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きょうはもっと話しましょう。明日から、僕と暮らそう。》試閱

《きょうはもっと話しましょう。明日から、僕と暮らそう。》試閱


節一、


粟田口一期坐在新幹線上,粗算起離開家鄉的時日。

那場大火後他合理地離開京都,在最炎熱的季節裡。殘存的印象已經蒙上一層灰,他只依稀記得,從醫院清醒後父親安排他走得很急,再加上失憶,幾乎可以稱為重新開始。但或許是走的快,也或許是記憶障礙而減少許多情感包袱,十四歲的他很快適應了全新的生活環境與習慣,大城市的生活步調很緊湊,生活周遭總是能見上來自於不同地方的人,他只能全力生活,跌跌撞撞也算上精彩地度過了十一年。

十一年了,年身為粟田口本家長男的他每到新年會回到京都短暫和親戚們團聚,一年僅僅一次的聚會最長不過兩日,連一個月都不到的時間是他十一年間他對家鄉的記憶。

要說沒有罪惡感絕對是天大的謊言。


將最後一封電子郵件送出後他收拾筆記型電腦,耳邊響起熟悉的報站聲--京都、京都站到了......。剛完成一項大案子的他向公司請了長假,除了自己早已過分累積的有薪休假外,父親上個月的離世大概也是上司爽快准假的原因之一。

父親的離世是可預期的事項,儘管身為家人間的悲傷不可避免,但父親走時沒有太多痛苦,也清楚交代了遺囑,他知道父親沒有太多遺憾,所以粟田口一期的悲傷並沒有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他知道、比起沉浸在悲傷之中,父親的留給自己的期待對活著的他才是更重要的事情。例如繼承粟田口的當家。


拖著黑色行李箱站在車站大廳深吸氣,比起自己住慣的城市,牆上的電子鐘儘管顯示著與城市裡相同的溫度卻讓他感到寒意,挑高的大型車站人們在穿堂裡快步擦肩而過,他搭乘向下的手扶梯朝京都塔的方向出站,很快便注意到掛著巨型海報的圓柱旁有人向他揮著手。粟田口一期笑著加速朝弟弟們走去。




節二、



「恭喜你們畢業了,做得很好。」

大廣間才剛進行完例行的疊蓆的更換,室內盈滿蘭草溫潤的香氣,為了通風而敞開東西兩方的玻璃帳子讓時值三月的室內顯得稍嫌寒冷,但寬闊的四十坪廣間此時充滿了人氣,春季的陽光讓原本歡快的氣氛更加熱絡。鮮少回到京都的本家長子--粟田口一期坐在主位,與分家及本家所有孩子一同圍坐在一張大型的長桌,目光集中在家族中四個年齡最小的粟田口身上,剛被當家兼長兄稱讚過的四人則各自笑得得意或是靦腆。

繼承當家對於年僅二十後半的粟田口一期而言,最初仍不免受到家族長輩的質疑,尤其長年離開京都對本家的血脈是相當少見的狀況。只是除了上一代遺囑已明確表達繼承人選外,身為京都在地擁有相當影響力的粟田口氏,當家的離世向來都不單純是家內私事,需要聯繫與處理的對象範圍擴及了遍布全國或大或小的政商士農,必須動員多數家族成員的協力才得以完成。然而這一次,那些很麻煩與非常麻煩的後事卻幾乎全在粟田口一期第一時間插手介入後,過分順利地得到妥善安排,家族內對於繼承人的碎嘴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無蹤。對於粟田口的孩子而言,即使絕大多數沒有長時間與粟田口一期相處的經驗,但從小多少聽過這位兄長的傳聞,漸漸也對一期抱持或深或淺、難以名狀的尊敬。


「真好啊--!畢業典禮一期哥可以參加甚麼的!」

「嘿嘿、亂哥哥畢業的時候一期哥也會去參加的,放心放心。」粟田口秋田笑得得意洋洋,表情看起來並不如同語言那般想要安慰兄長的意思。

「一期哥現在是當家了,想必之後會更忙吧。」

「是啊,按照粟田口的慣例讓長一輩的兄弟去就足夠了,我相信他們很樂意。」粟田口藥研以拇指俐落地指向坐在桌角的鯰尾、骨喰跟鳴狐。

「嗚......雖然是這樣說沒錯啦......但......」


厚與藥研一搭一和澆熄了亂眼神剛燃起沒多久的期待,他也是家族內的一份子,自然非常清楚兄弟的意思,畢竟那可能是家族從初代就一直傳承至今的家訓--長幼有序,相身互身--擁有粟田口姓氏的人,自己的事必須盡力自己收拾,當碰到自己也無法收拾的事情,長輩必須替自己的晚輩收拾。而家訓最徹底的應用,是力行於粟田口一個特別的育兒習慣上--滿十六歲前、所有同齡的孩子會一同養育。儘管以血緣來說只是遠房親戚,但因為幼齡時一起生活成長,長期相處下來便如親兄弟姊妹般堅實。而上一輩的孩子作為下一輩孩子的長輩,許多時候比起父母更常出面幫忙解決生活上的大小事。


「雖然這的確是我們一貫的做法,但從今開始你們的畢業典禮我都希望可以參加,畢竟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事情。」他拍了拍粟田口亂頭頂。

「藥研你看!一期哥答應了!」

「不然都只有鯰尾跟骨喰獨佔一期哥。」粟田口信濃對著話中特意指名的兩名兄長賊笑。骨喰只是淡淡回應著「畢竟住在一起。」然後看了眼坐在身旁、與他輪廓相似的鯰尾「哼哼一期哥平常可是很嚴格的,獨佔是有代價的你們這些小鬼可不要小看我們!!」誇張的表情自然地牽動所有兄弟的笑意,包括粟田口一期。

「不過既然是最後一次畢業典禮,我也蠻想參加的,畢竟也是我的母校。」粟田口後藤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到。

「正確來說我們都是從粟田小學校畢業的呢。」

「廢校還是有些感傷,明明不久之前還在那上課。」


「那、大家一起參加畢業典禮如何?」粟田口一期突如其來的提議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除了畢業的弟弟們的,也一起送我們都待過的學校畢業吧。」

「感覺一定很有趣、好啊!」向來喜歡熱鬧的鯰尾率先答應一期的提案。其他兄弟便也無人反對,七嘴八舌計畫起該如何參與這場意料外的活動。


「應該要把畢業典禮辦成一個盛大的派對!」

「參加的人都要收費!」「博多這個提案駁回。」

「要穿正式服裝嗎?」

「派對的話應該可以邀請更多人來吧。」

「這、這樣的話也可以邀請巷口的麵包先生、斜坡下的花店先生、還有商店街的咖啡先生也一起來參加嗎?......」

「如果對方有空的話的確可以呢。」

「還有座敷童子小姐!」

「咦--庖丁還在講這個啊?」

「那只是傳說,昨天我在差不多的時間應該有去學校陪你找過了吧、庖丁。」

「可是我有拿到她給我的糖果!」

「只有庖丁看到過呢。」

「我一直覺得這個傳說很怪,座敷童子不會給糖果,出沒地點也不是學校吧。」

「應該是哪個老師?」

「我沒在學校見過那個長相的老師!而且是她說自己是座敷童子......」

「庖丁、路人給的糖果不要隨便亂拿喔。」

「她的糖果很好吃!還有漂亮的金色包裝紙!會給好吃糖果的人都是真實存在啦!!」



「等等、你們說的座敷童子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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