔小声念念到:“你…你那天不是很凶吗?”

“那天是我不好。”

韩信伏在李白耳边带着愧意轻声安慰着,手上仍不敢动作,只敢左手捏着右手静静放在李白身前。

“扁鹊查了,药里有别的东西。”李白摸向了韩信的双手,想拉着他给自己炽热的体温降降温,却一下触到了温热的血液,“…药不顶用?”

韩信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李白见韩信疼得隐隐抽气,一下也没了动作,只能窝在韩信怀里感受着被他的气息包裹着的感觉,虽然这样只能让他的欲望更加强烈。

“标记我吧…这样耗着会出事。”李白自暴自弃地妥协了,“这会牢里没人,等人回来了,怎么办?”

 

韩信在李白警服内兜里摸索着,找到手铐后便交给了李白。

“锁住我。”

“为什么?”

“别让我碰你…”

 

李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靠着自己的力量脱掉繁琐的制服的,他将韩信染的满都是血的双手拉到背后用手铐铐住,让他紧贴着墙角坐着——这里是窗户看不到的盲区,每天巡查的李白最清楚不过。

“韩信。”

李白的声线染满了欲望,他脱掉裤子后才发现自己的穴口被药力逼得大开,粘稠的液体不知羞耻地流出,滴落在韩信的小腹上。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吗?”

 

是吧?还是不是?

韩信用手腕磨蹭着上面坚硬冰凉的手铐,试图拉回一点自己正在被情欲侵蚀的理智。

“相信我,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

什么于情于理,情大于理的时候李白就知道自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相信韩信。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这样主动地跨坐在韩信身上,上下动着腰索求着,欲望不能被满足,他便一秒也不想停。

“帮我…啊..”

李白在一声完整的呻吟从口中泄出前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监狱的走廊太长太空,还不知道这一声出来能飘到哪里去。

韩信得到了命令,也不再克制,立刻挺着腰朝李白所不能够到的地方深顶了两下,被药物所作用的身体过于敏感,没有十下过深的戳弄,李白的前身就释放了出来。

生殖腔的开口正在吮吸着韩信顶在腔口的顶部,可韩信仍旧不敢动作,等着李白下一步的指令。

“进来。”

“嗯。”

韩信一步一步照做着,他闭着眼不敢去看李白情动的脸,潮红的脸颊,水盈盈的双目和微张的唇,对现在的他来讲,都过于刺激。

直到熟悉的薄荷味道沿着他的唇角一点点漫进他整个身体,韩信迷茫地睁开了眼。

李白弯着腰吻上了他,笨拙地伸着舌尖舔舐着韩信有些干裂的唇纹。

 

“我动了…”

韩信打了个招呼,便开始了孟浪的抽送,生殖腔内的高热收缩着,挽留着韩信的粗大在这里留下痕迹。

李白能感受到韩信动作上的克制,即便是一下接着一下的冲刺,也带着细细抚过的温柔。

现在的满足感已经不同于那晚被侵占的痛楚,酥麻的快感从以前根本不存在于他体内的生殖腔处爬向了全身,李白有点坐不住了。身体慢慢前倾靠向了眼前宽厚的胸膛,抱住了双手被铐在身后无法拥抱他的韩信。

有什么情绪在一点点从李白的心中蔓延出来,是无论他是曾经的alpha还是现在变成了omega后都没改变的情愫。

“重言…”

 

韩信原本也是想速战速决,被李白这么一声久违的称呼更是整得失神,一点不漏的全部交待在李白的生殖腔内。

“能…能成结吗?”

韩信有点紧张地问到,他知道这个药剂可以让omega变得可以被无限标记,更加担心李白现在的状况。

“我那天后去医院处理了,没问题了…”

 

李白解开了韩信身后的手铐,伤口又恢复了昨天刚看到的样子,血肉里的骨节越发泛白了。

“就当是扯平了…”李白一边小心翼翼地给韩信上着药,一边小声嘟囔着。

“我不疼。”韩信想去揉李白头顶有点凌乱的发,看到手上的血后动作又戛然而止将手收了回来。

 

“你不疼我疼。”

“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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